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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5 11:54 PM

老郭家的餅餅 -【妖孽夫,桃花妻】《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3 02:27 AM 編輯

【書名】:妖孽夫,桃花妻

【作者】:老郭家的餅餅

【內容簡介】:

  穿越不稀奇,稀奇的是姐是掏馬桶掏出了穿越時空之衰道,
  
  開始了推到與被推倒的滾滾煎情浪淘沙。

  這是一篇別樣專寵文!

  如果你是腹黑妖孽控,那麼此文,你非看不可!

  如果你是YY迷,那麼此文,你不可錯過!

  如果你有點激情情結,那麼餅子弱弱說一聲,正手球VS反手球!

  如果你有點武俠情結,餅子嗷嗷嚷一句,逃妻旅,江湖行!

  天下第一妖孽我夫君!

  姐是誰,向桃花是也!

  都說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看來!

  姐就是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柳下惠終結者!

  別樣的無敵專寵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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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5 11:56 P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0:25 AM 編輯

第一回

  向桃花蒙了,絕對滴以及肯定滴蒙了。向桃花挖空心思也想不明白,她原來在掏馬桶來著,怎麼掏著掏著就把自己給掏進去了!

  向桃花一向不習慣坐廁,所以她小房間裡用的是蹲廁,話說這天她市場買菜憋了老半天的尿,心急火燎地跑到廁所,雙腿併攏,豈料解皮帶的動作太大,竟把洗手台上的漱口的塑料杯給掃進了蹲廁洞洞裡!

  最最背的是,你說你塑料杯竟是不大不小,這死杯子的寬度竟然和廁所的洞一般大小,結果就給牢牢實實地套在了在廁洞裡。向桃花低聲咒罵了一聲,丫的套得比股市還牢!

  向桃花那個鬱悶啊,可是沒有辦法,你得撈啊,你不撈不行啊,會堵滴啊,你讓人撈也不成啊,要錢滴啊!還好向桃花出生在小山村裡,見慣了雞場豬圈千堆屎的大場面,於是乎,向桃花英勇無比地套起了一個塑料袋,目光如炬,纖纖細手一伸,開始掏杯子!

  這套得那個瓷實啊!向桃花掏著掏著竟掏出了一件怪事!這蹲廁洞咋深不見底啊?不能吧!一般的流通管道都是開在側面的啊,感情老娘每次上廁所都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啊!哎呦喂,那可真夠壯烈的!

  還沒等向桃花想明白自己的廁所怎麼一通到底,向桃花驟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整個人給華麗麗地吸了進去!

  向桃花悲憤之餘想到人家常說踩到屎意味著今個兒要撿到錢,如今老娘這種嵌入式的,撲飛式的,淹沒式的是不是強烈暗示著我向桃花要發財了,還是發大財!

  向桃花帶著最後一絲欣慰暈過去了!

  向桃花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她本人一向的敬業精神,抑或是慣性使然,她還在勤勤懇懇,老老實實地維持著掏杯子的動作!

  向桃花閉著眼睛掏著掏著,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老娘這不是在掏,這是在套啊!啥時候偶的杯子變得滑膩膩的,肉鼓鼓的,套起來還能一顫一顫的!難不成這塑料浸水浸久了變成泡芙了!劣質,太劣質了!

  向桃花一邊咒罵著一邊張開了她的眼睛!這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向桃花的嘴巴就再也沒有合上。

  眼前竟然是一個實實在在,還要是脫光豬的帥鍋!烏黑的長髮一瀉而下盡顯疏狂不羈,那雙眼睛如同暗夜的蒼穹深不見底,那厚薄適中的雙唇此刻抿著透著孤傲,臉如雕刻般完美無缺。她向桃花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男子,或者說,這樣的男子不存在向桃花那個世界裡,這樣的男子唯有想像才能描繪其一二。

  向桃花內心驕傲地吼了一聲:「蒼天憐我哪!」

  想我向桃花出生清貧,卻不卑不亢,腳踏實地,勇敢前行,終於成就了自己的夢想,當了一名偉大的幼兒工作者!向桃花確實是一名相當稱職的幼兒工作者,這是她認為她身上僅有的閃光點。

  可向桃花也承認其實她內心陰暗,容易爆粗,隱晦的好色,餓鬼般的貪吃,如今,這掏馬桶居然掏出了一個帥鍋!原以為自己深入屎穴,定能發發小財!如今大變活人哪,蒼天憐我慾求不滿!就算是夢一場,也是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哪!

  向桃花想得那個激動啊,那手上下套動的動作更激烈了!對面的男子悶哼了一聲:「向桃花,你摸夠了沒有!」聲音雖帶著些許薄怒和嫌惡,聽著卻是相當的低沉性感!

  這女子發得哪門子的瘋!剛剛還要死要活得暈了過去,醒來卻是這樣一副急色的樣子,那手在自己的身下那般的勤快!原本讓他厭惡的她現在居然讓他升起了些許的異樣的慾望!不得不說,這女子長得還是相當可以的!

  向桃花聞言虎軀一震,眼睛朝著自己的手一看!嘴巴立馬就合上了!她的手自然是套在某男最私密的地方,做著最勤快服務性工作!向桃花心裡那個翻江倒海呀:「真是極品啊,嘖嘖嘖,我就說,我那十塊大洋買來的漱口杯絕對不是次貨!這一變身,居然能夠變出如此極品工具。」

  想起那男人剛剛問的話,向桃花心中不屑地一哼,如此奇遇,豈能暴殄天物,老娘剛剛一定是給熏得都出幻覺了,如此幻覺,實在是妙呀,豈可錯過,豈可錯過丫!

  於是乎,向桃花雙手一推,縱身一躍一沉,竟把那男子坐到了身下!那柔柔的手指竟然毫不客氣,揪向了某男胸前的兩點。

  雲橫熙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瘋婆子,暗沉的聲音問道:「向桃花,你到底摸夠了沒有?你一婦道人家,就不覺得羞恥麼?」

  向桃花小臉一低,擺出一個她自以為風情萬種的姿勢,手指在某男身上戳了戳:「小樣,什麼羞恥不羞恥的!你說你下面老娘我摸也摸了,套也套了,搓也搓了,捏也捏了,彈也彈了,就差個咕嚕咕嚕含了含了,你還在乎你上面這兩點麼?再說了,你這個也沒啥搓頭,老娘的才有看頭!」說罷竟然毫不檢點地挺起胸膛搖晃了兩下!

  向桃花真的是色迷心竅,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胸部為何平白無故大了兩號,B成了D。

  雲橫熙看著眼前的波濤洶湧,加上這不知羞恥的女人在他身上裝模作樣,磨磨蹭蹭,居然也莫名地燥熱了起來!聲音愈加的沙啞:「向桃花,你確定你沒有摸夠?」

  向桃花小嘴一翹,義憤填膺,「老娘是這麼不珍惜幸福的人麼,我是確定肯定以及認定!JOHN,你就從了我吧!」

  向桃花說JOHN ,那是因為現代的抽水馬桶據說是由一個叫JOHN的人發明的,後來為了紀念他,抽水馬桶就有了一個名稱叫JOHN。向桃花也不知道蹲廁英語怎麼叫,反正哥兩都是廁,湊合湊合用吧,某男已然成了向桃花眼中的絕代「廁妖」!

  可一樣的字在雲橫熙聽來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容,原來是發了相思的瘋,容天南,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向桃花日夜念想的,自然是容天南!叫得倒是挺親熱,今日,倒是沾了你容天南的福氣!

  雲橫熙輕笑了一聲,也不在意,看著那艷如桃李的女人,名字確實很俗氣,但今夜的她卻絕不媚俗,及腰的如瀑長髮,臉色晶瑩,膚光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清秀絕俗卻又魅惑天生,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

  雲橫熙挑了挑眉,在向桃花看來是如此的美不勝收,暗沉的聲音如誘惑般輕輕響起:「向桃花,你可想摸個夠?

  向桃花此時此刻,浪子野心,所謂色慾熏心,那管的三七二十一,配合地點頭到:「自然是想摸個夠本!」

  雲橫熙翹了翹嘴角,又把向桃花迷了個七葷八素,挺身而起,把向桃花壓在了身下,「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向桃花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百分之百願意的激動心情,雲橫熙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唇上!雙唇一碰,如同點著火的導火線,一發不可收拾!

  雲橫熙的舌頭在向桃花的口中與之糾纏,修長有力的手在她的胸前揉捏。向桃花自然也不甘示弱,積極動作表現自己的衷心配合!雙手勾著雲橫熙的脖子,那嬌艷欲滴的雙唇移到了雲橫熙的耳邊,輕輕呼氣,啃咬,伸長了舌頭在雲橫熙耳洞裡攪動!

  雲橫熙似乎已經不想按捺了!這女人勾人的本事確實不少,魚水之歡而已,何須對這個女人溫情有加!

  雲橫熙的雙唇慢慢下移,來到向桃花的胸前流連忘返!手指也漸漸往下,撩撥這向桃花的情緒!雲橫熙終於打橫分開向桃花的雙腿,那早已被向桃花摧殘得急於報復的凶器終於沒入!

  「我滴媽丫!」伴隨這個動作,一聲慘呼,那天晚上據說響徹了整個熙王府!

  「JOHN,你個便器,你就不能憐花惜玉一點麼!你想捅死我丫!「向桃花呼天搶地,這就是傳說中的靈慾結合麼,偶怎麼覺得是靈魂剝離,說有多痛就有多痛!

  雲橫熙動作也是一頓,這女人剛剛的動作明顯不是個雛兒,可事實卻明擺在眼前,他確實是她第一個男人!還未待雲橫熙考慮好是不是要稍微憐憫她一點!

  向桃花已經痛定思痛,毅然反擊了!

  於是乎,當天晚上,三王妃的房裡砰砰聲不絕於耳,三王妃的尖叫聲,咒罵聲,桌椅的碰撞聲,杯盞的倒地破碎聲,還有三王爺暗沉的咒罵聲「你個惡毒的女人,你這隻母老虎,你還來,你還敢來,你簡直找死,,,」一直到了大半夜才消停!

  眾人聽得那是心驚肉跳,心有餘悸,三王妃真的是把王爺給得罪慘了,誰不知道,三王爺那拾掇人的本事!唉,也不知道三王妃能不能撐到天亮,把酷刑撐穿,好歹也是武林大門派的女兒,雖說只是個庶出的,王爺也應該有所顧忌,留個臉面吧!

  而向桃花,她確實在痛並快樂著,只想著像她這樣一個規規矩矩的老實人,能夠這樣放縱一次不容易啊!說不定這會過後她又回去掏馬桶了。所以,不撈個夠本對不起自己啊!於是乎,戰意凜然,一輪又一輪的肉搏戰轟轟烈烈地在三王妃的房間裡如火如荼地展開!



第二回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雲橫熙就醒了。這是每月的第一天,照例他雲橫熙上朝一個月也就是這麼一天,也算是給皇兄一個面子,要不,這繁文縟節對他來說,就是個屁,放得多響多臭,也就是個屁而已!

  雲橫熙毫不容易才把那個惡女人的手腳從他身上掀開,看著她那四肢攤開的那個躺屍樣,雲橫熙奇怪地發現自己不僅不像以前一樣對著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也甚覺反感,還對那平躺著還能高高聳起的小山峰頻頻注目。

  想想昨天夜裡這個女人的火熱,兩人的身體就如同按著尺寸比例鑄造般得契合,兩人的默契就如同由來已久般得得心應手。他們的作戰場地遍佈這整個小屋。看著這滿眼的狼藉還有床上的那個女人,雲橫熙就能感覺同樣的火熱從在小腹裡慢慢聚集。

  他剛才應該直接把這惡女人掀到床下去,可動作卻不隨心願,雲橫熙下床時還順手掀了張被子蓋在了那躺屍女人的身上,連臉也蓋住了,整一個可以打包火化的形象。

  福泉管家已經悄悄推門進來了。昨夜裡他充分理解了原來功力高也是有弊端的。除了眾人聽到的嘶吼聲,打擊聲,作為除了王爺之外這府裡武功最高的老人家,該聽的他聽到了,不該聽的他也聽到了。

  幾乎每次各個王妃侍寢的晚上都是他老人家候夜的。平日裡王爺安靜得他老人家總有衝動衝進去看看這金玉其外,武功深不可測的王爺是不是不舉。昨夜裡,他老人家總算是老懷寬慰啊!蒼天有眼,王爺的槍還是好使的啊!

  福泉一進門眼尖就直接往床上看去了。這一看把他老人家嚇了一跳,平躺著的身子上面蓋了一張薄薄的毯子,凹凸起伏的曲線倒是看出了是一名女子,可為何臉也給蓋上!難不成,難不成王爺的槍,捅死人了!

  老人家哆哆嗦嗦地指著床上道:「王爺,王妃她,她難道去了!」

  雲橫熙皺了皺眉,往床上一看,那起伏的曲線不由讓他的血氣也起伏了一下,瞪了福泉一眼:「哪該看哪不該看還得我教你!還不趕緊拿了朝服來伺候!「

  「是,是!」福泉雙手捧著朝服走向前去。眼睛一抬見到自家的王爺,差一點就暈死過去!

  他家的王爺,那是遭了什麼孽呀!是誰,是誰這麼忍心把他家他自認為風華絕代,文韜武略的王爺折磨得如此不成人形丫!

  雲橫熙的身上小麥色的肌膚如今抓痕纍纍,咬痕遍佈,可以想像昨晚戰況之慘烈簡直是駭人聽聞哪!福泉只想摸一把涕淚,顫顫巍巍地道:「王爺,王妃真是死有餘辜了,你看看,把你都折騰地不成人形了!」

  雲橫熙好笑地道:「放心,你死了像她那樣的女人也死不了!你就別在這瞎搗亂了!趕緊伺候我更衣走人!」

  身穿朝服的雲橫熙,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身穿青龍舞爪的紫黑龍袍,鬢若刀裁,鳳目含威,豐姿凜人,搭配上他欣長的身子更加的卓爾不群!

  雲橫熙欲出房門之時福泉問了一句:「王爺,今個兒是這月的第一天,按理側室王妃一個時辰後都要到正王妃處奉茶行禮,可三王妃昨晚,昨晚,咳,咳,」

  福泉覺得王妃的禽獸行徑確實讓人難以啟齒,「三王妃估計身子多有不便!」這也是福泉自己推算出來的。按王爺那緇珠必報的個性,他身上有那麼多的痕跡,三王妃肯定也就剩下半條人命。「是不是我到大王妃那走一趟,替王爺傳個話,免了三王妃這次奉茶?」

  雲橫熙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道:「家禮不可廢,回頭你叫她的婢女過來伺候一下,至於去不去得了,就是她的事了!」說罷拂了拂袖,施施然走了!

  福泉小眼睛撇了一眼,不由地為這三個王妃鞠了一把同情的淚!官家子弟不是喜歡玩鬥蟋蟀,就是鬥雞鬥狗的,唯獨咱家這三王爺與眾不同,趣味惡劣,最喜歡看的就是人斗人,還要是女人斗女人!福泉跺了跺腳,也離去了。

  向桃花是被憋醒的,向桃花睜眼的時候發現四周黑濛濛的,呼吸都覺得困難!原來真的是黃粱一夢哪,敢情是碰上所謂的爆屎渠,把老娘給爆進去了!

  向桃花覺得不對勁,這味道還蠻好聞的,香香的,甜甜的。向桃花終於後知後覺的一個殭屍打挺,坐了起來。窗外投入的光線讓向桃花一時眼睛有些不適應。待向桃花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向桃花閉眼,搖頭,睜眼持續了好幾次,終於憋足了氣感歎了一聲:「老娘掏糞掏到異世界!」

  屋內寬敞明亮,古香古色的窗戶掛著隨風飄飛的暖黃薄紗,如若不是屋內實在是一片狼藉跟遭劫了似的,這小屋定是雅致舒心,美輪美奐的古風小屋!

  察覺到屋裡散亂這破碎的布片,杯盞,倒地的桌椅,向桃花終於想起昨晚上的戰績,床上折騰了幾遍後好像她很是豪爽追著那個廁妖拚命。結果不小心整個人撲到了那個書桌上,於是乎廁妖也反撲了過來,掃落了一地的杯盞,上演了全武行。緊接著她老人家實在吃不消,準備跳窗逃跑,於是乎又被擠在窗台邊給正法了!

  向桃花皺了皺眉頭,終於低下了頭看向了自己那滿目蒼夷的身子。緊接著,炮如連珠:「你個禽獸,廁妖,怪獸,變態,狗糞,殺千刀的,千人枕的,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基因突變的外星人,你爸媽革命工作沒做好才生了你這個孽種!橫豎一句話:別讓老娘再看見你,要是見著了你,老娘一定要把你滅了!」

  向桃花的口終於在她看見自己上升二級的胸部的時候閉上了!向桃花身手矯健地爬了起來,直接奔向床邊的那落地的大銅鏡,那是屋裡唯一一件健在的物品了!

  鏡中的人,讓向桃花那微張的櫻桃小口再也閉不上!鏡中人容色嬌艷,眼波盈盈,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艷而不俗,千嬌百媚,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來,身段婀娜多姿,柔若無骨,卻又風情萬種。

  婢女小築進來之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詭異的景象。自家的小姐挺著胸翹著臀,雙手自上而下撫摸著那叫人血液噴張的身子,來到胸口處還不忘狠狠地托了一托,搓了一搓,一臉的陶醉迷戀!

  小築這會真的是傻了,昨夜這屋裡的動靜住在院子裡的她是最清楚不過了!

  小姐叫得那個慘絕人寰啊,聽得她的小心肝蹦了一整夜,衣服也不敢脫,琢磨著隨時要去請大夫!

  如今可好了,小築看著那個還在悠然自得的向桃花,小姐的樣子明顯就是給王爺折騰得得了失心瘋。都怪自己昨夜裡膽小,要是她敢衝進來,估計小姐就能暫時逃離王爺的魔掌了!整個雲王朝的人哪個不曉得,寧得罪皇上莫得罪三王爺!

  輕輕地放下手裡的的洗漱木盆,小築在衣櫃裡找了一件披風套在了向桃花的身上,情真意切地道:「小姐,你放心,就算你傻了,大家都不要你了,小築也不會離開你的!」

  小築撥了撥向桃花的散發,輕輕地把她扶到床沿邊做下,半蹲在地上,一臉悲慼的看著向桃花!

  小築悲慘的聲音總算讓那個被自己迷得七葷八素的向桃花回了神。閉著眼睛,向桃花努力地想,才慢慢把這身體裡破碎的記憶片段拼湊起來!

  此女亦名為向桃花,武林一流門派青城劍派掌門向勇賀的女兒,只可惜,是個次次等的庶出的!向勇賀有兩門妻妾,大夫人生有一子一女,二夫人生有一女,而向桃花卻卻是向勇賀與婢女露水情緣的意外產物!

  向桃花的大哥和兩位姐姐都是人中龍鳳!大哥向業豪和大姐向佳月均是武林新一代的翹楚,人稱青衫劍客和月容仙子,二姐向佳珠也是不俗,雖然武學造詣稍微遜色,卻是因為才氣而聞名,據說是詩詞歌賦無不通曉!

  而向桃花,聽名字就知道,這俗不可耐的名字絕對是她那做婢女的娘親給起的,連家譜輩分的字也沒有。

  這個向桃花倒不在意,用回自己本名自在多了。想她在現代那會,她家也有三兄妹,她大哥叫向一,二哥叫向二,到了她那會,上天保佑,總算她家外出讀書的堂哥回來了,說女孩叫三多難聽,這春天來了,桃花開了,就叫桃花吧!

  那會桃花那個開心了!後來向桃花也有文化了,才知道原來她的名字在大家都追求高雅,特別的名字現況下是多麼的俗不可耐,多麼的貽笑大方,於是乎,那個好心給她起名的堂哥被向桃花咒到四十歲了還沒娶上媳婦!

  而今,向桃花美滋滋地想著,搭配上姐如今這謀殺一大片目光的條件,這名字,絕對是大俗即是大雅丫!

  這個身子的向桃花卻是個性與她相同的女子。雖說從小艱苦,卻從不自暴自棄,雖然沒有哥姐那樣優越的條件堂堂正正地習武學藝,可生性聰明的向桃花還是盡一切的可能偷偷學習各種手藝,或刺繡,或彈琴,或輕功,或寫字,向桃花可能無法學精,但卻是各樣都囊括學了個遍。

  這一點如今的向桃花很滿意,非常滿意!女子無才便是德啊,她向桃花,做夢都想做個最缺德的人!

  回頭再說向桃花這門婚事!一般江湖稍有地位的門派都是連成一氣,不願與皇室結盟,受到皇室的約束。皇室雖然豢養了大批的高手,卻仍然無法真正控制武林!而向桃花,就在這樣的契機了,說好聽點,光榮地成為像王昭君那樣的文化情緣紐帶人物,說難聽點,那就是成為朝廷的鷹犬,青城劍派的逆女!

  其實可憐的向桃花也沒明白,為何那王爺當日就勞師動眾到青城劍派提親,說是三皇子對她這位三小姐一見鍾情,非卿不娶!向桃花敢賭著毀容的咒肯定地說之前的向桃花,怕是除了她圈養的那只公貓,壓根就沒有公的進過她的院子!

  但三皇子提親的人卻是她,如若是大小姐或二小姐,青城劍派估計會嚴詞想法設法拒絕,可是若是為了這連鳥都不鳥的小丫頭得罪了皇室,那可就划不來了!

  說起她的這位夫君,京城人無人不曉,排行老三,大哥是皇上,二哥是赫赫有名的戰神,到他這,按向桃花的說法,就是他老娘的子宮保質期過了,生下了他這樣一個糟粕。

  雖說是糟粕,但相當得不同凡響,人家稱呼他叫「誰見誰愁」。向桃花約莫估計著這武俠世界看到底最厲害的就是「鬼見愁」,如今這「誰見誰愁」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五行六界,誰都扛他不住!別的本事向桃花不知道,就昨天晚上那本事,確實非向桃花扛得住的!

  她如今的這位夫君,放浪形骸,別的本事沒有,游手好閒,花天酒地,他說第二,京城無人敢說第一。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據說在包下了京城的棲鳳樓與一干美嬌娘眾樂樂。每次例行來到她這的時候總是諸多調戲調侃卻總是戛然而止!昨夜她的絕地反撲那簡直就是神來之筆丫!想占老娘便宜,老娘先把你給搾乾了再說!

  說道推到與被推倒,無關性別,只關誰上誰下!

  向桃花想到這,不由地拍了拍小築的肩膀,感歎了一聲,「姐的命真好,都說天地補忠厚,向桃花,你成上流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幹些下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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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5 11:58 P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1 AM 編輯

第三回

  小築睜著那雙閃亮的大眼睛,看著向桃花道:「小姐,你沒事?」

  向桃花笑嘻嘻地道:「小築,你小姐我怎麼會有事,別哭鼻子了!趕緊起來,咱們收拾收拾弄點東西吃,話說你小姐折騰的肚子還真叫餓啊!」向桃花倒是真心喜歡這個小丫頭,陪嫁而來,卻從不因為跟了她這樣一個沒前途的主子鬧彆扭。

  小築喜極而泣。卻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急忙忙地道:「小姐,來不及了,今個兒是這月的頭一天,你要到大王妃處敬茶行禮的啊。昨夜裡王爺在你這歇下了,大家都等著一探究竟呢!」

  向桃花那桃花眼一挑,心下開始琢磨著!話說這王爺到有三位王妃,老大後台頗硬,是某丞相大人的千金,老二據說是王爺的紅顏知己,唉,有王爺老公當靠山,基本就是珠穆朗瑪,堅挺到頂了!至於自己,後面連個小山丘都沒有,更甚者還是盆地,就青城劍派從小對她的態度,不在她失足的時候把她活埋了就算厚道了!

  所以向桃花很當機立斷地決定裝孫子!低調才是王道,孫子,孫子,輩分越低越好混!

  「小築,拿套簡素點的衣服過來!小姐我畫個妝!趕緊,千萬莫遲了!」向桃花說的化妝自然不是濃妝艷抹,昨夜的脖子那叫悲催呀!整個跟屍斑一樣!若要掩蓋那得打石膏了!所以向桃花倒是沒想掩蓋,而是直接加料,化成了好似被人五指掐住脖子留下的遍脖的指痕!

  小築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小姐不是好好拾掇下自己反而搞得跟哭喪一樣臉色慘白,容顏憔悴,再加上那白滲滲的衣裳,看得真叫人滲得慌!

  「小姐,你就這樣過去?好歹你也是三王妃啊!以前王爺沒來咱這就算了,昨夜裡你可是侍寢過的了!這不定就是王爺已經開始對你上心了!你這樣子,不擺明了要將王爺往外推麼?!」小築可不樂見這樣,這不沒事找抽麼!

  向桃花牽著小築的手往外走:「小築啊,姐姐告訴你啊,與狼共舞雖然刺激,但是絕對沒有好下場滴,我寧願做只蛤蟆在池塘上自由自在蹦蹦跳跳,也不願做只哭紅了眼睛的小白兔,完了還給人當點心!信小姐,得永生!話說小築,有沒有近路可以抄!」

  小築實在是想不明白這跟蛤蟆白兔到底有什麼聯繫!但最後一句聽明白了,就是聽小姐的準沒錯!雖然這小姐平時不像今日這般神經兮兮,但是小築還是知道小姐是個有才的人,只是人總郁著不說話,今日估計小姐是想通了!

  「小姐,走這邊,往華擎園走,過了園子就是大王妃那院了!平日裡王爺常在那逛,今日王爺上朝了,咱們偷溜一次沒關係!」

  兩人一路小跑,向桃花整個拖地的裙子都拽了起來,跑得那個歡啊,一路咒罵這花園裡的卵石路,真是個敗家的廁妖,好好地路不鋪平坦了,搞了一個個那麼大的蛋在地上給人踩,老娘早晚踩扁你的蛋!她那雙穿著薄底的布鞋的腳,跑著這百來十米的卵石道,確實給磨的夠嗆!

  雲橫熙今早一早就回了,就他一人坐在朝堂上打瞌睡,確實沒有家裡的床舒服,昨夜本來就辛辛苦苦勞作了一整夜,這剛打個盹就聽得那幫站著的老傢伙嘮嘮叨叨個不停,睜開眼看到的全是一棵棵老樹妖,確實沒有家裡的桃花養眼啊!

  說起桃花,雲橫熙瞇著眼,看著華擎園那頭那跑動的身影,大白天的,一團白晃得人眼花:「福泉,這大白天怎地見鬼了!」

  福泉一躬身,呃,一愣,順著王爺的目光看去,才見到那踮著腳奔跑的身影,後面還跟著個丫鬟!福泉是先看清楚丫鬟了才猜出這團麵粉原來是三王妃!只是她為何要弄成這般模樣?難不成昨夜裡王爺把她的血給抽乾了!福泉狠狠打了個哆嗦,王爺那妖孽,誰知道練就了什麼妖邪的法門!」

  想歸想,福泉還是很敬業地道:「王爺,那不是鬼,是三王妃!」

  雲橫熙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小三這個女鬼!這是要往大王妃處麼?」

  福泉還未答話,卻見向桃花已經停了下來,深深地喘氣,小築才在後面追了上來!

  向桃花總算穩了下來,道了句:「小築,過來,扶著我!你家小姐我現在可是虛弱得緊!」說罷手已經搭向了小築,那倍有勁的小腿兒如今是走路哆嗦緩慢了起來,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

  小築倒也配合,趕緊攙扶著向桃花,兩人慢慢朝大王妃的院子裡走去。

  雲橫熙的眼睛又瞇了起來:「福泉,今個兒咱府裡有請戲班麼?這小三兒莫不成還有這才藝?」

  福泉自己看得是雲裡霧裡,連忙道:「回王爺,並沒有請上什麼戲班子!」

  雲橫熙哼了一聲,轉身朝自己房裡走去,丟下了一句話:「這戲要是爭得差不多了就過來回我!」

  福泉趕緊福了□子!應了句是!心裡卻腹誹不已,感情我老人家的絕世武功就是為了偷窺女人的窩裡鬥!

  向桃花走進院子的走廊裡已經看見有四名女子已經候在了外面,向桃花自然認得是雲橫熙的其他侍妾,份位也比較低,自是先候在了外頭。

  小築對著門口著站著的婢女道:「佳兒姐,勞煩你通報一聲,就算三王妃來給正王妃行禮來了!」

  那叫佳兒的自然不敢怠慢,畢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趕緊笑了笑,轉身朝裡間走去!

  向桃花進去的時候才看到正中坐著一女子,那小姐相貌嬌美,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身穿一件紫紅色的宮裝,顏色甚是鮮艷。正是正王妃李丞相的女兒李春懷。

  左下手邊坐著的是一個一個穿著暖黃色宮裙的女子,笑吟吟的,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在臉上臉上轉了幾轉,有些詫異地張了張嘴,卻又不言語。這女子的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最讓人感覺舒心的是她的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這正是王爺的紅顏知己薛雪兒。

  相比之下,如今的向桃花,確實是不人不鬼,連小築看了容顏煥發的兩位王妃,回頭看看自家這位的寒磣樣,心裡是珠淚縱橫哪!

  向桃花一臉虛弱的樣子,端上小築遞給她的茶,悠著悠著慢慢走到了李春懷的跟前,作勢福了福身子,遞上了熱茶,臉也隨著輕輕的仰起來,角度剛好能讓李春懷望見她脖子上那五指勒痕!「姐姐請用茶!」

  李春懷自然是看見了,眼中疑色一閃,卻忙趕緊下了主位,扶起向桃花,關心地問道:「昨夜兒王爺不是在妹妹處歇下了麼?妹妹的身上,怎的?」說罷竟欲言又止,自是不好直說!

  向桃花臉一垂,眉色愁苦地道:「都是妹妹不好,妹妹出生低微人家,粗手笨腳,不解風情,實在不懂好好伺候王爺.。王爺這回生了妹妹的氣,也是妹妹的錯!還請姐姐責罰!」

  說罷雙手一伸抓住李春懷的雙手,這邊卻是要跪了下去。那袖子自然是往下滑,這一滑,昨天晚上在窗台上嘿咻的時候被廁妖從後頭拽住的手那已經青紫的痕跡自然就顯露了出來!

  李春懷這回一看愈加的相信昨夜裡大家口口相傳的王爺大發雷霆是真的了!心下暗歎一聲,這王爺平時來她這也是遵循著規矩,正經人家的床事向來也是教條的很,所以那些個侍妾也就是王爺貪圖刺激給尋了回來的幾個不正經的女子!

  王爺雖然平時有些邪氣,可床上還是挺溫文的,在薛雪兒那也沒聽聞有什麼逾矩之事,怎的到了向桃花這就給折磨得如此不成人形。看來王爺一向厭惡這個向桃花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原以為王爺一向疏遠她是為了保護她,今日一見,卻是真的不討王爺喜歡!

  心下一鬆,自然也就和顏悅色了起來!把向桃花拉到一邊坐下,李春懷笑著道:「妹妹莫急,王爺也是一時糊塗,過些日子姐姐再安排時間讓妹妹侍寢,王爺到時自然也就消氣了!」

  薛雪兒這會眼睛倒是帶著些許的玩味,緩緩地道了句:「王爺向來不喜我們後院多管閒事,也向來最討厭我們編排他的喜好。我看姐姐還是莫要弄巧成拙為好。」

  李春懷眼睛閃過一絲不悅之色,倒讓向桃花給捕捉到了。兩隻母老虎相爭,受傷的定是她這只無辜的小綿羊。

  屋頂上的福泉正在慶幸火花終於要碰撞出來,自己回去通知王爺過來看戲,任務就算大功告成了。哪知道這個時候,向桃花突然雙手捂著肚子,彎下了腰!

  李春懷在旁邊見狀,趕緊托著向桃花的手臂,問道:「妹妹這是怎的了?」

  向桃花一臉的委屈,道了句:「琢磨著月事來了,這回肚子還真有點不舒坦,而且,而且!」向桃花瞄了李春懷一眼:「妹妹今日身子疼的緊,起來有點晚了,惦記著給姐姐請安,匆匆忙忙就過來了,還,還沒有吃上早膳!」

  屋頂上的福泉狠狠一拍額頭,就差擰著自己的大腿肉跺腳!福泉暗自哼了一聲,無奈躍下了屋頂。

  此時的書房裡,雲橫熙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二郎腿,見到福泉進來了,挑著眉饒有興趣地問到:「怎的今日這麼快就幹起來了?」

  福泉一臉的委屈樣,道了句:「王爺,沒掐上,三王妃給和了。」

  雲橫熙抬高著音調道了句:「小三還有這本事?福泉啊,打理下早膳,豐盛一點,回頭就備在大王妃那,我這就過去!」

  雲橫熙大大咧咧地走進了正王妃的別院。鶯鶯燕燕們自然曲膝行禮。雲橫熙哈哈一笑,看起來心情特別爽朗,揮揮手,饒有意思地看著向桃花,道了句:「小三兒今日氣色不是很好啊!」

  向桃花瞄了這妖孽一眼,俊是挺俊的,就是一股子的邪氣讓人看了打從心底冒火,心裡道,你大爺的,我給摧殘得遍體鱗傷,你倒是活像打了雞血的跳蚤一樣活蹦亂跳。!小三,叫我小三,你丫的就是個二點五。」

  向桃花還沒答話,李春懷已經半嗔怪地道:「王爺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好好疼愛妹妹,這女孩子家的身子,可是嬌弱得很!」

  雲橫熙展顏一笑,那妖魅的笑容真的是讓人閃花了眼。慢慢走到向桃花的跟前,雙手一扶,把向桃花直接半攬入了懷中,嘖嘖憐惜地道:「小三兒也真是的,昨夜裡酒量淺就別喝那般的多,喝多了又耍酒瘋,昨夜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給折騰下來了。瞧瞧你自己的臉色,都撞出這麼多的傷,真叫我心疼哪!」

  雲橫熙一臉的憐惜,打了哈欠兼歎氣,冷不防在向桃花的腰際處用大一點力氣摸了摸,按了按,對於親身經歷昨晚□迭起的戰鬥狂人云橫熙來說,向桃花身體哪個地方折騰得最厲害他這當事人自然清楚。

  向桃花那個疼的呲牙咧嘴,臉上的白粉都要抖落了幾斤!你個孝弟忠信禮義謙無恥孬貨,好歹老娘昨夜裡也陪著你巫山雲雨赴了好幾回,今個兒你是卸磨殺驢,存心給老娘好看!嘴裡卻嬌滴滴地蹦出了一句話:「王爺就會打笑人家!」這話一說,向桃花不僅抖粉,連雞皮疙瘩都抖下了好幾層!

  雲橫熙乾笑了幾聲,道:「來人啊,傳膳!」

  雲橫熙看著這身邊的女子那烏漆漆的眼珠兒從那膳食一上端就開始轉溜個不停,可疑的吞口水的聲音那絕逃不過他那平時聽個聖旨都費勁的耳朵!

  向桃花已經完全不計較雲橫熙剛剛的這番無禮舉動,眼睛裡的桃心全向著如今桌上的美食!

  雲橫熙暗笑一聲,道了句:「大家都坐吧,今日人都齊整,就一起吃個飯!」

  向桃花咧著嘴,很狗腿地道:「王爺先請,王爺先請!」

  老大,老二自然分坐在雲橫熙的左右兩側,向桃花就坐在大王妃的身旁,其他的小妾自然沒有資格同桌,都到了偏廳!

  向桃花才剛舉筷,雲橫熙的聲音又傳來了:「小三今個兒身體不適,還是吃的清淡點好,福泉啊,讓廚房給端碗稀粥過來,弄這般大魚大肉的,小三兒今日這身子怎麼受的了!」

  李春懷自然也應和著道:「正是正是,妹妹今日還是吃點清淡的,不宜吃壞了肚子!」

  福泉應了句是,看著三王妃那餓鬼投胎,食慾不滿的樣子,暗歎了一句:王爺啊,感情你老人家今日大擺筵席就是為了這碗送給三王妃的稀粥!王爺你玩人,不僅利落爽快,還很捨得下本錢!惡趣味,惡趣味啊!

  向桃花半舉的筷子剎住了,半張的口兒沒含住。向桃花很想吶喊一句,老娘只是外傷,不是內傷,看著雲橫熙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向桃花同學終於後知後覺地領悟了:人家就是為了把她當猴耍的!

  向桃花很快冷靜下來。上流人的日子才剛剛開始,稀粥就稀粥,洗洗腸胃老娘明天又是魚肉一族了。向桃花展顏笑了笑,道了句:「王爺姐姐們都有心了!」開始抿著小口兒喝粥。那撲面而來的肉香味,權當妖孽放的與眾不同的屁!

  向桃花低著眉,垂著眼,喝著粥,琢磨著好歹也快收工回屋了。冷不防怎覺得身下一隻腳慢慢地,輕輕地在她的小腿上蹭啊蹭,甚至有向上攀升的跡象。

  向桃花猛地抬頭,看了看隔壁的李春懷一臉的正常。斜對面的薛雪兒一臉的恬淡,正中央的雲妖孽,手裡夾著肉,那修長的鳳眼往向桃花挑了挑,一句輕飄飄的話就鑽進了向桃花的耳朵裡:「小三兒,你真能裝,繼續裝,瞧你現在這吃驚的模樣,可不是要把自己暴露了!鎮定點!」

  向桃花狠狠地回瞪了一眼,埋頭,生平覺得這早飯怎能吃得如此細水長流,這妖孽的腿怎能長得如此修長跋扈。你個雲妖孽,口裡吃肉,那破腳也要吃肉,老娘從今往後,不穿三褲不出門!

  待到妖孽宣佈自己已經吃飽了,向桃花才像蔫了的茄子一樣往回走,心裡抖啊抖:「向桃花啊,裝孫子也是技術活,裝不好,就真成孫子了!」

  向桃花望天無淚,發誓窮極畢生之力,定要爬出王府!自由的江湖才是我向桃花千樹萬樹開的搖籃哪!玉樹臨風兼雄味十足的高手,才是我向桃花生生不息,循環不止的動力!

  只可惜,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總有一天,我向桃花要像甩鼻涕一樣把這雲妖孽給狠狠地甩了!



第四回

  懶洋洋的清閒午後裡,雲王朝的第一閒蛋王爺雲橫熙正坐在那清幽僻靜的院子裡,品著茶,瞇著眼,吹著風,哼著小曲,翹著二郎腿,好不自在!

  福泉一邊站著,欲言又止,每次吸起氣來要說話,雲三王爺那曲子就哼到了高調之處,接連著好幾次搞得他老人家差點岔氣。最後,福泉終於一口氣憋足了道:「稟王爺,皇上說了,」這才開了個頭,雲橫熙便懶懶地道:「福泉啊,你怎麼就老愛聽那豬頭說話,我就不愛聽,瞧他細皮嫩肉牙齒白人模人樣,這傢伙嘴巴臭著呢,豬嘴裡從來吐不出肉包子來!」

  福泉抹了抹前額的汗,諾諾道:「皇上遣了藍大總管說了,」還沒說完,雲橫熙擺了擺手中的茶蓋兒,連連搖頭道:「你不提這老傢伙我都忘記了!老藍啊,做人特不厚道,你說他一個太監逛什麼青樓,遛鳥也得有鳥才成不是?堂堂一個大內總管,居然還欠了人家二兩花酒錢,騷包樣,回頭老子把他送到青樓當個老倌兒!」

  福泉憋得滿臉通紅,氣可吞不可憋,大聲道:「皇上說了,青城劍派下個月中旬要在青城山為兩大小姐比武招親!這次四方齊聚,容天南也必定在場,皇上要王爺到時候去探探虛實,看看是否以招親之名,實則暗中結黨!」老人家這會舒坦了,好不容易喘了口大氣!

  雲橫熙有一下沒一下地翹著腿,不屑地道:「不去,要去他自個去,朝中有我,還怕翻了天不成,誰不知道王爺我僅僅半日便理萬機,交給我怎的還不放心不成?」

  福泉心裡狠狠地抽了一下:「只要是認識你的,都不放心!」上次皇上讓你批改公文,結果倒好,院子裡凡是識字的全讓你叫來一人一支筆,幾百份公文一人十來份,全都寫了一個准字就交上去了!禍害,真是個禍害啊!

  福泉想歸想,繼續道:「這不因為王爺是青城劍派的女婿麼!王妃自打過門後也就沒再回去過了,青城劍派也未曾遣人過來,王爺就當是為了王妃,為了王妃!」福泉一臉的諂媚,腆著臉道。

  說道王妃,雲王爺的眉不禁挑了挑,點點頭煞有其事地道:「也在理,這豬頭皇上最近腦袋倒是靈光了,話說小三最近都在忙活啥丫!說來給王爺我樂樂!」

  福泉乾咳了幾聲,抿抿嘴,道了句,「王妃很是守矩,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該請安時請安,就是,」福泉停了停,看著自家王爺一臉悠閒狀,放下心來繼續道:「就是王妃最近總到賬房嘮嗑!」

  「哎呦,我說著小三還真帶點人味兒,都嘮些啥,說來聽聽!」雲王爺半瞇著眼,饒有趣味地提高聲調道。

  福泉吶吶道:「以前王妃總是在月銀用完之後方才差丫鬟到賬房領,時常都是好幾個月方去領那麼一次,日子過得甚是簡樸。這些日子,咳,王妃跑到賬房,要把以前欠下的全部給領回去!賬房每月的月銀在王爺您的吩咐下從來都是不多不少,剛剛好,這幾日經不起王妃的折騰,正鬱悶著!後來,事情倒也暫時解決了!」

  雲王爺不痛不癢地問道:「怎麼說?那不成賬房那薛胖子還能到青樓賣身還銀子?」

  若是有鬍子,福泉那鬍子現在定是翹得老高,就知道青樓,王爺啊王爺,你怎的就不學學二王爺,領軍塞外,何等的英雄蓋世,人稱霸天之師,霸天之帥!

  苦著臉,福泉道:「回王爺,王妃讓薛胖子寫了張借條,簽了字,說為了補償她的損失,這筆銀子就先暫時借放在那,但以後每月得多上二兩銀子的利息,計到月銀裡,等到那筆銀錢還上為止。王妃還說了,最好,」福泉瞄了瞄雲王爺,低聲道:「最好讓您老人家也給按個手印,薛胖子做不了準兒!」

  雲王爺懶懶地站起身來,「這樣說,小三這些日子過得很滋潤啊!」

  福泉一臉的笑意,道:「可不是麼王爺,王妃最近可是珠圓玉潤得很,王爺把王妃照顧得如此周到,當是到娘家讓人給瞧瞧,當日王妃的決定那是一等一的英明正確!」福泉配合地豎起了大拇指!

  雲橫熙伸了個懶腰,想起那夜洞房花燭,向桃花那一臉的哀戚,就跟在哭喪似的,那小臉白的,跟剛從地下爬上來的一樣,還英明正確!鼻子輕輕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道:「小三最近圓潤了?腰粗了麼?」

  「啥?」老人家沒反應過來,道了句:「小的沒摸過,不知道!」說完掩口瞪圓了眼,罪過啊罪過,把俺老人家給圈進去了!」

  雲王爺嘖嘖了幾聲,似乎頗為鬱悶地道:「怎麼辦,很想知道啊,福泉啊,你不能摸,誰能摸?」

  福泉呃了一下,恭敬道:「自然是王爺能摸!」

  雲王爺拍拍袍子,悠閒地晃著走回去,提高聲調道了句:「那還不趕緊給我找來,我去玉液泉,叫小三兒來給我搓搓背!」

  向桃花最近的日子過得是順心順水,早上長睡不起;晚上視睡如歸,經常睡上一覺醒來,天都黑了。週而復始,除了必要的請安時候,向桃花便在黑暗的世界裡如火如荼地長眠著。

  直到有一天,小築嚷了一句:「今個月的月銀可以去領了!」向桃花驟然間一個鯉魚打挺,趴了起來,眼裡閃爍著地璀璨光芒,把小築嚇了一跳!

  向桃花猛地下床,梳妝打扮,整理好儀容便要出門。小築弱弱地問了句:「王妃,你這是要往哪啊?」

  向桃花嘎了一聲,道:「小築,你說的,領月銀哪,趕緊哪,天大地大可不如錢袋子大!錢袋子哪!」向桃花一臉的朝聖,「那便是俺的乾坤袋,只要滿滿滴,俺都可以請孫猴子當保鏢!」

  小築搖搖頭,她真寧願這王妃娘娘直接昏睡在床算了,每次起來說的話不著邊際,繞的人頭暈,慨歎了一聲,道:「娘娘,這領月銀也是奴婢去領,你是王妃哪,哪有那麼掉價跑到賬房去排隊領月銀哪!」

  向桃花想想也對,她是誰,堂堂的王妃娘娘,上馬有人墊腳,覺覺有人蓋被,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就連拉屎,估計都能叫個來端盆盆的。就算她立馬半身不遂偏癱,也完全沒有絲毫的生活障礙,去,呸呸,想著怎的咒起自己來了!轉頭看向小築,舔著臉道了句:「好小築,你趕緊滴,趕緊滴!」

  向桃花坐在房裡,這心情那個激動啊!像她這樣一個在現代屬於蟻族的小螞蟻一隻,每次領工資,那嘩啦啦的票子就是心靈的慰藉,活著的盼頭,生命的曙光。這種心理,即使她向桃花如今也成上流人士了,一時也改變不過來!向桃花開始想著自己看過的那個叫壯觀的劇情,王爺大手一揮,嘩啦啦的上萬兩的銀票子,那跟漫天的雪花一樣飄灑過來,何其的唯美,何其的浪漫!

  向桃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那微微彎起的嘴角看得出她在編織著自己的美夢。可惜,小築回來的一句話,就活生生地把她拉回了現實!

  「王妃,銀錢領回來了,這有一百兩,你先給收好吧!」

  向桃花嗖的一下望向小築!一百兩!才一百兩!有木有可能,有木有,有木有!我好歹也是王妃,王妃啊!一百兩,這摳門的銀!這摳門的壞銀!感情銀子都讓他給花天酒地去了!外面撒錢如雨,家裡斷糧缺水!這千人睡,萬人枕的餿人!心給狼掏了,肺給狗啃了,遲早連雞雞都要給都要給狼狗叼了!

  向桃花顫顫悠悠,懷著一顆極端悲慼的心,接過了小築手裡的一袋碎銀和一章單薄而脆弱的票子!從錢袋裡掏出了一大把碎銀,塞進了小築的手裡,道了句:「小築,你的!等我以後發財了,我就給你鑄個跟你一般高的元寶兒,讓你抱著睡!」

  小築連連搖頭,把銀子往回塞:「王妃,小築那份也領了,這萬萬使不得!」

  向桃花臉色一正,「嫌棄了不是,我都這麼少,你那點銀子更是連塞牙縫都不夠,趕緊拿著,我們這關係,咋那麼見外!」

  小築一臉的感激,眼眶都紅了,哪有主子這樣關照下人的,這把碎銀子,都頂她半年的工錢了!低下頭,輕輕地道:「王妃,其實你以前好多時候都不去領銀子,都是等到銀子用光了才遣小築去領回來!琢磨起來,您都少領了半年的銀錢!」

  向桃花一聽,就差沒有蹦地三尺,來個倒插蔥,直接把自己給摔暈了省事!」向桃花啊向桃花,也不給妹妹我留條活路,你走了我進了你這身子,你說,空有一身皮肉,有毛用,有毛用啊!難不成賣肉求銀!氣煞我也!老娘說什麼也要把銀子給要回來!失貞事小,討銀事大!

  於是乎,向桃花開始有了生活的目標,前進的方向。每天樂此不疲地往賬房裡溜躂。起初徐大胖子還不以為意,後來混得臉熟了,向桃花就直接開口了:「我說徐總管哪,都說貴人多忘事,前幾個月哪,我忘了遣丫鬟來領個銀子,你老人家也忘了把銀子給我送回去,這不我回頭想想,錢銀兩訖,糊塗不得啊!你說是不是該清算清算了?」

  饒是徐大胖子精明,還是愣了會才聽明白了,感情三王妃是來要債的!徐大胖子苦著臉道:「娘娘你應該知道,王爺向來有規矩,這銀錢不領就當放棄,每個月的銀錢那都是不多不少,這,我這實在無能為力啊!」

  向桃花搖搖頭,「此言差矣,怎的說我也是堂堂的三王妃哪,就算我沒遣人來領,也總得呈送上來才對,這是伺候主子的態度麼?還有沒有家規國法了!」向桃花拍桌子踢凳子嚷嚷著。徐大胖子給鬧得慌的時候,向桃花不緊不忙掏出了一張寫得如畫鬼符般的紙,笑嘻嘻地用大灰狼哄騙小紅帽的聲音道:「徐總管,簽了吧,簽了我就不煩你了!」

  徐大胖子也沒想到這娘娘能耍陰招啊,主子叫到不能不辦,於是乎規規矩矩地畫了押!完了向桃花吹乾了紙,乾笑了幾聲,搖搖擺擺,自得意滿地走了。徐大胖子後來才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手損千兩銀。

  如今的向桃花正坐在院子裡哼著小曲喝著茶,冷不防一個聲音傳來:「老奴見過娘娘,王爺說了,在玉液泉等您!還請娘娘移步玉液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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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00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2 AM 編輯

第五回

  向桃花循聲望去,卻見到福泉老頭子早已經站在院子中,低眉順眼地說道。

  向桃花笑嘻嘻地道:「老福啊,你老來了啦,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啊!」

  福泉生生打了一個寒顫!福泉突然想起王爺整治王妃吃粥的第二天,說是讓他弄點吃的,親自給端來,就說是王爺給賞的。福泉也知道自家王爺那脾性,不就是想看看王妃到底有沒有氣得心肝兒直捶麼。

  他老人家木有辦法,只得幹了一回奴婢的活,端著那稠乎乎的燕窩羹,屁顛屁顛就跑了過來!殊不知老人家還沒跨進院子裡,便聽到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嘛嘛嘛地拉嗓門,緊接著,一聲洪亮的女聲高昂地響起:「鼻涕長長往下流,流進嘴裡嘗一嘗,東方之珠,額滴愛人,乃的鼻孔是否朝天依舊!」(歌曲:東方之珠)

  老人家打了一個哆嗦,想著手裡那黏糊糊的燕窩羹,再聯想起那黏糊糊的鼻涕泡往嘴裡嘗,老人家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回過身來,哎呦喂一聲,手一抖,就把整盅燕窩羹給丟地上了!他素誰,堂堂皇宮大內暗地裡的第一,呃,第二高手,如今王妃吼一吼,他的手竟然抖一抖,連碗都沒端勻,威力何其之大,何其之大啊!

  三王妃,本來柔柔弱弱的聲音硬從喉嚨裡給喊出了威武猥瑣。福泉看著地上的燕窩鼻涕泡,那天便奪路而逃了,他老人家覺得無需進去好好看看王妃是不是給王爺鬧得陰鬱了,因為王妃娘娘,已經有了失心瘋的跡象了!

  今天,他老人家又一次來到這個院子裡。福泉肩膀一顫一顫,唯恐如當日一般聽到那恐怖的魔音。想想王爺和這三王妃,對上了準沒好事,一個吃喝玩樂,古靈精怪,一個吃喝嫖賭,陰陽怪氣。就如和尚遇見了道長,你敲你的木魚,我揮我的拂塵,道不同不相為謀,追根揭底,卻是殊途同歸。說什麼都是趕緊回了話,老人家才好回屋躺會喝口茶潤潤喉。和這兩個主繞著說話是個體力活啊,

  福泉低眉順眼,道了句:「王妃,王爺說在玉液池等您哪,還請您移步!」

  向桃花帶著點不解地問道,往福泉身邊靠去,壓低聲音問:「玉液池,老福啊,是什麼地方?可知王爺為何要管我叫去?」

  福泉乾咳了幾聲,不著痕跡地挪開了距離,道:「玉液池是王爺專享的暖泉眼,至於所謂何事,這個小的確實不清楚,王妃還是趕緊的吧,若是讓王爺等久了,怕不甚妥當啊!」

  向桃花抿抿嘴,嘟喃了一聲:「您老給帶帶路吧。」一邊自言自語道:「白天喜歡脫褲子,臭男人,光天化日還泡澡,就怕人家不知道昨個夜裡浪裡來浪裡去高潮不斷!」

  走在前頭的福泉耷拉著腦袋,肩膀可疑地一抖一顫,老人家咬著下唇,心裡滴答滴答下著雨,熙王府裡,大王妃那是有名無實,二王妃那是名實皆無,三王妃這是名不副實!我的王爺啊,你就不能正經一把,長進一下!你讓老奴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藍老頭跟了皇上,好歹也是大內總管了,手底下的沒個幾千人,也有個幾百人。李老頭跟了二皇子,好歹也是個狗頭軍師了,手底下沒個幾萬人,也有個幾千人。俺呢,俺手底下連條狗都木有!木有!俺還要成天家里長家裡短地圍著幾個女人轉!俺滴晚年,咋就這麼淒涼,俺滴晚節,連根毛都保不住!

  向桃花隨著福泉,約莫是出了王府後門又入了一個林子裡。拐了好幾個彎,轉得向桃花暈乎乎的,心裡有點陰暗,有點發毛,這怪老頭,不會是想把姐騙到林子裡給卡嚓了吧。

  向桃花已經開始捏緊了身上藏著的繡花針,這是她最近一段時間苦練的絕活暗器!死老頭,要是敢有個丁點邪心歪意,姐就把你紮成個馬蜂窩,完了把你扔進蟻窩裡,讓你嘗嘗萬蟻鑽心是個啥滋味!

  憑著自己絕高的功力和警覺性,福泉感覺這後腦勺涼颼颼的。福泉心裡琢磨著,一會把王妃送去了,自己好歹得把這林子給搜一遍,按理說,王爺那妖孽住的地方能活著的東西很少啊!

  福泉總算把向桃花給帶到了一個清幽幽的院子裡,蔥蔥鬱郁的竹林那個清新自然。福泉在門口停住了,微躬了身子,道:「老奴就送到這了,王妃進去便是玉液池,王爺便在那等著王妃!」說罷也不等向桃花回話,直接就走人了!

  向桃花吁了口氣,回頭想著這會進去還有一個更難纏的人物,不由地又長歎了一口氣。雙臂下垂,一臉無奈地走了進去。

  這院子裡竹子叢立,桃花深吸了一口氣,定眼一看,前方水汽迷濛,輕煙裊裊,當真如仙境般美不勝收。正前方便有一幾米方圓的池子,走進一瞧,便看到了她那妖孽夫君正背對著她,浸在池子裡,好不舒服自在!

  寬厚的背部那流暢的肌理,隱隱中蘊藏著力量。健康的膚色在那水汽中閃動著誘人的光澤,加上那滴滴下垂的水珠,更是性感得緊!向桃花的臉,紅鳥!回想起那晚自己似乎在人家的後背施展了九陰白骨爪,那觸感,咳,還真不是一般滴好,真叫人回味哪!

  向桃花這個色銀已經略帶羞澀地沉浸在那讓她矛盾的銷魂回憶中,直到一個懶懶散散地聲音傳來:「小三啊,你來啦!來了就給本王搓搓背吧!」

  一個小三讓向桃花杏目圓瞪,自然而然便應道:「我不叫小三!」回頭警覺這聲音可是她目前的衣食父母,不由地柔聲道:「妾身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

  「不是小三哪」略一停頓,一個拉長了的聲音便傳來:「花~~~啊,來,給本王搓搓背!」這一聲讓向桃花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行走!丫的大白天讓姐九曲十八彎走了這麼長滴路就是來給你搓老泥!你當你那老泥就是東成西就梁家輝身上的泥丸子,搓下一顆便是仙丹一粒!

  於是乎,向桃花嬌滴滴地說:「王爺,你真壞,妾身哪會搓老泥,要說這也是丫鬟們的事,王爺欺負人!」

  老泥二字讓雲王爺虎軀一震,隨即又靠著泉壁,閉著眼睛道:「聽說最近花花經常跑賬房哪,本王這幾日心情不舒暢,不舒暢哪,琢磨著泡個澡,搓個背,心情好點,這銀子本王才花得爽快,唉!」

  涉及到小金庫問題向桃花童鞋眼睛立馬星光閃爍,掃了一下,發現這池邊還有個擱著浴巾工具的地方,一眼就瞄到了一把大刷子!

  扛著大刷子屁顛屁顛跑過去,「服侍王爺是妾身的本分,妾身方才真是糊塗了,搓背不是,妾身可在行了!」向桃花這邊一說,那邊的大刷子就往雲王爺那光滑誘人的背上狠狠地刷了一下!

  哇卡卡,向桃花滋滋冒涼氣,這刷子硬梆梆的,這一下下去,比姐當晚的九陰白骨爪估摸力道還大,不給你刷層皮下來你還真當姐是好使滴!

  可惜天不如人願,這一刷下去,你說奇怪不奇怪,當夜被抓得渾身傷痕的雲王爺,在這硬刷子下那背竟然連條淺淺的白痕都木有!雲王爺歎了一聲,道:「花花啊,你這刷子是刷馬背的吧,把爺這寬厚的後背咯得慌,心情很不爽朗哪!」

  向桃花把這大馬刷一丟,嘩啦啦拿來了一塊浴巾。一臉虔誠的洗刷刷雲王爺的後背,狗腿地道:「這軟綿綿的小布條,王爺可還舒服,可還舒心,可想花銀子了?」

  雲王爺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道:「花花啊,背可不是這樣搓滴!這糙布怎比得上愛妃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搓搓來得銷魂哪,爺的心情,那肯定是大大滴好!」

  向桃花手一鬆,那糙布已經滑落水中,一臉擇人而噬的表情。丫的你個登徒子還蹬鼻子上眼了!向桃花五指曲張,只想把這妖孽給活生生擰死,荒山野嶺,殺人越貨,毀屍滅跡,消無聲息!

  水波裡映著後頭那朵呲牙咧嘴的食人花,兩頰通紅,杏眼圓瞪,小紅唇微微撅起,就像一隻張牙舞爪又可愛的小貓兒一樣。

  雲王爺那一直放浪不羈的桃花眼裡閃過一抹清澈的笑意,很快又重新恢復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懶洋洋的聲音道:「唉,這青城劍派不久便要為你那兩位如花似玉的姐姐比武招親。月容仙子和月影仙子同時招夫,那可是武林的一大盛事哪!嘖嘖嘖,不知道有多少好兒郎蜂湧而至!」

  向桃花咯登一下,小心問道:「王爺的意思是?」

  雲王爺又歎了一聲:「你說這豬頭皇上是不是瞎折騰,偏生要我代表皇家前去賀賀。這路途遙遙,哎呀,真是要把我活活累死羅!」

  向桃花翻了一個大白眼,又聽得雲王爺道:「王爺我素來簡樸,這次出門,也就不勞師動眾了,帶上幾個僕役一個家眷便也夠了!」雲王爺作勢瞄了瞄向桃花,漫不經心地道:「雖說你是青城劍派的三小姐,可是人都知,你出身低微,去不去這人家也不甚關心在意。春懷人不錯,溫婉可人,雪兒更是好,蘭心惠質,至於花花你,」

  啪地一下,向桃手花的雙手已然落在了雲王爺的肩膀處,一臉諂媚地道:「花花我下得廚房出得廳堂,搓得了背來,松得了骨,簡直就是居家旅遊的必備人選哪!王爺哪,你都不知道,人家最拿手的武功就是擒拿手,鷹爪功!不信,你試試!」

  好歹向桃花的馬殺雞還是有點門道的。這一按一捏,雲王爺那眼睛裡的暮色更沉了些。向桃花那小手在雲王爺的背上肆虐,那硬梆梆堅實的後背,那光滑的健康肌膚,還有水下那若隱若現的修長有力的腿!向桃花的額頭都冒汗了,臉紅如霞,只感覺此刻的氣氛說多曖昧就多曖昧,這雲妖孽,也不盡像眾人說的,那身子骨,都喝花酒喝殘了!

  雲王爺點點頭,道:「不錯,不錯,花兒,累了,就下來泡個澡吧!」聲音裡些許慵懶和沙啞,性感十足!

  向桃花連連擺手:「不累不累,王爺您自個泡,服侍王爺,那就是妾身的福分,大大的福分!」

  向桃花還沒說完,只覺得手臂驟然被一拉一扯,嘩啦一聲,人已經掉進了水裡。而雲王爺,就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她的跟前。比她高出一個半的頭,寬肩窄臀,身子修長而充滿著爆發力。那天晚上自個暈乎乎地跟鬼上身了一樣,今日清醒的時候,這樣一看,真的讓人心肝兒亂顫,這廝,端得是勾引良家婦女的頂級貨色!

  向桃花雙手往胸前一拉,顫顫巍巍地道:「你,你幹什麼?我都說了不泡澡!你羞不羞人!白日宣淫,你,你混蛋!」

  雲王爺好笑地眉一挑,不緊不慢步步緊逼,欺身而上:「本王和愛妃泡個澡有什麼不對,白日宣淫,本王倒覺得,這有情趣得緊!」看著向桃花手裡緊捏著微弱銀光,雲王爺眼底閃過一抹趣味,驟然轉個方向直接上了池岸上,丟下一句話:「洗乾淨了給本王進來!」

  匡當,向桃花只覺得腦如撞鐘,你丫的神馬意思!什麼叫洗乾淨進去!是要殺豬還是要淨身!向桃花一臉陰鬱,木有辦法,江湖啊,是個不可抗拒的誘惑力!話說也有了第一次得肌膚之親,話說那次還是自己用強地,現在就當還了人家一個人情,給強回去!向桃花只是覺得罪惡,自己居然隱隱約約有種按捺不住的期待!真是作孽啊,墮落啊,丟臉啊!

  向桃花做賊似地脫剩了肚兜小褲子,好歹這泉水當真是暖入人心,這熱騰騰的水,還有周圍那淡淡的竹香花香,若不是屋裡還有個妖孽虎視眈眈,向桃花真想好好地搓它一搓,這舒服啊,都讓姐想呻吟了!

  向桃花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左顧右盼,怎的就覺得有兩股熱乎乎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轉悠。這妖孽已經進屋了啊,話說也沒見到他的人影在門口飄來蕩去。看到池邊居然還留著一套女人家的衣裳,向桃花邊套上邊咒罵:「就知道有預謀,就知道你心眼比屁眼多,就知道你丫的擋不住姐風情萬種!」

  向桃花還沒說完,裡屋已經有人乾咳了一聲:「花兒,進來!爺一個人呆著悶得慌!」

  向桃花蹭啊蹭啊走進了房裡。裡屋輕紗曼曼,風騷王爺正側躺在床上,白色長衫遮掩不住胸前春光。依舊是那樣懶懶散散的樣子,桃花眼一挑,道:「過來!到爺身邊來!」

  向桃花緊緊抓住胸前的衣襟,「不過!」

  「過來!」

  「堅決不過」

  「哎,福泉哪,讓雪兒準備下,過兩日便隨本王去,,」雲王爺這麼一嚎,還沒嚎完,嘴巴便讓人給掩住了!

  向桃花一個箭步撲了過去,纖手一揮,便把雲王爺那張開的嘴巴給蓋上了!「來了,我這不是來了麼!別喊,也不讓老人家消停消停!」

  雲王爺一臉鬱悶,道:「陪爺躺會!」

  「啥,躺!我們不回去了麼,回王府啊,這荒山野嶺的,哪能過夜哪!」

  雲王爺整個人舒舒服服地靠在枕頭上,一臉怨念地道:「本王今天沒坐轎子,走路過來的,本王這可憐的小腿兒,都已經打顫了,還怎麼走回去哪,這地方多素淨,愛妃陪著本王,本王心裡踏實!來來,」雲王爺自己枕在枕頭上,伸長了胳膊,一臉關愛地道:「這裡一向只有本王來,就一個小枕頭,不過無妨,愛妃就枕在本王的手臂上!」

  向桃花暗歎一聲,不能說不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僵僵硬硬如同殭屍般躺在雲王爺的手臂上,臉朝上,雙目圓凳,雙手交握放在腹部,一幅壽終正寢擺入棺木的樣子。

  雲王爺毫不在意,大手一扯,便把床單子罩了上來。這一罩,向桃花隨之哀嚎了一聲,要來了麼?要上鞍騎馬了麼?不料雲王爺卻無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閉著雙眼,哼了一聲,「今夜裡就給本王暖暖被窩!」

  本應該感激涕零免受糟蹋的向桃花居然不知好歹地道:「要不妾身還是在臥榻上過一夜吧!」

  雲王爺聲音一抬:「為何?」

  「妾身睡覺常打鼾!」

  沉默,「那便,打吧!」

  「妾身睡覺常磨牙!」

  沉默,「那便,磨吧!」

  「妾身睡覺常放屁!」

  沉默,吸氣呼氣,「放吧!」

  「妾身睡覺會夢遊,起來溜躂!」

  雲王爺長臂一收,直接把向桃花攬入懷中,連那修長有力的雙腿也直接把向桃花的下身盤住,「這便起不來身子溜躂了,愛妃,睡吧!」

  「妾身!」向桃花還欲說出這兩日拉稀之類的噁心話,卻未料,雙唇已被封住,淺嘗即止,雲橫熙的下顎靠在她的小腦袋瓜上,似乎無奈地歎了口氣:「安分點,本王的睡意要是給攪黃了,想讓本王規矩,那可就難了!」

  向桃花抿抿嘴,窗開著,涼風習習而入,這被窩裡的男人卻暖烘烘地烘出了向桃花那嗜睡的因子,不折騰了,再折騰難不成是自己打從心底有那蠢蠢欲動的期望。向桃花的心咯登一下,去去,姐是為了自由,為了自由才委身人狼!

  向桃花帶著那矛盾的心情沉沉睡去,卻沒有見到頭頂上那張妖孽般的臉上那灼灼生輝的雙瞳流光溢彩!



第六回

  次日清晨,向桃花醒來之時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向桃花伸了一個懶腰,暖暖的被窩,淡淡的竹香,還有,向桃花俏臉一紅,還有昨個夜裡自己腦殼上哪悠長輕輕的呼吸聲,都讓向桃花莫名的安心。

  向桃花出身貧寒,這幾年在大城市裡折騰,住的也就是伸手可以觸碰到牆壁的鳥巢,夜深人靜的時候,望著屋外那冷冷的路燈,空曠的天空,打從心底,渴望觸手可及,有那麼一個溫熱的胸膛,供她依靠,給她取暖,為她擋住那人生冷暖的些許悲慼。

  「啐」向桃花輕啐了一聲。你個沒骨氣的向桃花,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還是這樣一個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身經百戰,一顆心不止分兩半的傢伙!這妖孽,就該送進窯子裡,讓他知道,神馬叫做山菊菊花開紅艷艷!

  向桃花一邊想著,一邊利索的下床著衣。早上的第一縷陽光映射進屋內,屋外竹林綠色的縫隙中透進一道道金光,微風吹來,竹葉輕輕擺動,寧靜安謐。

  向桃花抬高手臂狠狠地伸了一個大懶腰,床邊的洗漱工具齊備,連同那小圓桌上也放置著精緻的點心。向桃花迅速地漱口洗臉,抓了一塊點心便放進嘴裡,望著這清幽的房間還有屋外那賞心悅目的綠色,心底的幸福指數開始攀升!

  桃花認為她要的真的不多,一個普通的男人兩個淘氣的娃,一間向陽的小屋一張納得下兩個身子的床,閒來無事做做飯,逗逗娃,虐虐夫,這樣的日子,就算不是面朝大海,那也是春暖花開,吃嘛嘛香!

  向桃花悠閒地填飽了肚子,優哉游哉地轉悠了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居然已經人去樓空,雲妖孽居然已經不知所蹤,整個院子空蕩蕩地剩下她一個人!

  向桃花環顧四周,看到了雲王爺書檯上有張紙,一半壓在墨硯上,一半正隨風飄揚。向桃花慢悠悠走了過去,拿起這紙仔細看,卻是雲王爺留下的話語!

  還好字寫得工整,向桃花還是認得的:愛妃,朝中那豬頭皇帝又早朝了,本王循例還是要去湊個熱鬧。愛妃睡得如母豬一頭,本王心疼愛妃,不忍一早牽豬回宮。轎子本王就先坐著離開了,本王這小腿兒酸哪!這王府裡,曉得這處地方的就只有福老頭,可惜今日福泉要隨侍本王身旁,接不了愛妃了。本王素來喜好丹青,特畫詳細地形圖一幅,以愛妃的聰明才智,定能平安歸家!本王今夜睡著靜候愛妃那具愛打鼾,磨牙,放屁,夢遊的嬌軀!唉,本王心癢難耐,心癢難耐啊!

  「雲橫熙,要不素打不過你,老娘早就和你拼了!」向桃花一整日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看著這字裡行間,雲橫熙那一幅慢吞吞,狼洋洋的痞痞樣子就浮現在眼前。

  唉,向桃花頓足捶胸啊,自己真的是啥都扛得住,就是扛不住誘惑!那妖孽微微一笑很傾城哪,自己雲裡霧裡以為天上終於掉餡餅,殊不知,卻是一塊大鐵餅,還是灌鉛滴餅,砸滴很隆重啊!

  向桃花憤懣之餘,突然一陣涼風吹來。桌台上原先放置的一本書被風吹得紙張嘩嘩翻動。向桃花定眼一瞧。哇,這奶奶滴妖孽娃,這書裡一頁一張儘是畫著一個個的luo女,姿態動作各異,有立有躺,有坐有臥。

  向桃花憤憤罵了一聲,人家要藏著掖著的春宮圖居然大大咧咧擺在桌台上,每天在燦爛滴陽光下,看著玉體淫詩賤對,你雲王爺還真不是一般滴浪蕩!老娘祝你即日陽萎,連早洩都成了你不折不扣一輩子滴奢望!

  向桃花想歸想,罵歸罵,自然而然還是拿起了桌台上的小本本,不看白不看,看了不白看!還沒翻開,看到封面上的三個字,第一眼看,向桃花的眼皮跳了跳,第二眼,向桃花的小心肝抽了抽,第三眼,向桃花的小腿軟了軟,啪嗒一聲,直接屁股著地,瞳孔放大,嘴大可塞鴕鳥蛋。

  向桃花看見了,看見那本本上寫著三個字:弄玉決!弄玉決是啥子東西?承載了這個身體向桃花的記憶。雖說這個向桃花出身低微,但好歹也是武林一大門派的庶出小女,見識多少還是有點滴,何況這還是令天下武林無數習武女子趨之若騖的頂尖心法,向桃花如何識不得哇!

  弄玉決早已失傳了數百年,相傳是由青玉道姑所創。青玉道姑,聰穎之及,天賦之高,縱觀武林歷史,屈指可數!終其一生,成就了獨步天下,最適合女子修煉的絕頂心法弄玉決。

  青城劍派也有自己的獨門心法,可卻只傳給了大公子和另外兩個在武林中享有盛名的女兒。至於向桃花,根本就未認祖歸宗,只當是個放棄了的野種,她的習武一直都是自己偷偷摸摸的零零碎碎的左搬右湊,根本不得其法。武功招式,天下何其之多,但好的內功心法,卻是少之又少,而像向桃花現在手中的這份,那卻是鳳毛麟角,就算其中一頁,亦是千萬金亦難尋的啊!

  失傳了數百年的頂級心法,居然讓這個混蛋當成春宮圖淫樂,明珠蒙塵啊,慘遭猥褻啊!向桃花哀嚎了幾聲,卻不得不說,自己撿了個天大的便宜!於是乎,向桃花沒有注意到,這弄玉決上心法的字體,竟與她方才擰成一團扔掉的王爺的親筆留言的字體,一般無二!!

  向桃花脈脈含情地看著弄玉決,出聲道:「原本以為你是一坨曬乾了的大牛屎,木有料到啊木有料到,乃居然一坨蒙上一點點灰滴999足金!弄玉啊,以後跟著姐,一定有肉吃。等姐練成了絕世神功,有採花大盜,便有姐這個踩草大盜,姐發誓,一定要踩扁天下眾草!」向桃花想得美美的,仰天長笑三聲!

  向桃花話音剛落,屋頂上那個奉命行偷窺之事的老人家一個踉蹌,差點暴露了行蹤。福泉一撫額,蒼天哪,主子是不是押錯寶了!弄玉決啊弄玉決,福泉心裡滴著血!天下獨一無二的弄玉決,俺老人家覺得,就這樣把你送給這個神經兮兮的女人,還不如依舊做你的春宮圖!

  福泉不忿啊,很素不忿!弄玉決,福泉悲催地想,王爺呀,您說您為何不早一點搞這個弄玉決出來,清城劍派您哪個女兒娶不到,就算讓向勇賀把他最喜愛的兩個女兒都搭上,我老頭子拿著腦袋擔保,向勇賀絕對是一手牽著一個女兒,舔著老臉送到王爺您跟前,甚至把寶貝閨女送進洞房送上炕也絕對不吭上一聲。

  福泉歎了口氣,要是俺老人家有女兒,俺也一定素這麼幹!

  弄玉決啊,王爺你手筆也忒大了。要是弄玉決出世這消息出了江湖,那還不是一番你爭我奪,腥風血雨!王爺這麼捨得本,莫不是要給自己培養出一個絕世的手下!福泉開始為雲王爺這反常的做法努力地想各種理由。

  福泉皺緊了眉頭,難道王爺想培養一個絕佳培養殺手?不大可能,這女人笨手笨腳,每天最是喜好大呼小叫,張牙舞爪的,哪是一個能夠隱忍於暗處之人?

  培養探子?這女人貪生怕死,上回和王爺同房的那個晚上,那嚎叫聲,比武林中盛傳的獅子吼更加的悠長響亮,比殺豬的豬叫還要淒慘悲烈。問題是這女人也沒怎麼傷著。這樣的人,如何經得起嚴刑酷打,估計只要把牙籤舉起來作勢要戳她,她會連祖宗十八代,連同養的那隻貓何時叫春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難不成是用來行美人計?看來看去,這向桃花也就是面相好。福泉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總算找到了這個女子的一點利用價值!可素,不對哇,美人計為啥要練這般頂尖的心法,這不暴殄天物麼?要練,也是練練合歡七十二式啊!再說了,雪兒的天賦可是比這三王妃強多了,憑什麼把弄玉決給她不給雪兒?

  難道,福泉心裡凹凸一下,差點站起身來!他隨同王爺多年,從不知道王爺這妖孽用得是什麼武器!王爺說過,兵器就如同命根子,豈可以隨意褻玩於人前,豈可以隨意出招?王爺的命根子,輕易不出招滴哇!如果王爺下身的兵器是劍,那,那三王妃就是劍鞘,王爺出招了,王爺覺得不錯了,所以,三王妃得到了弄玉決了!

  福泉老眼含淚,看著下面那一臉喜色的向桃花,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撩起裙擺扯開褲帶,欲把弄玉決往小褲衩裡塞,突然又自言自語道:「不妥不妥,走路不方便!」於是拉開外衣,直接把弄玉決塞進了胸衣裡。腦袋還不停鬼鬼祟祟轉了轉。

  福泉抬頭望蒼天,努力把淚往裡憋,小胸板一起一伏,可見老人家情緒波動是多麼滴劇烈!

  風捲殘雲般把剩下的點心放進食盒裡提溜了出來,向桃花一蹦一跳心情爽朗往竹林方向走去!姐看不懂地圖,這是姐大大滴借口,不讓人來接,那姐就好好到處蹦躂蹦躂,天黑了俺也不回家!

  跟,還是不跟!福泉想著劍與劍鞘的問題,想起那個誰見誰愁的王爺,狠狠跺了一覺,繼續他的跟蹤偷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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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06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3 AM 編輯

第七回

  向桃花如今像只快樂的小鳥,提溜著食盒,胸口揣著她向桃花出人頭地的武功秘籍,天,素那麼滴藍,雲,素那麼滴白,風,素那麼滴溫柔,在這樣人景相照樂悠悠的美好日子裡,一身素雅,臉若桃花的向桃花,提起裙擺,感歎了一聲:「有時候姐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樂觀得像個屁一樣,總認為自己即使不會香薰萬里,也能噗的一聲,告訴世界,我來了!」

  不遠處一棵大樹滴樹幹上,一個容顏悲慼滴老人家,在向桃花屁字出口之時驟然一個閃失,差點摔個四腳朝天,還好老人家一身功夫和警惕性是在了得,一個迴旋,整個人如同樹袋熊一樣趴在了樹幹上。仔細一瞧,老人家老淚縱橫,想我福泉,皇城天下頂呱呱的地下黨領導人之一,俺跟過皇帝,跟過皇子,跟過敵將,跟過掌門,如今,俺老人家淪落到跟,跟一個屁!!

  福泉看著那邊自顧喜滋滋的向桃花。那小妮子此刻正攤開了王爺那張畫得堪稱水墨畫的地形圖,自言自語道:「說是地形圖,也畫的忒不專業了,真是墨跡,畫幾條路不就得了,搞些山山水水的,風騷!」點點頭:「不過畫得也還湊合,回頭看看能不能賣上個幾個銅板買肉包子吃!」

  向桃花其實沒怎麼看懂,向桃花向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路盲,路牌林立的路都找不著何況是雲王爺這幅在她眼裡堪稱抽像畫的地形圖。於是乎,向桃花完全不在意,湊合著看了個方向就屁顛屁顛地上路了!

  福泉躍上一根偌大的樹枝,看著漸行漸遠的向桃花也不追趕的,逕自拂了拂袍角,恨恨地盤腿坐下。讓你蹦躂,讓你能耐,一會你還是得乖乖地走回來。這竹林裡是王爺那妖孽布下的迷蹤陣,俺老人家也是對著地形圖琢磨了好久才進出自如。

  唉,王爺啊,再一次感歎你的目光如炬,燒瞎了,這三王妃連東西南北都辨認不得,你還指望她看的懂這迷蹤陣的地形圖!福泉現在開始擔心的是,三王妃這個四方不辨,五穀不分滴女人,得多久才能走回來!

  果不其然,向桃花回到了老地方!出乎意料,向桃花比福泉預想的還要快便回來!完全沒有焦慮緊張鬱悶情緒,向桃花優哉游哉地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就知道這地形圖不靠譜,還好姐聰明,姐走幾步試探下,你這雲妖果然沒安好心!姐填飽了小肚子再轉轉!天氣不錯,景色不錯,姐詩興大發了!」

  福泉的嘴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看著那三王妃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一臉滿足的笑意,半嚼著糕點含糊不清地饒有感情地開口了:窗前明月光!

  福泉抽搐的嘴角總算拉回了正常的狀態,不錯不錯,這句子倒是有點意境!福泉還沒老懷欣慰多久,向桃花的聲音又再一次把他搞得氣血湧騰。「李白打開窗,照到X光,牙齒掉光光!」

  噗,福泉雖然不知道啥叫X光,但素,牙齒掉光光還是懂的!福泉只覺得北風吹得那個急,雪花飄的那個猛,福泉覺得,他滴末日絕對是提前來臨了,只要再跟多這個三王妃幾天的時間,他絕對有可能吐血三升而駕鶴歸西!

  向桃花笑了笑,這是以前孩子們自己編的胡話,孩子們那一份世間最為純粹的童真,工資即使再少,工作即使再忙,孩子有時候即使再鬧,桃花都甘之如飴!桃花的心很小,因為桃花習慣了一個人的奮鬥,桃花的心也很大,因為桃花享受著孩子王的快樂!

  吃飽了撐著的向桃花站起身子,閉著眼睛原地轉起了圈子,口中還唸唸有詞。還好這次向桃花只是動動嘴型,福泉心下一歎,還好,再聽下去他老人家會忍不住幹起了殺人分屍的錯事!只見向桃花喊了一個停,笑嘻嘻看著自己面前的方向,喊了一句:「姐不管你如何九曲十八彎,姐就朝這個方向直線行走,姐就不信姐走不出去!」

  福泉此刻的神色很複雜。王爺說過,迷蹤陣只是基本的障眼陣法,只要心堅志定,認準一個方向前行,便是最為直接的破陣之法!若是總為周圍的景致變化影響,那便只會兜兜轉轉,不得其法!看著三王妃那雄壯的歌曲又再次蕩漾在竹林中「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哪,抱一抱啊,那個抱一抱」!福泉只能,只能感歎,這三王妃當真走了狗屎運,蒙對了!

  向桃花一路奔得急,不敢停頓。她膽子再大,也不想在林子裡過夜啊。所以用上自己那一丁點輕功,開始了末日狂奔的狀態,認準了一個方向,義無反顧地前進。大概一個半時辰左右,向桃花便處在如今這個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的城郊小鎮裡!

  趕路時不小心的跌倒,此時的向桃花確實有些狼狽。臉上,身上的髒兮兮掩蓋了她原來的明艷照人,摘掉頭頂的竹葉子,走在路上,反而沒有人對她多行注目之禮。這地方向桃花毫無印象,一直身居在高牆之內的她,根本毫不熟悉這皇城之內的佈局。

  向桃花卻並不擔心,也無意逃跑,對雲三王爺來說,在林子裡找只螞蟻都易如反掌,何況是找一個活生生的人。所以向桃花自顧樂得逍遙自在,時間到了,雲王爺惦記上她了,自然會找人接她回去。向桃花不知的是,雲王爺遣的人如今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貼在她的後頭。

  而此刻,向桃花卻驟然在接近街道的拐角處站定了!臉上如果洗乾淨了,便能看出神色複雜,眼睛裡蓄滿了濃濃的想念和訝異,一眼不眨地看著前方的人。此時此刻,周圍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似乎都消失了,整個世界只剩下她,還有拐角處那個開著小檔口賣畫的他!



第八回

  那個清俊的男子,頎長的身材,白皙的皮膚,一身樸素的青色長衫,還有那雙向桃花一直都忘不了的眼睛,沉黯中有著和他堅強個性一般的堅定和勇敢!段楊,現代世界中向桃花心中一直的牽掛和眷戀!這賣畫郎居然和段楊長得一模一樣,向桃花的思緒驟然間亂了。

  段楊和她一個村子,他們兩個是村子裡這些年來能走出山村的大學生。她和段楊從小學,初中,一直到鎮裡的高中,都是一個學校,他是她的學兄,他們兩個是兩個年級的寵兒,只是一個癲狂,一個內斂。

  鎮裡讀書的時候,段楊因為父母雙亡,學費毫無著落,靠著勤工儉學,給學校修剪花圃賺上一點零花。每次段楊忙活的時候,向桃花總會非常碰巧地經過他修剪的路段,秉著同學之間要互相互助的高尚情操,說什麼也要幫上一把。

  上學或者週末回家的時候,兩個人都會默契地一起來回。一路上只有向桃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段楊從來都不言不語,偶爾靜靜地低哼應答幾聲。

  向桃花琢磨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緒,她只是單純地想讓他開心,簡單地想要為他分享那一丁點可憐的快樂,分擔那沉甸甸的生活的重負。甚至不知不覺中,這儼然成了習慣,向桃花直覺他們之間暗湧連連,卻沒有誰,願意去捅破這一層羞答答的隔閡。

  直到那個夏天,段楊考上了B市的一流學府,赴校在即那日,向桃花還清晰地記得,那個午後,村裡那條黃泥路上,他和她面對面站著,陽光刺眼,他的眼裡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他比她高一個頭,俯視著她,那永遠不高不低的聲音道:「桃花,考到B市,我等你,等你,」他頓了好久,眼中的堅定是那樣的明顯:「我等你,一起!」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向桃花站在原地,燦爛了一臉花癡的笑!

  後來向桃花沒能考到B市,考上了另外一個城市的師範院校。他會固定地寫信過來,平鋪直敘的問候和關心,只是信的結尾,永遠都有四個字「等你一起」!只是他畢業那年,他們就斷了聯繫。

  歲月流逝到向桃花工作了的三年後,他都音訊全無。一直到向桃花掉屎坑裡的前一天,幼兒園的園長突然找到了她,說幼兒園已經併入了連鎖幼兒教育機構,新老闆名要向桃花明日過去一聚。園長一臉好奇地看著向桃花,說了句:「老闆可能是你的舊識!叫段楊,你可認識?「

  向桃花只記得當時她的心一顫,手一抖,眼睛裡有點晶瑩在蔓延,就如同她現在的反應一樣。

  賣畫郎抬頭便看到這一副詭異的場景。一個髒兮兮的女人眼睛裡泛著淚光站在他的畫台前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那眼光有點癡,卻絕對不傻!

  賣畫郎皺了皺眉頭,這女子雖然頗為狼狽,那隱隱的氣度風華還是依稀可見,便也客氣地問道:「這位小姐,可是買畫?」

  向桃花如今魂兮未歸,哪搭理得上?黑乎乎的臉,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動不動!那男子沉默了下,便從畫台下抓出幾個銅板,感情是把向桃花當成失心瘋的叫花子了!

  就在這個男子想要遞上這銅板之時,幾個男子突然衝了過來,直接把向桃花擠向一邊,最前面的一個大鬍鬚男子大手往畫台上一拍,喝道:「賣畫的,前幾日吩咐你畫的可畫好了!」

  賣畫郎眉頭皺得更深了,卻依舊淡定自若,道:「在下只擅長山水之畫,素來不畫人物!還望閣下另請高明!」

  那惡男蒲扇手一掃,便把剛畫好的幾幅畫掃落在地面,惡狠狠地道:「這鎮裡屬你畫工最好,我們怡情園的春情畫趕著給客人討個情趣,不畫!」那人冷笑了幾聲:「把你抓回去,看你畫不畫!」

  此時的向桃花已經醒神了,他一個看起來斯文無害的人如何打得過這幾個凶神惡煞的傢伙!向桃花也聽明白了,也就是青樓來討個春宮圖!想至此,向桃花又一次鄙視了雲王爺,丫的就是你們這些個先天不良後天失調滴浪蕩子弟惹的禍!

  向桃花腆著臉,笑嘻嘻地道:「大爺息怒,我哥畫不了,我來畫!我來!」

  那男子挑了挑眉,有點好奇這女子居然這般護著他,抿嘴不語!

  那惡人急著交差,掃了向桃花一眼,喝道:「還不趕緊,畫兩張先給爺交差去!」

  向桃花點頭應是,抓起筆就開始畫!作為一名幼師,畫畫自然是不在話下,毛筆雖不好使,但對向桃花來說還是問題不大的。於是向桃花嘩啦啦幾筆幾畫,便畫出了一幅所謂頭大身子小的Q版畫,畫中的女子酥胸外露,男子裸著上身,摟著那女子,一手還撫著那女子的臉頰,饒是有趣!

  旁邊的賣畫郎瞥了一眼,嘴角僵硬動了動。

  向桃花狗腿地把畫遞了過去,道:「大爺看畫得可湊合?」

  那惡男掃了一眼,眼珠子一瞪,再一次拍案而起:「奶奶的,你這臭娘們耍我!」那蒲扇手就要往向桃花臉上招呼!

  身邊的賣畫郎眼睛厲色一閃,卻在這時,踏踏的腳步聲傳來,一支十幾人的士兵疾步跑來,直接把這惡男沖擠到了一邊。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恭敬地走到向桃花跟前,行禮道:「屬下見過王妃娘娘,王爺特遣屬下接王妃回府!」

  向桃花心裡讚了一聲:「你個雲妖,還算識相,來得及時,還派來了這麼多爪牙,知道姐陰鬱了,想發威了,想虐人了!」

  向桃花卻不知,福泉在旁邊看得是沒眼看下去了,他老人家覺得,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火拚殺敵,也沒有今日這般身累心更累!於是,福泉直接發了個暗號,附近的城守軍隊給招來了.

  向桃花陰測測一笑,砰的一聲巨響,向桃花那雙小手丫直接狠狠拍在了畫台上,盯著那些鬧事的人道:「見了本王妃還不跪下,是不是要本王妃喊人打殘了腿才跪得下!」

  嘩啦啦跪了一地!向桃花繼續威風凜凜,惡聲惡氣,豎起大拇指往後一指,「這書生,本王妃罩著的,以後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放肆,擾了他的清淨,本王妃就斬了乃們的頭,誅了乃們九族十八代!」

  那些鬧事的嚇得不輕,連忙磕頭道:「小的明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向桃花緩了緩,道:「行了,今日本王妃心情好,扯壞了這麼多畫,本王妃也就不多計較了,把身上的銀子都掏出來,然後,滾,有多遠滾多遠!」

  王妃搶劫,任你有多委屈也得受著,於是,嘩啦啦碎銀擺滿了畫台,那些人一股腦溜得比蟑螂還快!

  福泉看完向桃花臉紅脖子粗地暴跳如雷兼無恥搶劫之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賣畫郎,便灰溜溜地迫不及待地撤了!

  向桃花略帶羞澀地看著賣畫郎,道了句:「銀子你收下,就當是他們給的壓驚費!」

  看著旁邊一臉催促表情的將士,向桃花方才不捨低聲文縐縐地道:「今日相遇,也算有緣,剛才,你那畫我看得入神了,見笑見笑了!」那賣畫郎眼神一閃,也不言語,方纔你眼珠子盯得可是在我的身上,哪裡是在看我的畫。又聽得向桃花吶吶道:「我這三王妃的名號也就是喊著威風。我叫向桃花,你?」

  向桃花下意識撓了撓頭,覺得自己身在這個時代,這樣的行為確實是相當的不適和唐突。若是雲妖得悉了,估計有得好受。這一想,不等賣畫郎回答,便轉身離開!卻在走了幾步之時,耳邊傳來了一聲清晰的聲音:「龍田,我叫龍田!」

  一字一句,錘入了桃花的心田!桃花的心裡有點輕鬆,有點感慨,也有點傷感!龍田,畢竟不是當初陽光下那個望著她一臉堅定的溫柔的少年郎,段楊!她與他,竟然就在相遇的前夕擦肩而過,錯失了彼此未曾相握的手!

  向桃花雖覺得奇怪,卻沒有回頭,自然也看不到身後那個賣畫郎眼睛裡莫名的神色和微微翹起的嘴!低頭看著方才向桃花畫的畫,賣畫郎輕笑一聲,把畫仔細折好,放進了衣裳裡,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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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20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4 AM 編輯

第九回

  向桃花回去直接就往自己小院裡趕。在小築的驚聲尖叫下快速地洗漱,接著上床,神馬王爺,神馬段楊,神馬龍田,在向桃花的身子鑽進那被窩之時,統統都被忘記,夢裡,只有一個一手一隻烤雞翅,嘴巴油膩膩的饞女人!

  福泉就沒有這麼好命了。回來了,他還得老老實實地來到王爺的書房匯報今日的任務完成情況!

  雲王爺雙腳翹著放在書檯上,整個人後仰靠著墊著軟墊子的椅背,半瞇著眼,啟唇道:「福泉哪,你悉悉索索磨嘰什麼,來了就趕緊進來,本王想你了!」

  與三王妃如出一轍的一句想你了,把福泉雷得七葷八素。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亂如麻,精神瀕臨崩潰的福泉耷拉著腦袋,一臉不情願地走進了雲王爺的書房!

  雲王爺抬頭瞥了一眼,哼了一聲,道:「老福哪,你怎的一臉要被開苞的樣子,本王虧待你了麼?咋活生生一張便秘的臉!」

  福泉胸口又被這麼一錘,心裡委屈得跟光著屁股讓人笑話猥瑣的奶娃娃一樣,道:「奴才能吃能喝能睡,謝王爺關心!」

  雲王爺也不在意,逕自道:「來,說說花兒今天都幹啥有趣的事兒了!」

  福泉畢恭畢敬地道:「王妃甚好,王爺留下的言語王妃看了!「福泉頓了頓,頗有難色,畢竟桃花說話確實不甚雅致啊!

  雲王爺眉一挑,懶懶道:「叫你說便說,存心讓本王不耐煩是吧!「

  福泉咳了咳,道:「王妃說了,要不是打不過王爺您,她早就動手了!」

  雲王爺輕笑了一聲,「我家帶刺的花兒原來竟如此渴望與本王肌膚相親!不錯不錯,改明兒本王就去成全了我家花兒的心願。」

  福泉總算看明白了,感情王爺和王妃如今玩得是打是情罵是愛。可憐他老人家一生未曾涉足情場,捉摸不透。既然王爺這般歡喜,那他也無謂遮遮掩掩,藏著掖著。於是福泉繼續道:「王妃看到弄玉決,激動地直接摔到在地,興奮地語無倫次,大放厥詞,抒發了心中的豪情壯志!」

  「哦?」雲王爺的聲調驟然提高,一臉的饒有趣味道:「我家花兒莫不是想弄個武林盟主當當?」逕自點頭,煞有其事道:「也行,倒也不難,本王允了!」

  福泉翻了個大白眼,當武林盟主,那絕對是,一定是,肯定是武林百年衰事!福泉斂斂眉,道:「這倒沒有,王妃也就是戲言道要當個采草大盜,采遍天下眾草!」可憐的桃花,她其實說的是踩草,踩扁天下眾草,結果老人家想當然地以為採花大盜,對應著便是采草大盜了!

  啪的一聲,福泉只感到氣息一滯,訝異地抬起頭來,卻看到雲王爺早已經擱下了雙腿,站起身來,冷哼了一聲:「人家採花她采草,哼,有了本王這棵蔥蔥鬱郁的參天大樹,她還惦記著那些個野草枯草,福泉哪,

  福泉挺直了要,正色地應了一聲:「是!」

  雲王爺踱步走到窗前,似真似假地道:「以後哪,花花身邊的那些個雜草,不管是養滴野滴,都給本王清了,帶根地給本王拔了!」

  福泉掉了一地的汗毛,想起那個賣畫郎,畢恭畢敬地道:「奴才遵命!」

  雲王爺似乎心情又好起來了,轉過身道:「福泉啊,繼續繼續,花花是怎麼走出竹林的?」雲王爺一臉的自得:「定是我那畫清晰明瞭,我家花兒冰雪聰明,自然看得明白!」

  福泉的肩膀可疑地抖了抖,偷偷抬頭瞧了那洋洋自得的王爺一眼,道:「王妃看著王爺的地形圖,確實讚了一聲畫得好,只是,」福泉咳了聲,「王妃說了,這些個路徑畫清楚也便是了,何須搞得那般風騷,王爺的墨寶,也就是能換上幾個銅板買肉包子吃!」

  原以為雲王爺怎的也會小鬱悶下,哪知道雲王爺嘴角一彎,道了句:「那我家花花又是如何走出竹林的,莫不是你這小老頭看不下去把她扛出來了!」

  福泉腹誹了下:俺老人家有氣力,扛隻豬也不扛她,還不如和藍老頭一起逛窯子去。但想歸想,福泉還是低頭道:「王妃隨便指了個方向,說道只要直走,便一定出得了竹林。歪倒正著自個走出了迷蹤陣!」

  清朗的笑聲響起,雲王爺突然笑了起來,這一笑,滿室春生,華光如洗,「這才是我家花花,直來直往,隨著本心,不隨人意!」

  福泉卻不贊同了,道:「王爺,王妃雖說也是妙人兒一個,但奴才覺得,弄玉決如此寶典,王爺是不是該斟酌斟酌?」

  雲王爺頓了頓,沉聲道:「福老!」

  福泉一聽,臉色一正,低眉順眼,躬身道:「老奴在!」只要王爺稱呼他為福老而非老福,那便是王爺不說戲謔之語而是肺腑之言了!

  雲王爺沉聲道:「福老,這皇宮內院哪,向來少不了陰謀,少不了計算,少不了心眼?你不煩,我卻是膩了!」語氣一轉,雲王爺又帶著些許戲謔地道:「找個缺心眼的,倒比找個心眼比蜂窩眼還多的人來的舒坦多了!」

  雲王爺眼睛眨了眨:「不就是區區一本弄玉決麼,說的跟什麼寶貝似的。你們這些所謂的武林高手,也就這點能耐出息,捧著前人的功法當寶貝,故步自封,這弄玉決於本王來說,還不如看著咱家花花喜逐顏開來得實在!」

  福泉皺了皺老鼻子,一臉的委屈。京城裡誰人不知,斗天斗地,鬥不過皇帝他弟,都說雲三王爺是浪蕩子弟中不世之妖孽,可惜的是,世人只道他是紈褲第一人,卻不知道,這妖孽究竟道行有多深!

  雲王爺晃悠悠地走到躺椅邊坐下,懶懶道:「後來你就派人把王妃接回來了?」

  福泉鬆了口氣,忙回道:「可不是麼,要不是老奴叫人叫得及時,王妃估計就,」福泉驟然想起賣畫郎和王爺說的拔野草的事情,不由地戛然而止。

  雲王爺半瞇的眼睛一睜:「事無鉅細,講

  福泉歎了一口氣,暗罵自己多嘴,硬著頭皮道:「王妃出了竹林便到了清水鎮,原本想讓王妃自由自在逛一逛,殊不知,王妃卻驟然對一個賣畫郎起了興趣,在那畫攤邊一眼不眨地看著人家,猶如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賣畫郎?年紀,身高,相貌?」福泉話音剛落,雲王爺聲調一高,一口氣給問了出來!

  福泉愣了會,方道:「與王爺年齡相若,與王爺身高相仿,相貌,自是沒有王爺俊朗!」

  雲王爺鼻腔裡哼了一聲,道:「繼續,本王的花花都做了啥逾矩的事!」

  福泉汗了下,道:「這倒沒有,王妃就是神情專注地看著人家,還沒來得及開口,怡情園的一夥惡人就衝撞了過來,問著賣畫郎要春宮圖!那賣畫郎出聲婉拒,那夥人卻不罷休!正欲大打出手之時,王妃開口了!」福泉頓了頓,道:「王妃說了句,我哥不畫,我來畫!於是,王妃持筆便畫。奴才也不知王妃畫了啥,只看那夥人便要再次出手對王妃不敬,此時,守城將士到了,順利解了圍!」

  雲王爺聽完,若有所思地道:「我家花花的大哥?」

  福泉忙到:「老奴擔保,不是青城劍派的大公子。至於是誰,便只有王妃自己知曉了!」

  雲王爺不可置否,哼了一聲,「你遣人過去倒是及時,這丫頭,還真是膽大包天,畫了春宮圖不止,還敢和那幫兇神惡煞的人叫板,也不怕傷著!」言語中卻含著一絲他自己未曾知覺的淡淡關懷!

  福泉的眼睛閃過一抹訝異,想了想,道:「就算城守將士未曾趕到,老奴不出手,王妃也傷不著!」

  雲王爺坐起身來,一臉的趣味盎然,「哦?為何?」

  「老奴只是看到,那五個惡人左腿下方,均有一枚硬擊入地的銅板,若是無人趕到解圍,怕這五枚銅板早已直穿那五人的腿肉,左腿必廢無疑!那賣畫郎,果真好手段哪!」

  「有意思!」雲王爺拍掌笑了起來,「不錯,除了容天南,我家花兒還識得如此高人,唉,真叫為夫心肝兒慌哪!」

  福泉抬眼瞥了下,努了努嘴,你那春風得意的樣子也說心肝兒慌,平時耍人跟耍猴似的,整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悶騷樣。這天底下,能真正陪得你耍的就是那麼幾個!三王妃,但願王爺對你終究是不同的!

  福泉暗歎了一聲,盡職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道:「王爺,找到那個賣畫的然後?」

  雲王爺眉眼儘是笑意:「敢覬覦本王的花花,本王如何能不讓他盡興而來,敗興而歸。春懷已經被遣回丞相府陪李奸人了,你也準備準備,十天後我們就出發到青城劍派。多餘人的就不帶了,就帶上咱家花花和那個叫小築的丫頭吧!」

  福泉點頭稱是,這才抬頭,雲王爺竟然憑空從屋裡消失了。福泉見怪不怪地轉身出門。王爺對王妃,從那晚的性致勃勃,到今日,似乎但凡與三王妃有關事宜,他都興致勃勃,怪哉,怪哉哪,這趟江湖行,福泉抹額,日子不好過哪!



第十回

  向桃花最近日子過得那個叫滋潤,那個叫舒坦,那個叫陽光哪!向桃花小嘴兒哼哼,幸福一個小踉蹌,不小心撲到了美麗滴俺!

  哎,如今不僅獲得絕世神功,而且李大王妃去了娘家,二王妃深居簡出,輕易見不著一面。於是乎,作為堂堂第三把交椅的三王妃,如今快樂得跟只放養的跑地雞一樣,就差每天「喔喔喔」表達自己愉悅滴心情!

  這幾日坑蒙拐騙數銀子滴事情已經並非是向桃花的生活重心了!為了自由和未來,向桃花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比摳銀子還要重要滴大事,修習內功心法!

  向桃花對自己有著極其深刻的認識,無論前世,或是今生,她都不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對她來說,想要獲得讚許,想要得到認可,都得靠自己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不斷奮鬥攀爬。

  所以,向桃花拿到弄玉決的即日起,除了吃喝拉撒,所有的時間都拿來練功,甚至連她雷打不動的與周公的約會也縮短了,就是為了玩命地提升自我價值和素質!

  向桃花秉承著這樣一個原則:夫親子親不如錢袋子親,靠天靠地不如自個靠自個實在。只有實力提上了,才有和別人叫板滴機會,才有主宰自己命運的籌碼。

  向桃花似乎看到了自己那閃閃發光的燦爛明天,意淫著即將出現的光輝的歷史時刻,那便是一腳踩在雲王爺的褲襠上,那廝雙手直擺,梨花帶淚,向桃花陰森森冷笑一聲,緊接著「哦噠」一聲,一拳沖天,雲王爺整個人拔地而起,伴隨著慘絕人寰的叫聲,在藍天白雲中化為一個漸行漸遠滴黑點!

  小築進來,便看到王妃一臉的奸笑,右手握拳,嘴裡喃喃有詞:「要老娘搓背,是要付出一定代價滴!」

  小築搖搖頭,這兩天已經見怪不怪了。向桃花自那夜回來後便奮發圖強,一斂平日裡那愛鬧騰的個性,打坐練功。向桃花甚至還把功法傳給了小築。向桃花對身邊的朋友親人向來大方慷慨,有情有義。小築熬不過桃花的敦促,倒也隨著練了起來,只是身為下人的小築瑣事太多,而且她也對這個勞什子功法委實不感興趣,進步自是不甚明顯。

  但向桃花就不一樣了,原來空蕩蕩地經脈如今有著一絲細線般的微弱氣流在奇經八脈中流淌,這已經讓向桃花喜不自勝了!果然是絕世神功,才練這麼幾天就有如此功效!姐稱霸天下指日可待了!

  原來向桃花那輕功,說起來連向桃花自己都難為情,翻個圍牆都費勁!如今不一樣了,兩個人高的樹向桃花一躍便上!向桃花最近經常感歎的便是:練了神功,頭不暈了,腰不酸了,腿腳也利索多了,比吃鈣片還管用!

  白天裡練功的向桃花晚上自是琢磨著能找個實踐一下武學的地方。這王府內外,向桃花也摸了個清楚,除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像小築這樣的奴婢僕役外,守院的就十來個普通的士兵,呆頭呆腦的樣子,就是那種你打了他屁股他還一臉懵懂地摸著腦袋瓜子喊疼滴呆瓜型保安人員。

  向桃花也費解,這堂堂的王府大院難不成不怕有心人刺殺綁架啥的。但神經粗條的向桃花想想就算了,目前的她很慶幸這種情況哪,因為晚上她施展輕功到花園裡溜躂木有人管她了!

  可憐的桃花不知道這只是她自個想當然而已!話說那天晚上月黑風高,一個貌似矯健的身影從三王妃滴院子了竄了出來,向王府最大的園子裡飄然而去!

  向桃花在園子裡那棵兩人高的樹杈上一站定。偏院裡的福泉眼裡驟然精光一閃,冷哼一聲!竟然有不長眼的宵小之輩敢來王府裡鬧騰。黑龍衛那幫傢伙都幹啥去了,這麼大的動靜居然一點反應都木有!

  福泉氣哼哼就要出門逮人,才一開門,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便急急走了進來!福泉眼睛一瞪:「黑大,你們這幫兔崽子怎麼搞的,這麼大滴動靜沒聽到?」

  黑大那黑黑的臉上肌肉有點抽搐,想起這幾天,那個叫三王妃的女人,每天鬼鬼祟祟地跟在他們兄弟幾個的後頭,拿著小石子彈他們的屁股。他們哥幾個,向來在王府都是以普通士兵的身份蹲守著,要不然,堂堂的三王爺府邸只有十幾個守衛,說給街口叫阿四的白癡聽,他都曉得吱吱吱滴笑。

  可那女人偏偏信了!還要樂此不彼地驗證他們幾個武功無能,腦瓜子秀逗,最近哥幾個被小石頭彈屁股彈到了坐在光滑的椅子上都覺得有突起,咯得慌!

  但是木有辦法,堂堂的黑龍衛確實是以普通的身份在王府裡潛伏,平日裡就是按王爺的吩咐,裝癡扮傻,一臉憨厚,與大家也是相安無事好多年,可如今這三王妃,正面刁難還好,偏生暗地裡老揪著他們當靶子練暗器,又偏生他們又聲張不得!

  黑大一臉的陰鬱,道了句:「福老,聾子都聽見了,只是,這人,俺們兄弟動不得!」

  向桃花要是知道她自詡的輕功,在別人的口中,竟然是連聾子都能察覺得到得輕功,指不定會直接把弄玉決撕了擦屁屁!

  福泉老長眉一挑:「難不成是王爺養的藏獒子?那傢伙這應該是在呼呼大睡才對?

  咳,黑大尷尬了,這王妃被說成狗,還真是不敬哪不敬。黑大壓低聲音,道了句:「福老,是三王妃在飄來蕩去,屬下琢磨著是在練習輕功!」

  福泉恍然大悟,感情是王妃拿了寶典苦練神功呢!孺子可教也,倒還是個長進的娃!於是福泉擺擺手,道:「由她去吧,既是王妃,就不便插手了!」

  黑大拱拱手,轉身離去!

  這麼多人察覺到了,有人自然也不例外!此刻正對著園子的王爺的書房裡,那個狼洋洋的男人正翹著腿,靠著椅,手裡拿著一本書晃啊晃。向桃花一停在那樹梢上,雲王爺那清朗的笑聲便響起。

  自顧搖搖頭,一臉惡作劇的好笑表情,雲王爺突然撕下了其中的一張紙夾在中指食指之間,輕輕吹了一個口哨,逕自把手中那薄薄的紙往後一甩,若有人見到,必定瞠目結舌,那紙張竟然從後面的窗口破空而去,直飛對面桃花站立的林子裡!

  向桃花站在樹梢上,一臉的得意,話說俯瞰比仰視遠遠要舒服得多了,那是一種萬物皆在腳下滴銷魂感覺!只是桃花的這種銷魂感覺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卡擦一聲,那樹枝竟然斷了,向桃花一個不覺,啪嗒一聲,整個人屁股著地,摔得個大結實!

  向桃花撫著小屁股站了起來,抬頭看看上面的樹杈,心裡嘀咕著丫的這樹也太不經站了,好歹姐還運足了氣,屏氣凝神,身輕如燕,怎的就斷了!向桃花自然不會看到,地上那折斷的樹枝,斷層面光滑利落,絕對是被利器一切而斷,向桃花也自然不會看到,她屁股後頭那隨風飄飛的紙張緩緩落地!

  那夜起,向桃花依舊熱情高漲地在夜晚來臨之時在園子裡開始了猿人泰山從一棵樹晃到另一棵樹的樂趣,抑制住那想要嚎叫的衝動,向桃花的心情,如同她的身姿一般跌但起伏,興奮不已!

  只是,令向桃花鬱悶得是,第二日,當她依舊站在樹杈上俯瞰夜色的時候,腳下的樹枝卡嚓一聲又折斷,第三日,向桃花多了個心眼,找了枝大腿粗的樹幹站著,並且一心注意腳下的動靜。

  就在她的心情如同歌曲今夜無人入眠的高潮部分一般激揚的時候,啪嗒一聲,不是樹枝斷了,而是頭頂的鳥窩掉了下來,砸中了向桃花的腦門,那一籠的鳥屎,如同變質的胭脂,抹在了向桃花的俏臉上!

  書房裡,雲王爺的嘴巴裂開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哼著小曲拿著書,眼裡儘是暖洋洋的笑意,向桃花那氣嘟嘟的,兩頰通紅,一頭鳥屎的狼狽樣子躍然紙上!

  向桃花的瞳孔裡風暴在醞釀,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但素,有了第三次,那便一定是人為滴!

  向桃花攢緊了小拳頭,哪個陰險小人跟姐耍陰的,待姐神功有成,把你拽出來,不把你打出屎來 ,就算你拉的乾淨!打從明兒起,姐就跟你耗上了,姐決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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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21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4 AM 編輯

第十一回

  第四日,向桃花不再溜躂了,決定讓那可惡滴小人輪空一晚!第五日,向桃花依舊不出動,就趴在窗口邊看月亮,思故鄉!

  唉,向桃花歎了一口氣,她的樂觀不是天生的,是被生活鍛煉出來的,大大咧咧的行為舉止本來也不是她的本色,只是偽裝到習慣了,便成自然了。很多時候,她也特脆弱,特無奈,覺得生活特無法掌控。就如來到此地,向桃花的心,事實上,還從沒有有過踏實的一天!

  長歎了一口氣,望著窗外的明月,萬里無雲的星空,向桃花終於感歎了一聲:「人悲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頓了頓,繼續感慨道:「偷不了雞摸不了狗,挨不了抽還要兜著走。」結束語便是那最經典的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群太監上青樓!」

  在向桃花小院的屋頂上,此刻有名蒙面黑衣人正臥伏在磚瓦上。今夜專門來這三王府走上一遭,本欲尋找一物而來。這三王府果然詭異,十幾個守院的人竟然都能躋身江湖高手的行列。雖說如此,與他的功夫還差上那麼一個層次,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他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

  在那三王爺的房裡並未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他果斷撤離,卻在經過這還亮著暖暖燈光的小院裡一眼瞥見了那張時曾相識的小臉。神差鬼使的,他竟然一個迴旋,跟個樑上君子一般潛伏到了人家女子的屋頂上。

  聽著她長長的一聲歎氣,那淡淡的愁緒,在這夜裡特別的明顯。接著,他聽到她那柔柔的聲音吟出那兩句堪稱佳作的詩句,一時間竟然也勾起了他心底的感慨和憐愛!可殊不知那心底的柔和還未蕩漾開來,這女子接下的話,便讓這一切如夢如幻,半悲半喜的意境全都化為烏有!

  第二句話吟出時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抽了一下,到第三句話,一向自恃隱忍穩重的他竟然腳下一震,那屋頂的瓦片隨之也發出了聲音。

  暗叫一聲不好,眼神一凜,他當機立斷,馬上飛身而下,朝院外奔去!

  向桃花原本打算更衣睡覺了,卻在轉身之時突然聽到屋頂那輕微的震動聲。要知道自打練了神功,向桃花可是耳聰目明瞭許多。嗖的一下快速轉身,便瞄到一個黑影正從她屋頂上竄下,朝院外狂奔而去,身法之輕,令向桃花咂舌!

  喵了個咪的,總算讓姐逮到你這地洞裡的老鼠!你不僅害姐摔得屁股成了兩瓣,又給姐這鮮花澆了一次肥料!今天晚上你小子要是落在姐的手裡,姐定要把你打得上半身無法治理,下半身無法料理!

  向桃花心癢得跟欠撓似的,也不思前想後,一個縱身,越窗而出,朝那黑衣人的方向緊隨而上!

  前方的黑衣人自是有所察覺,身形不由一滯,眼裡閃過一抹好笑的神色,身子竟然稍稍放緩了。

  黑衣人的輕功確實了得,一路潛入王府都未曾讓護院的黑龍衛察覺。向桃花的動靜倒是挺大,可惜這幾日黑龍衛早已習慣了,知曉這王妃最近喜歡把自己當猴耍,喜歡逛林子,喜歡爬樹,於是便也不曾在意,只當是王妃又在折騰!

  可此時,就在向桃花飛身跟上那黑衣人那刻,王府的某一間普通的房裡,坐在裡頭瞇著眼睛假寐的雲王爺突然自顧喃喃道:「來了小賊也就算了,花花你湊什麼熱鬧,還真以為弄玉決就是春藥,一吃就見效。話說這廝武功不錯,連福泉老頭都毫不知覺。唉,花花哪,本王原本都想著人家黑燈瞎火的跑一趟不容易,便也算了,你偏生要做讓本王擔心的事情!」

  雲王爺睜開眼,佯裝歎了一口氣,頓了下,扯開嗓子大聲喊:「來人哪,有刺客哪,快給本王追哪!」

  這一聲響徹雲霄,呼的一下,黑龍衛已經迅速反應了過來,相顧對視一眼,不禁汗顏,竟然還得王爺扯高了嗓子通知哥幾個!十幾人頗有默契,瞬間朝各個方向追趕而去。

  黑衣人眼神一驚,看到前方已經有人疾馳而至!他對自己的輕功還是頗有自信的,估計是後頭那女子驚擾了眾人。既然是因她而起,這個黑鍋也便由她背上吧。眼睛瞥過右手邊的丈高的灌木花叢,黑衣人身形驟然加速。後頭跟著的向桃花只看到這黑衣人整個身子穿進了灌木從裡便消失不見!

  向桃花一跺腳,丫的這幾個侍衛,今個兒發什麼羊癲瘋,把姐得好事都攪黃了!還有這雲妖孽,大呼小叫的,莫不是真的有刺客來了!今夜裡那可叫亂哪!姐可不想趟這渾水,姐先閃了再說!

  向桃花學著人家黑衣人,呼的一下便朝那灌木叢躍了進去!不一會,黑衣衛已經全數到齊,對視一眼,均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這黑衣人舒舒服服地臉朝上躺在灌木叢中優哉游哉,屏氣凝神,連呼吸都運足了功力暫緩了許多,只待那些個侍衛一無所獲離散開去便離開!

  可此時,這黑衣人的眼睛睜得賊大賊大,差一點破功出糗!眼前的一幕,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難以置信!

  在離他的臉不到三個拳頭高的地方,有一個,有一個屁股在上面晃悠!

  好巧不巧,向桃花落地之處,就在他的頭頂上!此刻,向桃花正鬼鬼祟祟地半蹲著,而她的屁股,就在黑衣人臉的上方不安分地動。

  黑衣人如今的臉如火般燃燒。並非從未和女人親近過,這是如今這樣的姿勢,只消她稍微往下一坐,自己的臉便正正接觸到那女子火熱的禁地。他卻不敢移動分毫,只怕驚嚇到這女子,自己的行蹤也由此暴露!

  一想起這個女子,此時此刻,黑衣人自恃的自制力竟然有了一絲的裂縫。都說非禮勿視,可如今他的眼睛,卻是不受控制得看著上方的女子的屁股!上方女子的幽香若有若無地侵入鼻尖,甜而不膩,如同她的人一般,淡淡的桃花香,讓人心神怡爽。那豐滿的臀瓣蹲在地上似乎呼之欲出,自己只要輕輕把頭一抬,便能把那方柔軟誘人的隱藏在衣褲下的花瓣擒入口中!

  黑衣人的心中對自己驟然的瘋狂慾念大吃一驚!平日裡他一直都是一個很克制的人。 偶爾的發洩自然少不了,只是隔天醒來,無論多妖多媚的女子,都不會在他的心間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自己對這女子,態度太過反常,反常得太過不可思議了!

  還好此刻外頭的騷動,把兩人的心神同時吸引了過去!

  此刻黑龍衛正低頭躬身,因為雲王爺大袍晃啊晃,晃到了這兒來,後頭還跟著福老頭!

  雲王爺那一直讓向桃花恨得牙癢癢的戲謔聲音響起:「如何,抓到行刺本王的賊子沒有?」

  黑大心裡暗歎一聲:行刺您的人,估計上輩子沒少幹壞事,這落到十八層地獄還比栽您老手上來得有福氣。但王爺開口了,你戲得做足。於是黑大一臉惶恐地道:「小的無能,小的追到此,依舊不見刺客!」

  雲王爺那囂張的聲音響起了:「沒用的傢伙,都說王府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如今這麼大一隻猴子在蹦躂,你們居然逮不著!氣煞本王了!」

  向桃花抿抿嘴,那幫癡兄傻弟,還守衛森嚴,固若金湯,鐵齒銅牙都給笑掉!

  身下的黑衣人心中一緊,今日怕是善了不得了。這雲王爺既然大張旗鼓地搜了出來,便沒有那麼容易罷休!

  果不其然,雲王爺大手一揮,凶神惡煞喝道:「搜,先把前方這矮林子給我翻了再說!」

  向桃花眼珠子一瞪:「蒼天哪,別把姐搜出來還以為姐跟刺客有一腿勾搭上了!姐還有神功未練,帥哥未泡,銀子未斂,娃娃未生!姐滴大好前程,可別因為姐一時的衝動給廢了!」

  黑衣人的眼睛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似乎狠了狠心,右手一拍,狠狠往向桃花的屁股上一拍,一拖!啪的一聲,那個叫疼哪,向桃花整個人如同一蹦而起的蛤蟆,嘩的一下衝天而起,朝雲王爺的方向飛奔而去。而趁著所有人得注意力都在向桃花的身上,黑衣人事不宜遲,以絕高的身法,在黑暗中隱匿而去!

  看著空中的龐然大物,雲王爺的眼睛,很快瞥向黑衣人逃匿的方向,緊接著狼嚎一聲:「好大的暗器,快保護本王!」

  空中的向桃花不禁低聲罵了一句:「乃個混人,有這麼如花似玉滴暗器麼?!」

  黑龍衛和福泉自然也看到了王妃,正欲轟然而上把王妃給接住,卻萬分驚訝地發現就在王妃即將落地之時他們全數人竟然都無法動彈分毫,似乎有一股暗力生生把他們扯住不放!

  驚駭地看著噙著一臉笑意若無其事的王爺,接著,便看到雲三王妃的嬌軀從天而降,很不客氣地砸在了可憐的雲王爺身上,伴隨著雲王爺一聲慘呼:「哎呦喂,本王的腰啊!」



第十二回

  雲王爺這一聲慘呼,瞇著眼睛嚎叫道:「你這大膽的小賊,本王的腰都讓你這小賊砸斷了!本王絕饒不了你!」

  這聲聲慘呼,聽得向桃花是心肝兒顫啊小腿兒抖!這廝還是不是男人,本姑娘這嬌弱無骨的玉體如今趴在你的身上,那是何等銷魂的事情,你丫的叫得比女人的初夜還要慘烈!

  向桃花臉色發白,不是給摔的,是給氣的,是給雲王爺的音波氣功給震的!小桃花抿抿嘴,雙手撐地,打算站來身來說話。哪知道這在她眼裡不是男人的雲王爺的雙臂,如今緊緊圈在她的腰上,任她使足了氣力,就是掙脫不了,就是給死死地箍住。向桃花差點氣岔,這精神不正常的瘋子就是力氣大!

  向桃花無奈,只得低下頭,在那還在噢噢叫疼的雲王爺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王爺,莫怕,是可憐的妾身呢,乖,跌倒了,咱爬起來再哭!」

  雲王爺的呼叫聲戛然而止,猛地睜開雙眼,狀似大吃一驚地道:「花花,怎麼是你?這半夜三更的,花花,你難不成夢遊症發作了?」

  向桃花脫離了雲王爺的鉗制,終於站了起來。不敢怠慢,狗腿地趕緊攙著雲王爺的手臂,把他扶了起來,道:「妾身聽到王爺喊捉刺客,一心惦記著王爺的安危,也沒有思前想後就匆匆跑了出來。結果,結果讓那賊子給拍了一掌,那賊子好生大力,直接就把妾身給拍飛了!估計那可惡的混蛋已經趁亂逃跑了!」

  雲王爺一手扶著腰,眼睛亮晶晶的,「竟然還把愛妃給傷了,都傷到哪了?」

  這一問,向桃花臉一紅,低頭吶吶不語,人這麼多,難不成說自個給人非禮了,被摸了一把屁股。這廝下手忒狠了,打得這屁股的肥肉到現在還在發顫。雖不開口,那手卻不自覺偷偷地往後,用手背蹭了蹭屁股!

  沒有忽略到向桃花這個細微的動作,原本還頗覺好笑的雲王爺的眼裡驟然閃過一抹森寒,連帶身邊的向桃花也神經質地感覺怎得驟然間寒意凜凜。

  雲王爺的聲音不若剛剛的狂呼嚎叫,有點向桃花陌生的低沉:「本王后悔讓他跑了!」頓了頓,吼了一聲:「還篤在這幹什麼,給本王追!」

  低頭看著向桃花,雲王爺的聲音又繼續溫柔膩味了起來:「愛妃,走,咱們回屋,本王好好看看愛妃都傷到哪了。還有本王這腰啊,愛妃,你可是要好好幫本王揉揉!」

  向桃花心一沉,今天出門沒看黃歷,遇人不淑啊!今夜裡自己真的是送羊入虎口了,還送了兩次!第一次送了個大屁股給人家當幌子,這會,老天保佑這雲妖的腰給摔折了,不然姐今天晚上,就這運勢,在劫難逃哪!

  一臉的不情願,向桃花攙著那個還在吆呼著疼的雲王爺慢悠悠走了回去!

  黑龍衛相視一眼,心裡卻不約而同有了這樣一個念頭:原來王爺大呼小叫的原因是怕在外頭晃悠的王妃有危險。這賊子功力絕高,照王爺的個性,他沒有第一時間反攻,定是他不想聲張。可是,偏偏因為王妃也追了出來,王爺才不得不勞師動眾!還有一事,方才眾人趕著去接住王妃,身形卻全數動彈不得,便是王爺不喜別人沾碰到王妃的身子。這奇奇怪怪的王妃,面子還真不是一般滴大,最起碼,比皇上的面子還大!

  黑大硬著頭皮,對著正要離開的福泉道:「福老,俺們還追不?」

  福老頭白了一眼:「還追?這功夫,人家娃都能生下三四個了,已有人追去了,洗洗該睡睡吧!」福老頭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也走了!黑大眾人也四散開去。

  話說那黑衣人從王府大院躍了出來。手中溫熱的感覺還在。這一掌拍得不輕,估計那屁股上留下的印跡定是紅得發紫!想著那如羊脂白玉的身體上炫目迷人的紅印,該是多麼的妖嬈嬌媚。就這般想著,心中竟然湧出一股熱流,只願能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極盡憐惜。

  那黑衣人心中一沉,自己手刃對手無數,其中不乏傾城絕色,可自己從何時開始,竟然讓這女子牽動了這般的慾念和情愫。怒斥自己一聲荒唐,腳下較勁似地加速。從王府出來,雖有大路,這黑衣人卻一個轉身,朝不遠處一個無人居住的胡同奔去!

  可就在他轉入胡同之時,卻驟然身形一滯,定□子,雙眼冷冷地掃過前方那胡同盡頭的圍牆,全身的功力開始提升。

  此刻那圍牆上,正坐著一名身著暖黃色衣裳的女子,淡掃蛾眉,唇色朱纓一點,容顏皎若秋月,確實是難求的絕色。若是向桃花在此,肯定是看得眼珠子都凸出來,當然,不是說桃花姐好女色,而是這女子她認識,也是她決計料想不到的人物:雲二王妃,薛雪兒!

  那女子的聲音清脆如鈴,「王府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就算要走,也得讓人看看你這畏首畏尾,蒙頭蒙臉的人長得究竟像人像鬼?不如,你就摘了那蒙臉的布可好,人家也就是好奇,看一眼便作罷了!」

  黑衣人眼神一暗,突然輕笑出聲,聲音溫潤柔和:「在下長相醜陋,驚嚇到二王妃,可就是在下大大的不敬了!沒想到雲三王爺身邊果然臥虎藏龍,連枕邊人,竟然也是頂尖的人兒!只是夜深了,王妃還是早點回去歇息才是,莫讓王爺久等了!「

  薛雪兒輕笑一聲,纖手一揮,丈長的赤色鞭子一抽,那牆壁竟然多出了一條入牆三分的痕跡,「既然如此,那就廢話少說!」最後四個字,低喝出聲。人亦從牆上飄飛而下!

  手中長鞭,如靈蛇出洞,朝黑衣人身上席捲而去!

  那黑衣人竟然不閃不避,長長柔軟的袖劍,從袖口處滑了下來,手腕一轉,那軟件如同長鞭一般柔軟,不疾不徐,就與薛雪兒的赤鞭纏繞而去!

  軟劍與軟鞭,糾纏之時拉扯出滋滋的聲響,似乎還能看到隱隱的劍芒微弱的銀光!

  薛雪兒此番正面交手,方才感覺這黑衣人的功力竟然是這般深不可測,比之自己卻又稍高一籌!不願多與之糾纏,長鞭一扯,便要抽身而退!

  那黑衣人冷笑一聲,手腕連連旋轉,這軟劍如同攀升而上的銀蛇,與軟鞭越纏越緊,一個猛力的回扯,薛雪兒低呼一聲,隨著鞭子的拉扯,整個人朝著黑衣人身邊撲去!

  那黑衣人瑩白無繭的左手手掌迅如閃電朝薛雪兒右肩一拍,那軟劍嗖的一聲縮回袖口,人輕輕躍起,攀過圍牆,留下一句:「失敬了,雲王妃!」

  想不到自己今夜一來,竟與雲王爺的兩位王妃都糾纏了起來,非禮了一個打傷了一個!想起那個胡言亂語的女子,竟然心緒又是一亂!

  而薛雪兒,手撫右肩,看著那黑衣人一躍而過的圍牆,跺跺腳,悻悻然離開了!王爺只讓她跟蹤試探一下便可,自己卻急於立功,想著能把此人擒拿了回去,沒有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薛雪兒急急回到雲王爺平常住的院子裡,正欲進去,卻看到福泉守在了院門外。

  福泉見她手撫肩膀,形色狼狽,不由地關切問道:「雪兒,難道你逞強和他交手了?」

  薛雪兒臉一低,有些心虛地道:「是雪兒魯莽了,那傢伙功力與福老您該是不想上下!」抬頭看了看福泉,道:「王爺在裡面麼,雪兒想進去稟報一聲!「

  福泉面有難色,方才王爺進去時特意吩咐他在這等候雪兒,讓雪兒先行回去。這會雪兒又受傷了,這拒絕了,不顯得絕情了?該如何是好?

  薛雪兒有點奇怪的看著福泉,平日裡雖說也不容易見著王爺,但今夜是王爺吩咐下來的事情,回來稟告也是應該地。況且,雪兒心裡甜滋滋地想,自己好歹也是明面上他的妻子啊!

  可沒等福泉回答,主屋裡突然傳來一女聲慘呼:「疼死我了,你就不能輕點!」

  薛雪兒臉一紅,心裡泛著一股苦澀酸味,轉身匆匆離開。福泉歎了一口氣,神色莫名地看著主屋,搖搖頭,也離開了!

  屋裡是誰?自然是傷了屁股的向桃花和傷了腰的雲王爺,兩個傷殘人士如今正在如火如荼地互相折騰。今夜,是不是真如向桃花想的,床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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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22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5 AM 編輯

第十三回

  雲王爺一進房,那大大的袍子便隨手脫下拋到一邊,裡衣向下一撩,直接光著上身就躺在了厚厚的軟褥上,嘴裡還哼哼唧唧地道:「哎呦,本王這老腰,疼哪,小沒良心的,還不趕緊過來給本王揉揉!」

  雲王爺一脫衣服的時候,向桃花就有點風中凌亂滴感覺了!這廝滴肉體咋就這麼會長,長得就是一副讓人流鼻血的樣!厚實的背肌理分明,光滑的小麥色肌膚在燈光下閃動著誘人的光澤。即使趴在床上,即使一副不著調的聲音,可給人依舊有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

  向桃花雙手抓住前襟,聲音微抖:「你,你想幹嘛?你幹啥子脫光了衣服?」

  雲王爺乾脆一手托著腦袋瓜子側躺著,好笑地道:「愛妃這是什麼話,本王不脫了衣服,愛妃如何給本王上藥?」雲王爺拋了一個媚眼,「再說了,我們夫妻二人,早就裸裎相對,愛妃可真是個害羞的小東西!」

  向桃花哆嗦了一下,差點出口應句我才不是東西!抬眼一看那側躺著的雲王爺,不禁又倒抽了一口涼氣!好一副海棠春睡圖,黑髮垂墜在床上,長長的鳳眼在燈光的映照下一閃一閃亮晶晶,還有,向桃花吞了吞口水,還有那清清楚楚的性感腹肌,一塊一塊的,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的,絕對是口感十足滴瘦肉!

  向桃花突然醒覺自己竟然跟只色狼一樣上下打量了人家許久,還不合時宜地凸了凸眼珠子,吞了吞口水兒。暗罵自己,向桃花哪,不就是紅燒肉一塊,你小丫的饞成這樣,長進點呵!

  乾咳了幾聲,低下眼瞼,燙紅著臉吶吶道:「這腰傷了該是找大夫才是,王爺哪,這腰傷可不是小事,妾身還是趕緊請太醫過來給王爺看看吧,莫要耽誤了!」

  雲王爺眉一皺,一臉委屈地道:「愛妃哪,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李太醫跟福泉一樣,臉皺得跟曬乾的橘子一樣,這手哪,跟武林中盛傳的絕學幽冥鬼手一般,糙得慌,本王又沒有龍陽之癖,再說了,讓一個老傢伙給本王揉腰不是存心讓本王作嘔麼?」

  雲王爺重新伏□子,懶懶地道:「花花,趕緊的,把架子上第三個玉瓶子拿下來給本王揉揉!」

  向桃花狠狠地瞪了雲王爺一眼,不情不願地挪著身子來到架子邊,取下瓶子,又慢吞吞地往床邊移動。

  好不容易坐了下來,右邊的臀瓣火辣辣的赤痛,只能用左邊的瓣瓣挨著床沿邊坐下。

  向桃花慢吞吞地把手指伸進這玉瓶子裡一摳!這淺綠色的膏體散發著淡淡的怡人清香,手指尖立刻感覺到一絲絲的沁人涼意。

  向桃花一臉嫌惡地把食指上的膏體刷刷兩下跟擦鼻屎一樣擦在雲王爺的腰背上。雲王爺哼了一聲,道:「花花啊,用你那肉肉的小手掌給本王揉揉!」

  向桃花心裡那個恨啊:「你個王八羔子把上青樓那套都搬到姐身上來了!乃的腰要是沒折,姐也要給乃揉折了!」

  向桃花挽起了袖子,啪的一聲,雲王爺的腰已經瓷實地挨上了一巴掌。向王爺舒服地哼了一聲,道:「我家花花揉腰的手藝可比廚房裡的倪大娘揉麵團的手藝嫻熟多了!不錯不錯,花兒的小手丫哪,也別總擱著一個位置,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給本王揉了個遍!」

  幾欲咬碎了銀牙的向桃花,開始在雲王爺的腰際處狠狠地揉捏,恨不得手上長繭,磨死他;長刺,戳死他;長刀,刮死他;長牙,咬死他!雲王爺哪理會身後那張牙舞爪的母老虎,舒服得歎氣,磨牙兼不停地廢話連篇。

  雲王爺瞇著眼睛道:「這薇香碧蓮膏就是好啊,加上愛妃這小手,嘖嘖嘖,真是比做神仙還舒服!清清涼涼,柔柔膩膩,這皇帝老豬果然沒騙我,薇香碧蓮膏,駐顏養容,滋養活膚的一大聖品,果然名不虛傳,舒服,舒服得緊哪!」

  向桃花一聽那薇香碧蓮膏,心下一突,這名字熟悉得緊哪!接著便聽到那可惡的廝感歎的那一番駐顏養容聖品的話。蹭的一下,向桃花火氣上來了!你這敗家滴銀哪,暴殄天物,沒有天理哪!

  傳說中的薇香碧蓮膏,據說可是用那極北天池碧蓮花籽磨成粉熬製而成。這碧蓮,百年才得一熟。天底下,知道的人不少,看過的人,估計五根手指都數得出!

  如今這百年難得一遇的聖品,被用來擦這個登徒子的腰!向桃花只覺得氣血往上湧啊!手指都哆嗦了:「你,你,你腰折了擦藥酒,為啥要用這千金難買一丁點的碧蓮膏!」說罷,向桃花趕緊用手指在雲王爺的腰上刮了幾下,把還未滲入肌膚的殘留膏狀物刮了回來放回玉瓶裡。桃花心肝兒嚎啊,真是作孽哪,浪費米飯是罪過,這樣浪費碧蓮膏,要遭天譴哪!

  雲王爺回頭,一臉的不解,道:「花花,這藥酒的味道本王如何受得了,熏都要熏死本王了!還是這碧蓮膏好那,生肌活膚又香噴噴!本王喜歡!」

  「哎呀」雲王爺突然一個驚叫,嚇得向桃花差點拿不住玉瓶子,「本王糊塗了,本王錯了!花花你淚眼汪汪,本王都忘了你身上還有傷。本王這腰也無大礙,趕緊的,本王給你上藥!」

  雲王爺眼裡閃過一抹好笑,驟然長臂一攬,便把向桃花整個抱了過來,兩個人一併倒在了被褥上。

  側躺著的兩個人臉對臉,能感覺到彼此呼出的熱氣。向桃花的臉更紅了,腦袋瓜子全是漿糊,連薇香碧蓮膏也顧不上了,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逃離狼爪,不被吃乾抹淨。

  雲王爺那蠱惑感十足的聲音響起:「花花,本王給你上藥可好?」

  向桃花如驚弓之鳥,大驚失色,立馬回答道:「不好!」

  雲王爺挑挑眉,慵懶地道了句:「好嘛!」

  「不好!」向桃花苦著臉道。

  雲王爺繼續炮轟:「好~!」向桃花繼續回應:「不好!」

  於是「好!」「不好」"好」「不好」持續了好幾次,聲音越來越高昂,語速越來越快!

  驟然間,雲王爺大喝一聲:「不好!」於是乎,向桃花應激反應,激動地大喝一聲:「好!」姐就不信打不過你還嚎不過你!

  雲王爺噗哧一笑,道了句:「愛妃既然答應了,本王自然義不容辭!」

  向桃花想死的心都有,上唇哆嗦下唇抖,手指頭顫啊顫,你丫的陰我!

  可惜,向桃花已經沒有時間哀歎,因為雲王爺把她的身子一掀,她整個人已經趴在了床上。

  似乎怕向桃花變卦,嘩啦,雲王爺手一扯,便把向桃花的褲子給褪了下來。

  向桃花如今跟個小媳婦一樣低聲啜泣,屁股給人揍腫了,還要二度給人家非禮,菊花台都給人看光光了!俺滴命咋這麼苦!還能怎樣,技不如人,權勢也不如人,俺就是讓人宰割的命!俺要發奮圖強,俺要勇往直前,俺要成就神功,俺要稱霸武林,俺要風光大葬!呸,腦袋都給虐秀逗了!

  此刻雲王爺的臉色卻絕不好看,應該說,是相當的難看!眼裡的風暴在聚集,有著迸發的隱隱氣勢。向桃花那如桃子一般水水粉粉的翹臀上,右側竟然多了一個暗紅的掌印,在那羊脂般的肌膚上更加的鮮艷奪目,可以想像,這一掌是下了多足的力氣!效果堪比江湖絕學赤血掌!

  看著還在自怨自艾小媳婦樣的向桃花,雲王爺的眼光才漸漸柔和了起來,咧嘴一笑,拿下玉瓶子,倒出了大半瓶的碧蓮膏在手掌上,輕輕把手掌覆上了身下的嬌臀。

  向桃花只感覺一陣清涼遍及那原本還火辣辣的右臀,舒服得不由得跟著小貓一樣哼了一聲,連眼睛都半瞇著。

  雲王爺眼底的疼愛之色漸濃,那光滑厚實的手掌還是輕輕地揉動,如果向桃花看到的話,定會訝異不已。

  雲王爺的手掌竟然帶出淡淡的白煙,仔細看的話,會注意到隨著雲王爺的推拿,那膏體緩緩滲入肌膚,原本的瘀傷的痕跡也漸漸化淡消失。向桃花的豐臀,比之以前,光澤更加誘人。

  雲王爺眸色一暗,淡淡幽香,美人俯臥,說不出的旖旎動人,想入非非!

  雲王爺乾脆俯□子,頭埋在美人的脖頸上,唇瓣輕掃,聲音說不出的魅惑:「花花,本王給你療好傷,你該如何謝過本王?」

  向桃花舒服得那是懨懨欲睡,摸不著北,嘟噥了一聲:「隨你了,別煩人!」

  雲王爺輕笑一聲,驟然在美人的香肩上狠咬了一口!

  「疼死俺了!」向桃花悲鳴一聲,猛然回頭,只看到一張放大了的臉,緊接著,雙唇便被封住!

  暖暖的氣息,靈活的舌頭瞬間竄入了她的檀口中,調戲般得與她的舌頭一碰即退。輕輕輾過她的雙唇,出其不意狠狠吸吮了一口,直到那沾上了那銀絲般的津液,那人方才眉眼盡皆笑意地看著她!

  向桃花撫著紅腫的雙唇,泫然欲泣:「你,你又想幹嘛?」

  雲王爺一臉委屈,歎道:「是愛妃你說要的,說是要同床,還要同眠!」

  向桃花跟打了雞血似的癲狂了:「我沒說要!」

  雲王爺眼一撇:「不守信,你好好想想,你說沒說你要?」

  「沒說!」義正嚴詞

  雲王爺眼一瞪:「你難道沒說你不要!」

  「沒說!」繼續大義凜然!

  雲王爺噗哧一笑:「那便是要了,愛妃,你說,你非得和本王繞!」

  向桃花那玉蔥般的手指抖得都快伸不直,下牙咬著上唇,「你,你,我,我,我就要給你看!」一個餓狼撲羊,向桃花矯健的一個縱身,不理會那幾欲褪到腳踝處的褲衩子,撲到了上身未著寸縷的雲王爺身上!



第十四回

  如同穿來的那一夜,桃花在上王爺在下。

  向桃花看著眼前的雲王爺,一臉饒有趣味的笑意在桃花的眼裡是那樣的可惡又可恨。彎彎的嘴角柔柔的聲音道:「我家花花,果然熱情如火,本王喜歡,本王歡喜!」

  向桃花眼裡,閃動著危險滴光芒;向桃花的心裡,澎湃著憤怒滴波瀾!

  來吧,讓吃乾抹淨來得更猛烈些吧!讓床單滾滴更野蠻些吧!向桃花心裡哼哼哼地冷笑著,姐今夜兒,就來給你奏支獨家出品滴非人遊戲五部曲。

  開篇,引舌出洞。親親玩得好,讓你掛得早!一會姐這靈活的舌頭兒就會輕輕掃過你的唇瓣,極盡嬉戲挑釁,只要你那急色的毒舌一出洞,姐就銀牙一咬,就算不把你舌根咬斷了要你命,也定要把你咬成大舌頭,說話湊不成句!

  續篇,奶嘴攻略。嘴嘴玩得妙,讓你哭著叫!姐誓要把你胸前戰慄的小紅豆咬成抖瑟的大黑莓!

  進行篇,幽冥鬼手。指指抓得酸,讓你滿身傷!當姐這肉呼呼的小手兒在你身上巡迴膜拜滴時候,指甲不經意間刮它那麼一刮!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我揮一揮指甲,不帶走一片皮肉,那素不可能滴!!(嚎叫)

  湊數篇,摳銅錢眼。舌舌戳得深,讓你廁所奔!肚臍眼,這個中醫稱之為「神闕」的地方可不能瞎折騰,戳得多肚子鬧得多。以前桃花她爹總笑著說這夏天裡睡覺不用蓋被子,就是肚臍眼怕冷,得找個銅錢給蓋上。所以桃花,總愛把肚臍眼叫做銅錢眼。姐今兒個就費勁幫你摳一摳,不摳得你便秘與腹瀉交替絕不不罷休!

  高潮篇,終極必殺技之螺旋神掌!手手套得深,鐵棒磨成針!姐這雙芊芊玉手,最擅長的便是錯骨分筋!雲橫熙,你身下的,姐的螺旋神掌搓不成麻花就給你打個結,直接紮了!

  雲橫熙看著眼前的女人,黑漆漆的眼珠轉啊轉。這雙總是那般生機勃勃的眼睛裡,雲橫熙竟看出了好多的情緒,時而鬱悶,時而生氣,還有那不甘心,蠢蠢欲動的惡作劇的光芒!這花花啊,定是裝著一肚子的壞水,不將自己這個浪蕩子給剝皮拆骨了不罷休!

  眼睛往下,便看到在他身側那修長瑩白的腿兒,還有那半褪的長褲,豐滿的臀瓣。雲橫熙只覺得自己的心滾燙滾燙的,有種莫名的情緒呼之欲出!心裡輕歎一聲,今夜原本是無心為之,如今,奉獻了半瓶碧蓮膏不消停,自己竟然衝動地想要再幫她一把。

  也罷,既是我雲橫熙的妻,那便是義不容辭的事。至於往後,這在我心裡播下了種子的桃花兒,能否生根發芽,便暫且拭目以待!感情亦如武道,隨心而走,興之所致,意之所達。

  雲橫熙手掌往向桃花的小腦袋瓜子一扣,雙唇隨即相接!向桃花睜大了眼睛,心裡嗚呼哀哉,丫的,居然錯失先機!這床戲也是動作片哪,失了先機虧大了!向桃花料不到的是,她竟然一局也沒有扳回來,一步錯,步步皆輸!

  雲王爺的舌頭伸出來了,如清風拂柳般掃過向桃花的雙唇,輕輕一挑,就在向桃花的驚愕中潛入了桃花的檀口。溫熱的舌尖靈活的巡遍桃花的貝齒,陣陣酥麻的感覺從腳尖一直上傳,桃花不自覺地,便自動自覺地送上了自己的香舌!

  向桃花只覺得這男人的力道,無論是按在她身上的手,抑或是嬉戲中的舌尖,都帶著不容質疑的霸道,竟然讓她,無力抵抗!

  完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有一絲清醒的向桃花正欲推開淺斟深酌的雲王爺。卻突然間感覺,雲王爺那溫暖的掌心,已經覆上了她的胸前的圓潤!

  穿越那夜的向桃花原本就是處於魂未歸兮的狀態,癲狂不自知。而今日,完全清醒下的向桃花方才知道,男女情事,糾纏之時,卻是這般的旖旎撩人,無法自控,不可自拔!

  雲王爺一個乾脆的翻身,向桃花又被重新壓回了身下。這樣的姿勢,雲王爺在她胸前肆虐的手掌卻是更加的游刃有餘。

  纏綿中,向桃花的衣衫早已扯落,雲王爺的唇漸漸轉移了戰地。輕輕地啃咬了一下桃花的小下巴,在脖子側邊落下細細密密的輕吻,往上含住了桃花的圓潤潤的小耳垂。

  雲王爺在耳邊呼出的熱氣,還有那若有若無的舌尖探入她的耳洞,桃花只覺得血液的流動加快了,身下竟然淌下了絲絲熱流,一股淺淺淡淡的空虛漸漸泛開,一種渴望在破繭而出!

  雲王爺的唇緩緩下移,雙手握住那柔軟,手掌輕輕扣住揉捏,那粉櫻便愈加的突出,含苞待放的花蕊兒急待有人採摘淺嘗。

  毫不猶豫的含住,毫不猶豫的吮吸,鬆開,便看到沾上津液的粉櫻顯得更加的嬌艷欲滴,楚楚可憐!雲王爺的唇繼續往下,掃過那敏感的腰側,在肚臍上緩緩轉圈。

  桃花只感覺自己的思緒在飛,很不爭氣地沉浸在這男人那張弛有度的力道,還有那似乎不再收斂住的霸道氣息。胸口的濕熱,還有那帶著魔力般的揉捏,讓桃花徹底忘記了她戰慄的紅豆是否會變成抖瑟的黑莓。

  雲王爺的眸色愈加的深沉,褪下自己的褲子,跪坐在桃花的雙腿之間。

  此刻的向桃花哪還有那張牙舞爪的騷包樣,整一個就是羞答答的柔弱小女子,臉頰飛霞,面如春花,水眸含情,唇如點櫻。

  雲王爺的手拂過向桃花的腿,抓住了桃花的玉足好一陣揉捏,像把玩著一塊羊脂白玉般興致盎然。

  向桃花全身一緊,連那可愛的腳趾頭也蜷縮了起來,正要退卻,卻讓重新俯□子的雲王爺緊緊地固定住了身子,肢體交纏,肌膚相親。

  火熱地攫取著桃花的雙唇,雲王爺在她耳側呢喃了一句:「但願,今夜之事,往後,你我皆不後悔!此刻,你便是我雲橫熙的妻子!」

  妻子二字,在桃花的心中莫名翻起了一絲酸澀和悸動!只是還未來得及想明白雲橫熙所言何意。只感覺那突如其來的一痛,不禁驚呼出聲。

  低吼一聲,雲王爺不再動作,細細吻過過桃花的胸口和玉頸,柔聲道:「今夜,便把你交與我,莫怕!」

  仰起身來扶住桃花的細腰,雲橫溪的眼眸更加的暗沉,那樣灼熱的氣息,那樣霸道的動作,卻在她心中點燃了火種,桃花的身子,如一葉扁舟,隨著飄蕩起伏。

  春色瀰漫,情潮洶湧,糾纏不清的髮,重重疊疊的身,還有那若即若離相碰撞的心,那似有似無相依偎的情。

  意亂情迷中的桃花,思緒如飄絮般飄飛游離,像無根的浮萍般急切地想要得到依托之地,緊緊抱住身上的這個男人,讓他牽引著她的所有敏感和渴望!

  雲王爺此刻的眼神渴望漸濃,悶哼一聲,眼神驟然變得清澈透亮。修長的手指屈指虛空連彈了幾下。

  向桃花身子驟然一頓,感到身上幾處大穴一時酥酥麻麻。雲王爺那戲謔調侃的語調在耳邊響起:「愛妃,本王偶爾習得雙修之法,說道是陰陽相調,真氣流轉,怎的本王只感覺對愛妃的身子愈加的著迷,便再無其他!」

  向桃花一怔,卻猛然清醒地感覺到弄玉決修習的幾處大穴竟然有絲絲真氣緩緩滲出,較之平時,這真氣可是精純濃厚得多!這雙修之法,難道確有其事?

  大喜過望,向桃花默運心決,那真氣流轉的速度比平日裡自己練得時候多出了幾倍不止,而所到經脈之處,暢通無阻。

  向桃花怨念哪,身上那禽獸王爺的動作絲毫不見減弱,這丫的放到現代就該培養成跑馬拉松的,耐力那個叫好啊,啥時才到個頭!

  精神的雙重感受,那層層疊疊的慾望很快壓制下了理智,向桃花的眼神是那般的無所適從,意亂情迷,飛蛾撲火般的陶醉,每一寸嬌弱的肌膚都在顫慄!可每次心神失守之時,那幾處大穴便會微微一彈一熱,讓桃花不得不在這誘惑的折磨下運轉內力!

  真夠給力的修煉!

  雲王爺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終於在桃花暈厥之時適時地停了下來!

  細細為桃花清理了一□子,蓋上被子,雲王爺一臉從容不迫,卻又似乎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倦意,披上長袍,姿態閑雅開了門。只見他身子稍微一晃,人卻已經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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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22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6 AM 編輯

第十五回

  第二日桃花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黏糊糊得難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晃了晃腦袋,昨夜裡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幕又浮現在腦海中。

  驚覺自己居然翹著嘴在笑,竟然想到昨夜裡那個在她身上勤勤懇懇耕耘勞作的挺拔身影,不自覺地忽略了以往的厭惡,竟然想到這登徒子或許也曾與她人風花雪月心裡酸溜溜的。

  向桃花警覺起來了,不妥,十分不妥,在追求愛情滴顛簸道路上,要堅定地做一個放債的高調女,絕不做還債的悲催婦!

  向桃花捲起被單,才聞到自己身上有著熏人的臭味,仔細一看,肌膚上黏著髒兮兮的東西。咋來的,難不成昨個夜裡雲妖孽的覆雨翻雲手把姐這上上下下的老泥都給搓下來了!

  哎呦喂,向桃花急匆匆下了床,看到屏風後早已給她備了水,心下一喜,迫不及待地就泡水裡去了。

  向桃花哼著小曲兒,換上了早已備好的衣裳,喜滋滋一臉愜意地在鏡子前站定,這一站,還真叫向桃花傻了眼!

  鏡子裡的那個她自然還是她,只是,怎的今日那原本就已算得上是冰肌玉膚的肌膚上,透著一層淡淡的誘人光暈,粉粉嫩嫩,更勝以往哪!

  向桃花嘖嘖嘖,感歎了句:「美,實在是美,越來越美,在這樣美下去,姐肯定成為自戀狂!」

  不僅美了,向桃花自然記得昨夜裡自己弄玉決的心法一直循環不息地運轉著,直至最後自己不省人事。向桃花閉上眼睛,試著運轉身上的功力。

  只一會,向桃花猛地睜開雙眼,姐的人品大爆發了!自己這些日子辛辛苦苦,夜以繼日地玩命地練,第一層才堪堪練就一半,昨天晚上這一覺,竟然已經一舉衝破了第二層,跨入了第三層的境界。而第三層,便是分水嶺,意味著自己的築基已經完成,可以開始招式的修煉了!

  桃花還沒來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緒,一聲奪命追魂音驟然響起,「花花,本王來了!」

  翻了一個大白眼,向桃花啐了一聲,俺的便宜全讓你沾光了!慢吞吞走出了屏風,就見到那雲妖孽一臉的笑意。都說這廝是京城第一紈褲,可每次見到她,向桃花卻偏生在這男人身上看到了一股天生的從容淡漠,內斂深邃。向桃花陰鬱了,莫不是女人對自己第一個男人總有點兒偏心,心跑偏了,眼睛自然也看跑偏了!

  雖說這廝風情依舊,可向桃花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廝今日有點不大對勁。雖說不至於腳步輕浮,兩眼無神,可確實,沒有往日那般精神。

  向桃花心下一驚,昨夜裡這廝可親口說的雙修之法,自己的弄玉決一個晚上便暴漲兩個層次,而這廝,雖不至於精神不濟,但精神不甚最佳還是看得出來的!

  莫不是,向桃花心裡一震,莫不是姐昨夜裡采陽補陰,當了一回妖女?這可如何是好。向桃花杏眼偷偷瞄了一下雲王爺,這功力大漲的誘惑可真的是難以抵擋哪,姐要再采多兩次,雲妖孽難逃精盡人亡,化為人乾臘肉的厄運了!

  雲橫熙進來便見到這小女子擠眉弄眼,時喜時郁。雲王爺眉一挑,心下一笑,這丫頭最招人喜歡的便是藏不住心事。這心底想著什麼,那張小臉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表情,讓人一眼便能看得通通透透。

  輕歎一聲,這丫頭估計也發現自己功力暴漲的事實,還真把自己當成了滋補的爐鼎了。哼,雲王爺冷哼一聲,還是得趕緊把這丫頭給敲醒了。不然,以後每次親熱,想著就是如何把本王搾乾了,何來情趣,何來愜意,何來你儂我儂?

  想起昨夜裡佳人嬌媚,雲王爺心裡一熱。自己果真為這個女子諸多破例哪,竟連與她一起之時,她是否全心全意在意自己這一事也計較了起來。

  雲王爺清咳了一聲,晃悠晃悠走到了桃花的身邊,道了句:「愛妃今日,真美,看的本王心裡撓著癢癢,定是那雙修之功。可惜哪,都說這雙修之法,便是一夜之效,若不是,本王真想再和愛妃多來幾次,讓愛妃美得不像人,像妖精!」

  向桃花此刻心裡是難以理解的如釋重負。原來這雙修之法,只是一夜的功效,也好,也好!好什麼?向桃花定不會承認自己竟然害怕把雲王爺吃乾抹淨吸成乾屍!

  向桃花乾笑一聲,道了句:「這生在床上,死在床上,欲生欲死,也在床上!爬的起床來,一天,就過去了,爬不起床來,這一輩子就過去了!我們當要,」這話還未說完,向桃花便看到那半倒在床上的玉瓶子。驚呼一聲,撲過去趕緊把瓶子給捧在手裡,單眼在瓶口邊猛瞧,唯恐昨夜裡把這無比珍貴的碧蓮膏給倒掉了一點一分!

  雲王爺輕笑了一聲,道:「難得花花這般喜歡,本王就把它送給愛妃了!「雲王爺說的那是一股在青樓一擲千金的豪氣啊!

  不過向桃花不在乎,完全不在乎,碧蓮膏啊,就算你現在叫俺孫子俺都認了!向桃花一臉的癡迷,小心翼翼把瓶子拿在手上,很不雅觀的扯上自己身上的衣裳擦拭了下瓶子,再慢吞吞地放進懷中,完了還用手掌在收藏的位置輕輕拍了拍,確保瓶子確實在那。

  福泉躬著身子一進來,便把桃花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裡。福泉心裡驚詫了,這還未給王爺請安,就顫顫悠悠開口了:「那是碧蓮膏,薇香碧蓮膏?」

  向桃花啪的一下警惕了,一手摀住懷中的碧蓮膏,道:「沒錯,王爺賞賜的!」

  福泉噎住了,心裡百轉千回。前幾日,皇帝逛個御花園回來,一身長滿了包子,癢得是哭爹喊娘。軟磨硬泡,讓王爺摳個一丁半點給他使使,王爺哼了一聲,瞪了一眼,甩了袖子,揚長而去!

  可如今,整瓶碧蓮膏,雖說不知道王爺到底有多少,可有多少也是萬金難求的碧蓮膏啊,就這樣送給這個女子!難道,難道這碧蓮膏是假的?不對啊,這瓶子確實是難得的溫玉,那色澤,那觀感,沒錯啊!

  福泉糾結了!再定眼一看,嚇得不輕!福泉的眼色那是一等一的厲害。向桃花原先的武功有幾斤幾兩他如何看不透!可是,才一個晚上,這傢伙怎的竄得這般的快!

  不對,膚色晶瑩如玉,光暈流轉,這分明就是洗筋伐髓後體內雜質排出後的跡象。洗筋伐髓啊,這可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就能做到的事情,那得有祖上的福蔭,得有功力臻入化境的高人前輩為你疏導。

  嗖的一下,福泉立馬把頭轉向雲王爺,眼睛睜得愈加的大了!竟然是,王爺!王爺的樣子,分明是耗力過多,若是其他高手,估計還要閉關個把月才能稍稍恢復原來的精氣神!

  嗖的一下,福泉把腦袋又轉向向桃花,嘴巴睜得閉不上了!竟然是,桃花!王爺的選擇,便是這一枝開得燦爛得不像話的桃花?這也忒快忒不可思議!

  向桃花見福泉這老腦袋轉得發暈,琢磨著是不是心疼這一整瓶碧蓮膏都歸她所有了!這也確實,若是換成自己,估計要心疼得跑出去把大腿內側的嫩肉給揪紫了不可!

  向桃花不禁吶吶道:「老福啊,要不,分你一點?說養顏駐容,你這老臉也用不上,不過多少帶點也可以防身賣錢啥的!」

  噗,雲王爺笑了出來,道了句:「福泉哪,你一進來就東張西望的,本王這還等著你回話呢!」

  福泉這才一驚,鞠躬道:「奴才逾矩了,大公子和夫人正在偏廳等著!」

  雲王爺漫不經心地道:「這肥豬今日竟捨得起得這般的早,莫不是床給睡塌了!」走到桃花跟前,牽著桃花的小手,道了句:「愛妃定是餓了,本王陪愛妃用膳去!」

  向桃花聽得雲裡霧裡,只是一聽說有吃的,那便是啥也顧不上。昨夜裡折騰了一夜,早就是飢腸轆轆,忙不迭點頭應是。

  兩人牽手在前,一臉心事的福泉在後,一到偏廳,桃花抬眼一看,額滴神哪,果然有豬,夠肥!



第十六回

  除了雲王爺,廳裡廳外的人都瞬間呆住了。

  向桃花目瞪口呆,看著裡頭那座肉山!額滴神哪,那得有多少斤兩的大胖子!不仔細看決計看不出那素個人!!

  脖子的位置剩下頭顱與肩膀接軌處的一條肉縫,圓圓的腦袋瓜子居然蹭亮蹭亮的。身上果真是千堆肉啊,層層疊疊的,就算穿上衣服,也能看到那垂墜感十足的肉層累疊。

  這一身波瀾壯闊滴肥肉哇,向桃花估計這廝洗澡得把身上那肉一層層撩起來,方能用毛巾刷洗乾淨那肉層之間的隙縫。他坐在那兩人坐都寬敞有餘的太師椅上,肥肉竟然擠出了太師椅那鏤空的花紋。向桃花往下看了看那堅實的實木椅子,椅腿兒顫顫,估計隨時都有土崩瓦解滴可能!

  好吧,這便算了!更讓向桃花訝異的是,這大胖子身邊竟然坐著一個美輪美奐的女子,素齒朱唇,雙目澄澈,肌膚勝雪,一臉溫和親切的笑意,最讓桃花喜歡的便是這女子不僅有著淑女才情的溫婉可人,還有那眉宇中淡淡的英氣,不若其他忸怩作態的深閨女子。而此刻,這樣難得的女子,她的一隻柔胰,卻放在了胖子那堪有一抱的肥腿上。很明顯,此兩人關係匪淺!

  這胖子和那女子,同樣一臉新奇地看著向桃花,眼光若有若無地頻頻掃過雲王爺與桃花相拉著的雙手。奇了怪了,這妖孽素日裡來若與女人並肩而站,那便是紈褲之時,流氓之刻。今日裡倒是素淨,居然牽著女人的小手,大手小手相重疊。這意境,還真不得不讓人想入非非!

  雲王爺自然也感覺到了,居然老臉飄過一絲尷尬,輕咳一聲,不著痕跡鬆開桃花的手,緩緩走了進去,略帶悶氣地道:「死胖子,一大早就跑過來,還是在本王和愛妃用膳的時候,看著你這胖子,本王如何吃得下飯!」

  那胖子一臉的委屈,諾諾道:「好皇弟,你哥也不想的,你說啊,哥多可憐哪,難得一天不用早朝,哥還想順順當當睡個好覺,還不是你嫂子,把哥身上這矜貴的肉拍得啪啪響,非得讓哥起了個大早!」

  一句好皇弟,聽得向桃花虎軀一震!這廝,竟然是當朝皇帝雲橫兆!向桃花成婚之日,帝后的聲音倒是聽到了,卻一直未曾謀面。成親之後,她一向與世隔絕,故步自封,連雲橫熙也甚少過來,談何帶她與皇家子弟其樂融融去!

  民間傳聞帝后鶼蝶情深,雲王朝皇帝獨寵皇后一人。向桃花一直不明白,堂堂李丞相的女兒,不當個貴妃啥的,偏偏嫁給了京城紈褲雲三王爺。

  如今向桃花明白了,皇帝專情暫且不說,就皇帝的這尊容噸位,尋常女子,不是上床前活活給嚇死,就是在床上活活給壓死,壓不死,那便是在睡覺時給擠擠的肥肉生生悶死,若再不死,看多了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肥肉,最終還是會給生生膩死!

  非大智大勇者方能做出如此慘烈的選擇!尋常女子,稍有點身份主意的,估計尋死覓活,也不願意和一個奶子比自己還壯觀的男人過日子!

  向桃花不禁感歎當初自己說雲橫熙是他老娘子宮過期生下的糟粕,這話簡直大錯特錯!雲橫熙和雲橫兆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二皇子雲橫昆是貴妃娘娘所生。料想生下了大胖子之後,皇帝夫妻二人定是痛定思痛,認真總結經驗教訓,仔細研究體位姿勢,終於一炮而紅,生下了雲橫熙這妖孽。

  原本正邁開了步伐想要跨過這門檻的桃花由於太過吃驚,抬起的腳空中一頓,因為人已往前傾,於是這腳自然也向前。一個踉蹌,人就往前撲。

  眼看慘劇就要發生,詭異的是桃花向前撲的身子竟然在離地面三分之時驟然停下。緊接著,向桃花就感到一隻柔柔的手把自己拉了起來。抬眼一看,卻是那坐在皇帝身邊的皇后娘娘,不由連聲道:「桃花真是魯莽,還好有娘娘,要不桃花就當眾出醜了!」屈膝行了個禮:「皇上萬歲,娘娘吉祥!」

  皇后噗嗤一笑,瞥了一眼雲王爺,卻見雲王爺原來的緊張之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本來托掌而出的手也收了回去。

  皇后不著痕跡地輕輕扣住了桃花的手腕,臉上閃過一抹訝異,接著便笑道:「一直都沒有見過弟妹,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可人兒,都是一家人,何須那樣見外的稱呼。若是可以,弟妹就喚我一聲姐姐!來,趕緊坐下,剛才怕是驚到了!」說罷,便拉著桃花的手走到桌邊坐下。

  大胖子皇帝一臉善意的笑,「哥覺得皇弟要好好感謝我這個做大哥的,可是哥當初提的建議你才娶了弟妹。哥別的不如你,就是眼光好!」大胖子說到興奮之餘,迫切地想要站起來,可惜那肉還嵌在太師椅的鏤空花紋裡,好不容易才給摳出來。

  站起身來,繼續抒發:「哥在芸芸眾生中,一眼就看上了你大嫂,就算沒有肉吃,哥還是不會變心!弟妹你說是不,哥看你就不錯,順眼,有點意思!皇弟啊,不是大哥說你,你也該收收心,你看看,」

  大胖子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垂下了頭,像只鬥敗了的公豬,重新坐了下去。雲橫熙那冷冷的刀子眼正往大胖子身上刮,一眼一刀一斤肥肉,「你個胖子有完沒完,一大早跑來聒噪不說,你這口水滿天飛射,比唐門的暴雨梨花針還毒,這桌上的東西,誰吃得下?!」

  大胖子偷偷瞥了盛怒的三王爺一眼,蒲扇的般的大手一攬,把桌上的飯菜圈在了身邊,委屈地道:「我全吃了就是,你們重新備菜!老藍!」皇帝吼了一聲,一個胖胖的老頭悄無聲息地出現了,道了句:「奴才在!」

  皇帝道:「讓廚房重新備菜,端過來!」那老頭應是離開!

  一直默不作聲微笑著的皇后啐了一聲,道:「你倒是巴不得都攬上吃光了,你要是再胖下去,休想進我的房門!」

  皇帝抿抿嘴,不做聲。回頭看著向桃花,又一臉興致勃勃地道:「桃花弟妹,我這皇弟可有欺負你,若是有,你大可進宮找大哥!」

  向桃花激動了,終於有靠山了,還是雲王朝第一人!可憐的向桃花皇帝權威的印象太過根深蒂固了,自動忽略了剛才事是哪個男人在吆喝,哪個男人一臉小媳婦的可憐樣!

  果不其然,胖子繼續道:「你來找哥,哥心裡就安慰了,終於有個同病相憐的可憐人了!哥苦啊!」

  向桃花咬著牙,吞下了剛剛一肚子的狂喜,站起來的身子想要與大胖子的蒲扇手來個戰友之間的握手,伸出手才覺得身邊的刀子眼又飛起來了,嗖嗖嗖冷的叫人打顫,不由地吶吶無語地坐下。

  倒是皇后似乎司空見慣,笑著道:「你這胖子果真囉嗦,再這樣絮絮叨叨還讓不讓弟妹用膳了!」

  說罷正要給桃花添粥,卻見有人佔了個先,雲王爺早已給向桃花裝了個滿,柔聲柔語道:「愛妃,趕緊吃,莫再搭理這只肥豬!」

  「呦,皇弟哪!」這大胖子語調一條抬,一臉的促狹,正要開口,雲王爺眼睛一瞥,可憐的胖子立馬噤言不語,憋住的氣大鼻孔呼了兩回才算完。

  皇后笑了笑,道了句:「雲王,今日確實是我硬拉著他來的,嫂子確有一事相求!雲王打算何時赴青城?」

  雲王爺對著嫂子倒是客氣,道:「嫂子言重了,用完膳咱們再好好聊聊,本王不日即出發!」向桃花一聽,喝粥的速度更快了,沒辦法,心情那個好啊!

  這用完膳,向桃花自動自覺便要請安回去。人家高層要開會議了,自己篤在這不是回事啊!再說了,自己完全沒有刺探機密的好奇心!這秘密知道得越多,活得越沉重!還是撤了補個回籠覺實在!

  雲王爺一把攬住向桃花的小蠻腰,故意壓低聲音道:「愛妃昨夜定是累了,都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晚上再向愛妃好好賠罪!」

  胖子皇帝那廝急著偷聽,身子前傾,肚子的肥肉顫啊顫,連桌子都開始晃了。

  向桃花一愣,隨即嬌笑了起來,拋給雲王爺一個媚眼,手肘蹭了蹭雲王爺的胸部,嗲聲嗲氣地道:「王爺就會打趣人家,王爺也當多吃肉,好好補補身子,若是像昨夜那般,早早離去,妾身可不依!」說罷,扭了扭身子,行了禮,華麗離去!

  「哇哈哈」胖子皇帝開懷大笑了起來!肥肉亂顫,若是桃花見到,肯定又是好一番感慨:「丫的顫得比電臀舞還要壯觀!」

  只是還沒笑上多久,雲王爺懶懶的聲音便傳來:「我看你這身肥肉,也是時候減減了!」話音剛落,胖子皇帝雙手立馬摀住嘴巴,整個臉憋得通紅,唯有身上的肥肉還在風雨飄搖中。

  雲王爺冷哼了一聲,回頭看向皇后,溫和地道:「嫂子,所為何事,如此焦急?」

  皇后眼神一暗,苦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便要赴青城劍派。青城劍派兩大小姐比武招親,確實是武林一大盛事。我爹的尚劍門也定會參加,何況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一直對月影仙子向佳珠心懷愛慕。你也知道,比武之時,刀劍無眼。我只想拜託皇弟,到時替我多多擔待他的安危。我爹早已不認我這不孝的女兒,尚劍門也唯有我弟這一脈相傳了。」

  那胖子皇帝這會倒是正經,牽著皇后的手,道:「你放心,有三弟在,誰能傷得了他,再說,事情也沒有你想得那般糟,你爹,終歸還是會想通的。再想不通,朕就把你爹娘抓來軟禁在宮裡!讓你時時都可見到!」

  皇后笑了,啐了一聲:「盡胡說八道!」回頭溫婉笑著對雲王爺道:「桃花這丫頭挺好的,我看皇弟還真的動心了呢!」

  雲王爺撇了下嘴,懶洋洋道:「早著呢,嫂子多慮了!」

  皇后掩嘴笑了笑,道:「若說不動心,怎的耗費那般心力為人家洗筋伐髓,你這麼大方,不若也幫嫂子一把?再者說了,剛剛人家女娃差點絆倒,也不知道是誰一臉急色,隔空傳力,生生在半空把人家給托住了!」

  胖子皇帝趕緊應和:「可不是麼,上回你哥我從皇座上踩空滾下來,你就坐在朝堂上,怎的不見你也扶你親哥哥一把?!」

  雲王爺一甩袖,一起身,「美人與你,豈可相提並論!」說罷便揚長而去。留下兩人相視而笑,皆看出對方眼底揶揄的神色!

  雲三王爺,你就等著淪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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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25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7 AM 編輯

第十七回

  這一日清晨,風和日麗,涼風習習,藍藍的天上白雲飄,青青的草地花兒笑,當然啦,包括那一朵如今笑得歪瓜裂棗樣的向桃花!

  人逢喜事精神爽哪,向桃花覺得這頭髮都油亮油亮地閃動著興奮滴光芒!向桃花從昨夜裡開始,最愛哼著這詞,「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向桃花緊鑼密鼓,把小屋內外的東西收拾了個遍,都怪她貪心,喜歡數銀子,家裡堆的都是現銀,重哪!但是,內褲衩可以不帶 ,銀子死了也要帶齊!

  向桃花絮絮叨叨,早知道就把銀子溶了,做成一套護甲穿在身上。防身消費兩齊全!擋得了刀劍,砸下的銀屑撿起來就可以花了,多方便!

  向桃花粉激動,江湖哪,夢中的江湖哪,夢中的英俊少俠哪,乃們準備好了麼?我向桃花終於閃亮登場了,強勢登陸了!

  桃花一出手,就知有木有;桃花出江湖,自摸清一色十三,槓上槓,糊上糊!向桃花喜滋滋地笑啊!

  上輩子自己經常笑言,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個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然後天天打麻將。這輩子,向桃花抿抿嘴,杏眼轉啊轉,那便是找個人少事多離家遠地活計,然後天天行俠仗義,讓天下少年英雄以身相許!銷魂,實在是銷魂哪!

  向桃花和小築扛著包裹,屁顛屁顛就來到了王府門口。雲王爺一行三人早已候在那裡。

  桃花抬頭一看,人員還當真清簡,除了雲妖孽和福泉,便只有一個平常下人裝束的年輕男子,身材瘦削,長相普通,唯一讓人能多加注意的就是身上那冷冷的氣息,一看就知道不是易於之輩。

  雲王爺挑挑眉,咳了一聲,道:「娘子啊,你倒是想得周到,這大包小包的,莫不是要舉家遷徙了?」

  向桃花乾笑了一聲,道:「呦,王爺,出門在外的,幹啥事都不方便,備多點東西總歸錯不了的!」

  雲王爺晃著過來,漫不經心碰了碰桃花的包裹,緩緩低頭,在桃花的耳邊呢喃道:「出門在外,就莫要王爺前王爺後,就學那尋常人家稱呼夫君便是。娘子方才說幹啥事都不方便,我還當娘子備了被褥好與為夫大被同眠,原來娘子,竟然是備了銀子。話說娘子這家產可真夠豐厚的。」

  雲王爺的熱氣噴在桃花的耳邊,桃花不禁抖瑟了下,低頭賠笑道:「有備無患,有備無患,有了銀子好辦事!」

  雲王爺輕笑了起來,道:「娘子真是細心,這老遠的路娘子何須這般費勁,若是一定要揣上銀子才覺得放心,為夫便把它兌成銀票與你可好?」

  向桃花的眼睛亮晶晶的,沒有看到自己抬頭瞬間雲王爺那促狹的一笑。向桃花咧著嘴,一臉諂媚地道:「那敢情好!王爺,哦不,夫君真是貼心,妾身這剛好有三百一十二兩現銀,就湊個齊整三百兩,如何?」

  雲王爺大手一揮,豪氣地道:「那如何使得,三百五十兩,整數。你先把銀子交與阿木扛下去,我們上了馬車再說!」說罷,便大步流星,走上馬車。

  向桃花已經被多出來的三十八兩銀子喜昏了頭,趕緊把包裹撂給那個叫阿木的木木呆呆的年輕車伕,一跨也上了馬車。

  這馬車外頭看倒是平常,裡頭卻是寬敞,擺設講究舒適。雲王爺此刻正坐在那馬車的軟座上一臉的愜意,身邊居然還帶著一隻小猴子!

  向桃花一眼便看到這隻猴子,金黃色的毛髮煥發淡淡的光澤,精靈的眼睛正看著向桃花,轉啊轉,兩隻前爪居然做出了作揖的動作,嘴裡還吱吱吱地叫著。

  向桃花樂了,簡直就是未成年版的美猴王啊!討銀票的事倒是一時忘了,走上前,嬉皮笑臉,抓住了那猴子的手,向桃花一臉老鄉見老鄉的親切:「猴哥,猿糞哪!」 一句話,讓雲王爺剎那絕倒!

  想笑卻又憋著,於是雲王爺的臉出現了暫時的抽搐,接著長吁一口氣,歎道:「娘子,為夫身份尊貴,認親須謹慎,慎重再慎重哪!」

  向桃花撫了撫這猴子的腦袋,把手放在雲王爺的前面,攤開,道:「快,銀票拿來!」

  雲王爺掏出銀票在向桃花眼前晃了晃。就在向桃花剛想伸出手去接的時候,刷的一下又收回了懷裡。

  向桃花柳眉倒豎,怒了:「你什麼意思?想吞了我的銀子?!你堂堂王爺居然說話不算數!你,你小人!」

  雲王爺把向桃花的小拳頭握在大手裡,輕笑道:「娘子生氣了?這出門在外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銀票就先讓為夫代為保管,回來後自然就還給娘子。為夫堂堂一個王爺,難不成還會貪了這區區三百五十兩銀子麼?」

  向桃花狠狠抽出自己的小拳頭,滿臉通紅,道:「男主外女主內,這銀子也當放在我這才是!」

  雲王爺一把攬住了向桃花,柔聲道:「呦,娘子,你怎的都與為夫這般斤斤計較起來。這出門在外,為夫事事都要親力親為,還是一切聽從為夫安排妥當。女子本就不宜拋頭露面,娘子就莫氣了,你要想吃頓好的,買個胭脂水粉,為夫一擲千金,絕不手軟!」

  向桃花冷哼了一聲,身子一扭,雙手交叉放於胸前,一臉悶悶不樂地站起來,坐在了猴子的另一側。這廝太可惡了,自己失心瘋了才信他,以後,就算他說天是藍的,雲是白的,你也要告訴自己那是他有眼疾看不清楚胡謅說對的!

  向桃花悲憤了,自己有著肉的理想,卻偏偏是醃鹹菜的命。

  向桃花看著身邊的美猴王,眨了眨眼睛,「猴哥,以後我要是缺銀了,乃就借給我擺個檔口,讓我耍個猴,乃賣個藝,賺幾個銅板好防身。」狠狠地瞪了雲王爺一眼,心裡腹誹道:讓乃得意,等姐練就神功,不把乃揍得跟胖子皇帝一樣腫,我就不叫向桃花,叫向菊花!

  噗嗤一笑,雲王爺裂開了嘴,笑著道:「也成,金兒以後就跟你了!」

  這猴子聽了,居然一蹦老高,直接落在了向桃花的懷裡,吱吱吱往桃花懷裡鑽。倒把桃花逗樂了,這神經大條的女人一時間也忘記了方纔的不快,逕自和懷中的金兒逗樂了起來。

  雲王爺看著眼前這總是那般樂觀的女子,眼裡的柔和漸漸泛開。金臂猿王,自己竟然送得這般利落!若說自己真不心動,怕連自己也是不信。

  向桃花,雲王爺心中默念了一句,似乎是這麼多年來自己唯一深入心扉的衝動。

  若我心中真的有你,你之前在青城劍派所遭遇的不公和難堪,為夫這次,定會讓他們,追悔莫及!



第十八回

  這幾日向桃花很不爽,非常不爽!吃不飽睡不香,隔三差五還要被當丫頭使喚。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銀子不在手,悲催像條狗。

  這也就算了,都說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可對於如今抬頭不見低頭見,低頭不見轉頭見的一輛馬車裡的兩個人,雲王爺簡直就是一個如影隨形,無所不在的妖孽!

  按道理說,她向桃花不是一個記仇的人,相反,她向桃花素來心胸開闊,實誠良善!雖不至於說人見人誇,花見花開,車見車載,但總的來說,口碑還素不錯的。

  如今,搭配上她這如花似玉的美貌,她就該是來享福的!手一抬,有人攙著,身一歪,有人靠著,頭一低,有人捧著,淚一落,有心碎著!

  可現如今,她神馬狀況?!向桃花仰天長嘯,雲王爺手一抬,茶到了,斟!雲王爺眼一瞇,風到了,扇!雲王爺腿一抬,手到了,捶!雲王爺身一倒,人到了,睡!

  她向桃花斟茶倒水,捶背捏肩,還要陪睡!這還不止,雲王爺時不時還來幾個青樓沾染的惡習。就如現在,雲王爺那魔音般的聲音又傳來了:「花花,給爺唱個曲兒!爺這日子過得悶啊,甚是沒勁,甚是無聊啊!」

  向桃花此時難得偷閒,倚在窗口正在自怨自艾,一臉羨慕地看著外頭的小築樂得清閒,和福泉並坐在馬車外,享受著美麗的世界,新鮮的空氣。福泉笑得滿臉的褶子,像朵盛開的菊花,在此時向桃花的眼裡,是那般的清新脫俗啊!

  向桃花不滿地哼了一聲,姐讓這惡魔折磨夠了,不折磨下你們,姐這胸口的怨氣,迸發出來,翻江倒海,日月無光!

  於是向桃花竟然對著雲王爺燦然一笑,笑得雲王爺心裡冷颼颼的。丫頭這幾天陰陽怪氣,驟然這麼春暖花開的一笑,倒讓雲王爺覺得寒暑顛倒,不甚妥當。

  接著,向桃花那柔柔的歌聲響起了,唱的是瓊瑤的《月朦朧,鳥朦朧》。

  「月朦朧鳥朦朧,營火照夜空。山朦朧鳥朦朧,秋蟲在呢噥。花朦朧夜朦朧,晚風叩簾朧,」

  聲音千轉百回,清澈動人,雲王爺的眼睛裡滿是讚賞和著迷,連外頭的幾人,此刻也全神貫注,聽著向桃花在這山間小路上的一片清歌。

  只可惜,向桃花之所以把原歌詞唱出來,為的就是這般天上人間的強烈的對比效果!因為緊接著,依舊是那個柔柔膩膩,清清澈澈的聲音,依舊是那只悠悠揚揚,飄飄忽忽的曲子,詞卻變了:

  眼又昏,耳又聾,鼻孔又不通;頭又痛,腳又腫,痔瘡又流膿!」

  停下來,向桃花語境悠長地感歎了一句:「如今我身在江湖,江湖卻沒有我的傳說,我很悲憤,很不甘哪!」

  安靜,絕對滴安靜!緊接著,隨著馬的一聲嘶鳴,馬車驟然停下,竟然是阿木聽到此刻,吃驚過度,扯緊了韁繩猶不自知!然後咚咚兩聲巨響,一聲是福泉愣了半會,馬車一停,頭一偏,撞上了馬車外的車梁子,一聲便是小築後仰直接倒下!

  雲王爺的臉一會白一會紅,接著,冷冷地說了一聲,「向桃花,過來!」

  向桃花睜大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不解地道:「不滿意?妾身再來一首?」

  「花花,你有怨氣?」

  「沒有,自從跟了夫君,妾身啥氣都沒有,連個屁都沒放過!」

  咚咚又兩聲,外頭的福泉和小築又倒了一次。

  雲王爺嘴巴抽搐了下,道:「花花,你不開心?」

  目無表情,「開心,自從出了門,妾身開心得不得了,這顆心開得一瓣一瓣的,燦爛得不像話!」

  雲王爺皺了皺眉:「你吃不飽?」

  語氣開始有點起浮,「自從上了路,妾身肚子漲得鼓鼓的,前天吃的饅頭,昨天吃的烙餅,今天吃的素包子,妾身肚子裡五穀雜糧,想吃塊肉都嫌沒地方擱著!」

  向桃花來氣啊,不是麼?自打出了門,原以為可以天地任逍遙,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睡美的。結果的,不知道這雲妖孽的腦袋瓜子哪邊給磕壞了,專挑山路走!

  餐風露宿,好的話還能到小鎮裡歇著,不濟的時候找一兩戶人家借宿。可恨的是這廝風流瀟灑依舊,每天總是那般神采奕奕,風騷矯情。

  向桃花就搞不明白了,自己怎的比這身金肉貴的雲王爺還嬌生慣養。這廝似乎還頗為享受這樣的日子,粗茶淡飯也一臉享受的樣!

  還說娘子要想吃頓好的,買點胭脂水粉,本王一擲千金,絕不手軟!現如今,人都難得見到一個,怎麼揮霍!向桃花肯定這廝絕對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她花不上銀子!

  雲王爺突然噗嗤一笑,逕自走到向桃花跟前,一把攬住桃花的腰,低聲歎道:「娘子要想吃肉了,便吃為夫好了!「說罷頭一低,雙唇便印上了桃花的臉,順著而下,吻上了唇。

  輕輕啃咬廝磨,向桃花的小拳頭不停地敲打雲王爺的肩,只是最後無功而返,只能不甘示弱,追著雲王爺的舌頭咬。偏生雲王爺技巧高超,收卷自如,攻守有度,最後演變的,便是一個火辣辣的唇舌交纏!

  再一日,向桃花和雲王爺下了馬車,在路上優哉游哉地漫步。雲王爺的手裡把玩著銅板,向桃花和雲王爺這一小段路上玩得擲銅板,桃花已然把原本雲王爺湊上整數的那三十八兩銀子輸了個精光。

  這一會,天上驟然飛來一群鳥兒。桃花不自覺喊了一聲:「看,天上飛著肉啊!「聲音裡的期盼之意,聞著落淚,聽者動容。

  雲王爺嘴角一翹,手中的銅板輕輕一拋。

  下一刻,那鳥群中,驟然有四隻砰砰砰掉了下來,剛好落在桃花的腳邊!

  向桃花看著地上的鳥,舔了舔嘴唇,默不作聲。

  雲王爺佯裝歎了一句:「這幾日裡,本王這口也淡了,難得天上掉下肉,阿木啊,就地取火,本王想吃烤肉了!」

  向桃花轉頭看向雲王爺,上唇哆嗦下唇抖:「夫君,你終於,想吃肉了?」

  雲王爺心裡一蕩,自從那日吩咐以夫君娘子互稱,向桃花每次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從未正面稱呼他一句夫君。

  這柔柔的的一聲夫君,卻讓雲王爺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簡直比喝了天下第一名酒「醉裡春「還要滿足陶醉!這心裡的情潮,滿溢而出!

  那一晚,向桃花終於嘗到了想念已久的肉味。也是自那一晚起,每日裡,他們周圍總有那麼一兩隻小動物來轉悠,在向桃花眼裡略懂武技的阿木倒是能耐,准擒到了來改善大家的伙食。

  這一夜,因為阿木走岔了路,他們趕不到附近的城鎮,也只能在路上將就一晚。

  桃花坐在車上,正和小築喝茶嘮嗑。雲王爺卻說今夜星光明媚,下了馬車,隨處走走。

  福泉此刻正躬身站在雲王爺的身後道:「主子,我們一路循跡而來,這天一教的蹤跡卻是分散得很。五大神兵利器出世的消息會是真的麼?莫不是天一教攪亂時局的伎倆?」

  雲王爺沒有做聲,只一陣風吹來,雲王爺猛一轉身,神色一沉,此刻原本安安靜靜蹲在樹上的金猴子也蹦躂了起來,似乎頗不安寧!

  福泉皺了皺眉,似乎還有不解,雲王爺聲音沉沉:「好濃的血腥味!阿木,趕路,前行三里!「說罷隻身離開,上了馬車!

  小築一見雲王爺上了車,忙低頭行禮走了出去。向桃花感到馬車前行,不由地問道:「怎麼了,夜深了,還趕路?「

  雲王爺懶懶一笑,半躺著身子道:「可不是麼,阿木說前面不遠有個村落,為夫憐惜娘子,到了村落娘子起碼還可以梳梳洗洗,舒服多了!「

  向桃花鼻尖裡哼了一聲。只是這馬車越前行,向桃花的心裡卻越有點不安。還未想得明白,自己已經跌落入一個熟悉的懷裡,溫暖如初,讓她的不安也不翼而飛,只聽得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聲音道:「為夫給娘子暖床,娘子可還滿意」

悠長得讓向桃花覺得只要給她一把劍,她就能挑破所有高手的褲襠!

  向桃花心裡總在暗暗感歎,這弄玉決果真神功,夜裡還能自行吸取星月之精華,淬筋練脈,人品好啊,睡著夢著這神功就突飛猛進了,姐要不能揚名立萬,豈對得起老天爺對姐得隆情厚誼!

  話說此刻,向桃花心裡卻是忐忑不安!這雲妖孽齋戒了這麼幾日,莫不是那海綿組織充血了,衝動了!向桃花乖乖地低著頭,乾咳了兩下,輕聲道了句:「妾身恰逢葵水來了,不巧呵,甚是不巧!」

  「唉!」雲王爺洩氣般長歎一聲,「娘子,為夫可要等上多久哪?」

  向桃花臉一熱,嗯了一聲,道:「十幾天吧!」本來還想著說上一個月,想想還是算了,指不定這雲王爺一激動,直接扒褲子檢查。

  「什麼!」雲王爺的語氣狀似驚訝:「尋常女子不若六七天,娘子哪,為夫委屈了!」

  向桃花一震,繼續蔫蔫道:「妾身身寒體虛,」還未講完,便聽到雲王爺無奈地長歎一聲,道:「回了王府,為夫要為娘子好好調養一番,定要御醫讓娘子三日內便完事,若辦不到,為夫就砍了他的腦袋!」雲王爺雄赳赳氣昂昂地道。

  果然是京城紈褲第一人,竟然為了自己女人的經期長短威脅要砍了一個老御醫!向桃花哆嗦了一下,不是嚇得,是寒的,諾諾道:「妾身調養過,效果不大,為難了老御醫可就是妾身的罪過了!」

  雲王爺不可置否,冷哼了一聲,接著便柔聲道:「娘子啊,那以後你可就多擔點累。」

  「嗯,為啥?」

  「為夫素來習慣隔日銷魂那麼一次,娘子這葵水來得這般的久,這平時,為夫自然要夜夜與娘子顛龍倒鳳,方才補得回來那十幾天的空虛寂寥哪!」雲王爺說罷,輕輕的用下巴磨了磨向桃花的小腦袋瓜。

  向桃花翻了一個大白眼,也不去想著雲妖孽怎的只說與她夜夜笙歌,其他王妃他又置於何處?向桃花此時,唯一的感歎便是,這雲紈褲,果真雄雞勃發,淫姿颯爽!

  馬車漸漸緩了下來,空氣中那種令人窒息胸悶的感覺似乎更甚了。

  聽到福泉幾個下了馬車,緊接著,小築一聲淒厲害怕的尖叫響徹了半個天空,隨著很是響亮的噗通一聲,定是小築倒地了!

  向桃花心下一驚,身手矯健地爬起來,下床,衝了出去!小築與她雖有主僕之分,但一直情同姐妹,不然向桃花也不會把這天下無雙的弄玉決也教與小築。

  向桃花衝下車,便看到小築倒在地上,福泉,阿木卻沒有搭理,逕自站在那裡。

  向桃花沒有多加注意,蹲下去便把小築的頭抱了起來,一手輕拍著小築的臉,急聲連道:「小築,別嚇唬我,你怎的了?」

  向桃花心下有氣,一抬頭,正要質問福泉和阿木,可眼前的一切,卻讓她驟然雙手一鬆,致使小築原本被她抱起的上身又一次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向桃花緩緩地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眼前的一切已經讓向桃花的手開始發顫,臉色開始發白。

  這村落裡,如今在這空地上,斷頭的、腰斬的、穿胸的、破腹的,攪成一團。遍地的殘肢斷體橫七豎八地躺著,沒有一絲一毫生命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濃重的血腥味讓人喘不過起來。

  向桃花的眼睛睜得很大,佈滿血絲,一片空洞。近處那人的脖頸上的斷刀,似乎還能看到那沾著的肉絲鮮血!汩汩而流的血液是這死寂的一幕中唯一的動作。暗沉的黑夜,蒼白的月光,慘艷的血紅,交織成一幅詭異而陰森的畫面。

  桃花只覺得身上的血液不停地翻滾,可手指卻是異常的冰涼,胸口處發哽,腦海裡飄乎乎的,瀰漫的是綿延的血紅,連呼吸似乎都急促艱難了起來!口中喃喃道:「到底是誰,這般狠心,這般殘酷,簡直不是人!」

  雲王爺隨著桃花下車也很快的走了下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雲王爺的眼睛略微暗沉了下來,如果桃花能保持清醒的話,她或許會吃驚這個在她眼中一無是處的雲紈褲竟然一臉的冷靜淡漠,沒有半點驚慌失措的娘們樣。

  走向前,看到桃花的反應,雲王爺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森寒戾氣。身子一動,下一刻,雲王爺的雙手已經從後方環住了桃花的身子。

  輕輕板過桃花的身子,呆若木雞的桃花被雲王爺擁入懷中,桃花似乎也沒有在意雲王爺的反常,雙手輕輕環上了雲王爺的腰,這陰森森的環境裡,這人,是她可以汲取的唯一溫暖。

  雲王爺的手撫過桃花的背,桃花緩緩閉上雙眼,只感覺睡夢中那股熟悉的熱流又開始流轉。胸口的鬱悶漸漸緩解,頭腦逐漸清明,一股睡意悄然而起。

  只聽得雲王爺輕輕道了一聲:「阿木,把小築帶上馬車!」

  阿木應了聲是,木然地走到小築身邊,一把掄起小築,大步流星走到馬車,接著一扔,噗通一聲,可憐的小築的腦瓜子,又一次遭遇撞擊!

  雲王爺微微皺了皺眉頭,就聽到懷裡的小東西臨睡前嘟喃了一聲:「若是小築今夜裡腦袋瓜子給砸傻了,這輩子,就是阿木的人了!」

  剛好走過來的阿木身子一頓,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雲王爺輕笑一聲,卻在這死寂的夜裡勾起一抹生氣,柔聲道:「娘子怎麼說就怎麼辦,一切都聽你的!」言罷,抱起桃花的身子,閃身上了馬車,細心為她蓋被安頓好,方才回到原來的煉獄之地。

  福泉低聲道:「王爺,天一教?」還未說完,雲王爺就冷冷開口了。

  此刻的雲王爺,臉上陰雲密佈,聲音在這如地獄般的慘境中,猶如修羅般殘酷到底:「天一教,得罪本尊了!」

  福泉眼裡閃過一抹訝異之色,當王爺不自稱本王而稱本尊之刻,那便是王爺怒極之時!問題是,天一教何時將王爺得罪得如此之深?是這一地的殘肢斷體,還是王妃的的悲慼難受?

  福泉和阿木對視了一眼,這樣的場面對他們來說,經歷過戰場上更為殘酷,規模更大的廝殺場面,早已練就鐵石心腸。所以王爺怒了,不是因為王爺自身的悲天憫人,而是因為王妃的怒極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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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27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18 AM 編輯

第二十回

  福泉走近雲王爺的身邊,低聲道:「主子,五大神兵利器出世,傳言中的「破塵錘」被巧手朱魯所得,而今日,更傳言朱魯便隱姓埋名在這陸家村中。如今全村盡數被屠戮,莫不是天一教為逼問朱魯所使下的手段?這破塵錘難不成真讓那天一教給劫走了?」

  雲王爺冷哼了一聲,道:「本尊想弄清楚的,只是這天一教背後為何人當家,在江湖攪起這腥風血雨目的何在?只要與死胖子所謂江山社稷無關之事,本尊才懶得打理。當然,今天晚上嚇著我家花花的這筆賬,還要狠狠地另算!至於破塵錘,什麼神兵利器,不就是五把還算湊合的破銅爛鐵,本尊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

  旁邊那原本臉色木然的阿木,這個時候竟然忍不住開口了:「主子,若是你有所謂的破銅爛鐵,不若就賜給屬下一把。」

  雲王爺挑眉看了看阿木,漫不經心地道:「我倒是有,不過阿木啊,你就是有命拿,也沒命使,一把破塵錘,眼下這些人命也就是我們碰巧看到的,這往後還得死上多少人,還真說不準,不划算哪!」

  阿木抿了抿嘴,不言。其實對他這樣刺客來說,主子說的話他一直記在心裡,重不在兵器是什麼,而在於怎麼用。用得得當,就算是一絲長髮,也是殺人的利器,無所不用其極,不論過程只究其結果,才是一名合格刺客的本事!

  他之所以會這樣問,那是因為,他和福泉一樣,一直對主子的兵器懷著深厚的興趣。方纔他和福泉對視一眼,右手藏於身後,猜了一次拳,他輸了,所以他試探著問了。

  一直以來,他們一老一少也討論過,這世間兵器,最頂級的莫過這五大神兵,王爺的兵器,登峰造極也就是排行第一的雷炎刀。只是今日,王爺提到這神兵利器,竟然不屑地說是破銅爛鐵。若是別人,定然以為這京城第一紈褲定是摔壞了腦袋,狂妄到了極點,但卻一定不包括他和福泉這兩個王爺的貼身人在內。

  王爺不說,讓這一老一少兩代刺客,心中那熊熊滴求知慾,比初涉床事的毛頭小伙子還要更加的旺盛!

  咳了一聲,福泉道了句:「王爺,老奴和阿木轉轉,看看還有沒有生還之人,找找這朱魯是否還留有一絲的線索。」

  雲王爺搖搖頭,道:「不必了,這村裡的人已經沒有一個活口,手段倒是利落,卻不乾淨。一等殺手,殺人不見血,二等殺手,染血亦殺人,至於做出這般行徑,那便是下下等的殺手,喪失心智的虐殺,與屠夫無異。下作!」

  「只是」雲王爺嘴角一翹,「村裡的人確實是死光了,村外的倒還有一個活口。就在這排房子後頭的枯井裡。」

  阿木眼神一閃,人已經前傾,道:「我去把人拎來!」

  雲王爺眼一低,沉聲道:「罷了,有人來了,三十來人,載著重物,功力一般,估計也就是夜行的鏢局。」

  福泉低頭略帶疑問道:「要不王爺,咱們先撤?」

  雲王爺歎了一聲,搖搖頭「本尊還想著看戲呢,轉頭看向兩人,本尊請的戲班子也不少,會看戲,也當要會演!」

  馬車聲,馬蹄聲已經漸進。

  雲王爺朝福泉打了個眼色。驟然間雲王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臉色慘白無絲毫血色,眼裡滿是恐懼和害怕,利落地倒在了地上,桃花被襲那夜的王爺那熟悉的驚聲呼叫聲再一次響亮地響徹半個村落:「殺人拉~~~」!

  緊接著,福泉也跪倒在地上,篩糠般抖瑟不停,淒厲的叫聲響起:「救命哪!」

  接著,兩人一同望向了那一臉茫然依舊站著的阿木,雲王爺哼了一聲!阿木看著眼前入戲的兩人。未演心先發顫,王爺喊了殺人,福泉喊了救命,一般接著喊的便是著火啦,可偏偏沒火!

  阿木糾結,還好頭腦中靈光一現,想起那日殺人之時,那人一臉恐懼的喊了那麼兩個字,阿木半晌後終於學著跪倒在地,滿懷感情地喊了一句:「娘啊!」

  雲王爺和福泉睜大了眼,看著阿木,一臉的難以置信!

  阿木委屈,以為主子覺得自己演的不夠到位,於是又只能痛哭流涕地再喊了一句:「爹啊!」

  雷倒他人之時,預計中的一行人終於出現。

  一個中年男子在前,虎背熊腰,國字臉,一身勁裝盡顯利落。旁邊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後還有二十多人押著三兩馬車的貨物。

  這一行人,在見到眼前這如煉獄般的場景時均呆若木雞,眼眶欲裂,這是何等慘無人道的一幕!緊接著,好幾個人已經彎□子,嘔吐不止。

  那少年臉上血色盡褪,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爹,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人的手段這般殘忍!」

  那男子握緊了手中的刀,抿口不語,轉頭,發現了抖瑟個不停的雲王爺三人。

  大步邁了過來,皺了皺眉頭,只聽得福泉支離破碎的聲音喃喃道:「少爺,老奴在這!老奴拚死保護少爺!」

  那男子蹲□來,依次握住三人的手,默默運功,給三人傳入了一道真氣穩定心神,順便也查探了下,發現這三人,竟然都非武林中人,體內無絲毫的真氣。放下心來,聲音也柔和了多:「敢問三位,此處為何發生了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

  雲王爺深呼了一口氣,畏畏縮縮地道:「大俠救命啊,我和娘子下人途徑此地,道是夜深人靜,想到村落借宿一晚,沒想到,沒想到這裡的人,竟然,竟然全死光了。」

  雲王爺猛地抓住這男子的手,道:「大俠,我們趕緊報官吧,這,什麼強盜,太可怕了!」

  那少年在身後,也輕聲道:「爹?」

  男子一舉手,搖搖頭,道:「這位兄弟,先別說府衙離此頗遠,這一去一回耗時甚多。再者,這江湖仇殺,官府就算來了,也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會把我等帶了回去,若是碰到個黑心的官,指不定便讓我們背上這個莫須有的黑鍋!」

  福泉配合地道:「少爺,這位大俠說得有理啊!」

  雲王爺無助地道:「那怎麼辦?」

  那男子站起身,他們三人說,「你們暫且退避遠點,這裡的血腥氣過重,尋常人受不得。」轉身對身後隨著走來的下屬說:「把村落搜搜,看看還有無生還之人,若是沒有,我們就趕緊上路,莫要趟了這趟渾水!」

  心神還算堅定的幾人沉重地點點頭,朝村落深處快速走去。而這男子,也同那少年走到了雲王爺三人的身邊。

  看了看雲王爺的馬車,那男子道:「這位少爺,不若你們還是趕緊上路,前方應該就有一個小鎮。這地方不宜久待!」

  雲王爺似乎驚魂未定,道:「大俠,經歷此事,我們這魂早就快嚇丟了,大俠俠義心腸,就讓我們與你們同行吧。」看到那男子似乎頗有難色,雲王爺接著道:「看大俠也是出身鏢局,就當加上我們這臨時的買賣,這一路過去,並無分叉之道,直達青城,大俠若能讓我等與你同行,我願付大俠三百兩銀子,可好?」

  「三百兩!」身後的少年驚呼出聲,要知道他們這趟押到青城的鏢,也就是不到一百兩的酬勞。反正也是順路,如今鏢局生意越加蕭條,這三百兩銀子,能讓兄弟們過多幾天舒心的日子了!

  那男子沉吟了半晌,方才點頭道:「在下杜英,洛水城杜家鏢局。這是犬子杜亮。公子這趟青城行,杜某答應了,只是杜某能力有限,卻要讓公子多多包容!」

  雲王爺一臉喜色,從懷裡掏出一張百兩銀票直接塞入杜英的手中,道:「那就有勞大俠了!」

  這番皆大歡喜,那邊已經有人驚呼,「大哥,還有一個活口!」緊接著,一個男子便抱著一人匆匆趕來。

  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之人,那男子的臉似乎稍稍發紅,道:「大哥,後頭枯井裡發現了這位姑娘!」

  眾人定眼一看,便看到一個嬌柔惹人憐惜的女子!好一個天生麗質的女子,淚痕尚尤在,腮暈潮紅,如扇的睫毛微抖,即使已經暈倒卻還是極端的恐懼不安。.桃腮杏面,仙姿絕色,玉體香肌,儘管摔入井中已經受傷狼狽,卻只是為她增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杜英心中一讚,果真絕色!

  雲王爺此刻的眼中卻閃過一抹趣味。只聽得杜英歎道:「時間太趕,若不是,好歹也該埋了死去的人,得個安息。」頓頓腳:「罷了,我們趕緊離開此地!」

  起身之時,雲王爺默不作聲,手掌輕輕貼緊地面,瞳孔驟然詭異一紅。

  隨著,就在眾人轉身離開之際,沖天的火光驟然在那橫七豎八的肢體中亮起。以燎原之勢蔓延到整個村落。

  鏢局眾人一臉的愕然,吃驚地望著這片詭異的火光,心中立即離開的念頭更盛了!

  火光燒了整整一個晚上方才漸熄。

  此刻在這廢墟中,一個頎長的身子就站在這村落中間。如雲煙般的墨黑長髮,眉峰如劍,一雙鳳眼如月夜寒江,臉龐秀如堅玉,一身普通的淡青袍子,偏生穿在他的身上,卻是那般自然儒雅,風華絕倫。

  這男子此刻眉頭緊皺,看著地上斑駁的痕跡,還有空氣中那沉重的氣息,腳下一點,整個人快速的向前方掠去,一個瞬間,又回到了原地,手上卻多了一個染上了灰燼的玉牌子。

  男子沉沉的聲音喃喃自語:「朱魯,竟然就這般去了,破塵錘,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第二十一回

  向桃花一覺醒來,愣神了一會,方才發現自己竟然安安穩穩地睡在一間普通卻又乾淨的房中。窗外的陽光射進了暖暖的光芒,也讓向桃花的心漸漸亮堂起來。

  向桃花猛地想起昨夜那殘虐至極的一幕,回憶起來,心底那森寒之氣還是照樣從心底滲出。記得自己當時手腳冰涼,接著,似乎有人在後頭輕輕擁住了她。然後,她不省人事了。

  雲橫熙呢?向桃花心一沉!那個膽子比老鼠還要小,外強中乾,嘴皮子功夫不同凡響,手腳功夫差強人意的淫賊呢,不會也被砍成爛肉一堆吧!

  沒有一絲一毫幸災樂禍的欣喜,向桃花心一緊,莫名地焦慮慌張起來。那傢伙平日裡確實可惡,可一直對自己還是頗為照顧,千萬別,千萬不要,千萬不可能!

  向桃花竟然完全沒有考慮到若是雲王爺出事了,她又如何能夠安然無恙地睡在這間房裡。神色驚慌地喊了一句:「雲妖孽!」向桃花一個鯉魚打挺,躍下了床,不顧自己狼狽不堪,忙不迭衝向門口,打開了門,跑過走廊,來到了樓梯口。

  環顧四周,向桃花終於後知後覺地知道這是一個客棧,規模不小的客棧。早上樓下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倒是沒有人如何關注這樓上突然出現的神色慌張的女人。

  一聲熟悉的清朗笑聲響起,向桃花不自覺笑了,鬆了一口氣。這聲音,原來每次聽著猶如魔音一般的聲音,如今卻是這般親切自然!笑得如此風騷高調的,唯有雲妖孽是也!

  倒是何等銷魂的事?向桃花往樓下一望,便看到正面坐著那淫姿颯爽的雲妖孽,旁邊還有一個一臉正氣的中年男子,一個十來歲的小正太,還有,向桃花眼一瞇。

  此女子坐在雲妖孽的對面,就這個背影看,雲髻峨峨,腰肢裊娜似弱柳扶風,纖纖之素手,雪皓腕如玉。僅僅一個背影,便讓人感到這女子卓越之風姿,讓人不禁心中一蕩,這正面,當是如何的美不勝收!

  再瞥了一眼雲妖孽,哼,向桃花的小鼻孔狠狠地哼了一下!

  笑得上身搖曳多姿,□一柱擎天,就如大公貓見到小母鼠,飢餓了;奧特曼見到小怪物,帶勁了;豬八戒見到美嫦娥,萌動了!

  向桃花沒由來地心中一陣悶氣。大步流星走回自己的房中。整理了下妝容,著好了衣裳,這才娉婷裊裊地邁著碎步走到樓下。

  「夫君~」向桃花嬌滴滴地喊了一聲,人已經迎了上去。

  雲王爺的眼睛笑得更彎了,嘴角的弧度越大了,只是一看周圍那看著向桃花發癡發傻的人,心裡一陣不舒坦!

  向桃花終於和這女子面對面來了一個桃花自認為的火花四射的對視!

  果然有姐得九分美貌!向桃花心中一哼,只是還差一分,很關鍵滴一分!

  就跟腳形一樣,姐的胸是內八字,聚攏,溝深;你的是外八字,分散,溝寬。深一分和寬一分,天差地別,視覺手感大大滴不同!

  向桃花雄赳赳氣昂昂,屁股一扭,坐了下來。

  嬌笑一聲,「夫君也不介紹一下,這位姑娘是?」

  聽到向桃花竟然無視了杜英和杜亮,直接就朝著女子發問了,雲王爺的眼睛閃亮閃亮的,一把便把向桃花攬了過來,深情地道了一句:「娘子,你昨夜暈倒,可擔心死為夫了!」

  看著身邊一老一少兩個男子的表情略顯不自然,向桃花有點尷尬,芊芊手指,在雲王爺的大腿內側擰了一把。

  擰得雲王爺驟然眼睛圓瞪,低聲委屈道:「娘子,昨夜你暈倒後,為夫和福泉阿木,也是嚇得瑟瑟發抖。」頓了頓,看向杜英和杜亮,感激地道:「還好杜家鏢局的杜大俠押鏢途徑此地,方才讓我們心安了下來。杜大俠還答應陪同我們夫妻幾個到青城。至於這位姑娘,娘子,我們這不也剛問著麼?娘子這樣子,」雲王爺略帶羞澀地地下了頭,「就是心急,讓人瞧見了,還以為娘子醋勁大著呢!」

  向桃花嘴一抽,手下又在方纔的位置狠狠地擰了一下,擰得雲王爺低呼了一聲,臉上委屈的神色更甚。

  杜英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富家子弟,大庭廣眾,打情罵俏,旁若無人,不由地開口問:「小樓姑娘請繼續說。」

  那女子如嚇壞了的小白兔一樣,怯怯地抬頭看了眾人一眼,又恨快低下頭去,泫然而泣道:「我爹一向身子不好,昨夜裡急病又發,後山不遠處便有一味草藥可以緩解,家裡恰巧用完,我便匆匆朝後山趕去。回來之時,卻聽得村子裡哀呼聲聲,只見一群黑衣人正持刀亂劈亂砍,我嚇壞了,便朝後村的枯井裡跳了進去,一直到那些黑衣人離開,我才發現我自己根本爬不上井壁,又驚又冷,直到聽到你們找人的聲音,我才輕敲了井壁,隨後,便暈了過去。」那女子低聲啜泣,「我爹!」女子抽泣了幾聲,說不出話。

  杜英父子二人也是一臉悲色,任誰見過昨夜裡的場景,也是終生難忘!

  向桃花眨了眨眼,這女子說得確實可憐,可偏偏一向心軟的向桃花卻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子無法湧起絲毫的同情之心,就是感覺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向桃花點點頭,道了句:「小樓姑娘倒還是冷靜,知道跳到枯井裡躲起來!」

  小杜亮眼睛一瞪,「你這女人真沒同情心,怎的說這樣的話?」

  向桃花看了看杜亮,慢條斯理地道:「唉,我這是羨慕小樓姑娘啊,若是我和我爹的感情也有這般的好,遇到這樣的事,我爹生死未卜,我肯定冷靜不了。所以小樓姑娘人才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杜亮無語,心下想了想,換做自己,估計也和這女子一般,若是爹出事了,自己就算明知不敵也要尋到老爹,死在一起也無悔!這一想,便吶吶無語了。

  雲王爺這會立馬拉著向桃花的手,深情地道:「娘子,若是你去跳井,為夫,為夫就先跳下去給你當肉墊墊底!」

  向桃花眉一挑,手下又擰了一把,你才去跳井,合著老娘沒事跳井撈月亮啊!

  小樓姑娘臉色愈加的悲慼,點頭道:「是小樓膽怯,小樓自私了!我對不起爹!」

  杜英似乎頗為意外地看了向桃花一眼,岔開了話題問道:「小樓姑娘,可知這些黑衣人為何會幹下如此殘虐之事?」

  小樓微微抬起頭,梨花帶淚,「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聽到村裡魯叔的聲音,只聽得他道,破塵錘並不在我手裡!」

  破塵錘一說出口,杜英父子,連同向桃花同時一震。

  向桃花低呼道:「破塵錘!」

  唯有還似乎懵懂不知的雲王爺不解地道:「娘子為何如此驚訝,不就是一把破錘子麼?娘子若是喜歡錘子,為夫回府便讓人給娘子鑄一把金錘子,讓娘子沒事敲著核桃吃!」

  向桃花手底下又一擰,叫你腦袋瓜子給錘子捶傻了不是,口中低聲道:「不懂就別亂說話!」

  雲王爺一臉的驚奇:「莫非娘子懂?」連同杜英杜亮也望著向桃花。

  向桃花乾笑了一聲,對著杜英道:「杜鏢頭見笑了,我爹也是武林中人,雖然從小不甚喜愛我這個女兒,我也隨手練了一點花拳繡腿。武林的一些傳說,耳濡目染還是聽到一些。」

  杜英心下卻也信了,方才向桃花下樓,他心裡也疑惑這少夫人看起來還懂點拳腳功夫的樣子。回頭想起小樓提起的破塵錘,杜英心下一沉,希望這事就此了結,不若,他一個小小的鏢局,引來滅門之災也未可知哪!

  雲王爺卻是好奇了,低著聲音道:「娘子,這是何物?難不成不皇帝老兒的玉璽還值錢?」

  杜英苦笑道:「公子說笑了,這事說起來也不是秘密,倒也無妨,這破塵錘,名列天下五大神兵之一。金木水火土,分別便是九黎鞭,枯元弓,天玄劍,雷炎刀,還有破塵錘。玉璽是朝廷至寶,而這五大神兵,卻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哪!」

  雲王爺受教地點點頭。小樓卻抹了抹眼淚,慘然道:「我們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村,怎的會因為這連聽都未曾聽過的東西葬送了一整村人的性命!」

  向桃花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怎的半天不見小築,不由地問道:「小築呢?」

  身後的福泉趕緊道:「夫人,小築昨夜磕到了頭,這不,阿木一早便陪著她看大夫去了。」

  正說著,便看到小築氣鼓鼓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那個一臉撲克牌樣的阿木!

  向桃花一臉關切,站了起來,道:「小築,你沒事吧!」

  小築給眾人行了個禮,走到桃花身邊,拉著桃花的手,朝她後腦勺摸了摸。桃花一笑,道:「小築,這腦袋瓜這兩個包子可得吃上個好幾天。」

  小築狠狠地瞪了阿木一眼,道:「嚇得腿軟就別乾脆讓我躺著算了,連連將我摔出了兩個包子!」

  阿木一愣,抿了抿嘴,不語。

  就在大家氣氛稍緩之時,一個狂妄猥瑣的聲音傳來了:「臭小子,你說的美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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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32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20 AM 編輯

第二十二回

  話音剛落,登登登便走進了近十來號人。

  這幫人一進來,便聽到酒館裡有人壓低聲音喊道:「巖子城李賢那紈褲!」隨即眾人便匆匆忙忙結賬了走人,只剩下雲王爺一行人。那客棧的老闆此刻也是眉頭深皺,一臉的無奈鬱悶!看來這巖子城李賢決計不是什麼善茬!

  杜英搖搖頭,道:「但願不是衝著我們來的。這巖子城太守的李大公子,可著實聲名狼藉。他爹貴為太守這還罷了,他親娘的娘家更是了不得,劍鷹派的掌門是他舅舅,不好惹啊!」

  向桃花抿抿嘴,看了看那還吃得津津有味,不停給她夾菜的雲王爺,心裡道:說到紈褲蠻橫,誰還能牛得過這悶騷妖孽不成。雖說人家李賢有個舅舅是混黑道的,可頂不上人家雲王爺人多啊!一個禁軍幾千人,一個軍營上萬人,吐個口沫,就能生生把你整個劍鷹門雛鷹老鷹,一幫鳥人全給淹死。

  所以不同於杜英父子的忐忑不安,向桃花很自在,不經意掃過那一直低頭的小樓,見到她淚痕已乾,對著騷動一點也不以為意,比她向桃花還要淡定。

  剎那間這用膳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來人也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向桃花抬眼一瞧,走在前頭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錦衣華服,相貌倒還端正,不過正所謂相由心生,內心齷齪猥瑣,這相貌雖說長得不賴,可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裡不舒坦。

  桃花心裡一轉,一樣是紈褲,為何雲妖孽就得天獨厚,長得一副好皮相,怎麼看怎麼招人迷眼呢!

  這年輕人後頭跟著幾個侍衛,其中一個穿著便服,狗頭軍師模樣的人正哈腰低頭地站在李賢的身邊。

  那李賢一眼便看到站著的小築,緊接著眼光一掃,掃過小樓和向桃花的時候驟然呆若木雞,緊接著,便是一臉淫邪的狂喜,「呂中,你說的是這個看大夫的小美人,哈哈,沒想到啊,原來只是個小丫頭,坐著的才是天上人間僅有的絕色啊!幹得不錯!回頭小爺好好打賞!」

  那呂中一臉的喜不自勝,小腰板挺得筆直筆直,中氣十足地喝了一聲:「巖子城太守少爺來了,三位美人趕緊過來行禮!」

  這話才說完,啪的一聲,一個茶盞砸過來,直接砸傷呂中的嘴巴,砸裂了嘴,一下子鮮血直流。

  一個懶懶散撒的聲音道:「哪家的狗一大清早亂吠,擾了老子和娘子用膳的雅興!」

  呂中捂著嘴,一臉的驚色。

  杜英父子也是一臉愕然,看向始作俑者雲王爺,後者嘴裡嚼著肉,二郎腿悠閒風騷地晃啊晃。

  向桃花低著頭,對杜英道:「杜大俠,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些個齷齪事,咱們就磕個瓜子,看個熱鬧便是!」

  雲王爺眉一挑,鬱悶地道:「娘子,你當為夫這是在唱戲不成,還嗑瓜子?」

  向桃花這手又控制不住一擰雲王爺那可憐的大腿兒:「怎的還不願意,給你家娘子唱戲還委屈了不成?」小臉接著一垮,委屈地道:「人家都調戲到你家娘子身上來了,指不定就要討了回去當小妾了,我這朵水噹噹的桃花兒,就要插在一坨風乾的牛屎上!」

  週遭的人盡皆嘴角一抽。

  杜英聽明白了,這雲公子看著相貌堂堂,一身貴氣,莫不是京城權貴,來頭不小。這巖子城太守的名號自己也說了,看他一臉悠閒樣,自是壓的住!

  那李賢卻是怒了,大喝一聲:「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本少爺的地盤傷了本少爺的人!」

  這話還沒說完,又一個杯盞一下打中了他的左眉骨。速度之快,角度之準,連杜英都感歎,這雲公子並未習武,砸人手法之精準,平時絕沒少練過!

  雲王爺啪地一下拍案而起,大跨步走到那李賢跟前,大喝一聲:「哪個不長眼的,連老子的娘子都敢明目張膽地調戲!老子站在哪,哪就是老子的地!老子說一,誰敢跟老子說三道四!」

  同樣飛揚跋扈的話,這換上雲王爺說,說的那個叫氣勢凌人,那個叫威風凜凜!

  這李賢一幫人倒是給嚇蒙了。這巖子城的天下,哪個敢明目張膽和他叫板!

  李賢明顯色厲內荏,不顧眉骨凸起的小包子,顫顫巍巍道:「大膽,你是何人,你可知我爹是誰?」聲音明顯中氣不足。

  福泉已經搬了個靠椅放在了雲王爺的身後。雲王爺大大咧咧地坐下,翹起腿,哼了一聲:「你爹是誰,倒是說來給老子聽聽,老子認識的人不多,你最好能說個老子聽過的名號!」

  李賢看著眼前的雲王爺,這上位者的氣勢那可不是說練就能練就的。回頭想想,這巖子城往來官員甚少,莫不要一時膽怯丟了面子,胸脯一挺,「巖子城太守府,我爹是李岡!」

  噗嗤,向桃花噴了一口茶。

  雲王爺啪嗒一聲站了起來,啪嗒一聲朝桌子上扔了一塊牌子,啪嗒一巴掌甩了過去,甩得那李賢身邊的狗腿子呂中滾了出去,喝道:「你爹若是李朝興,老子多少還給你點面子,一個區區太守,也不怕污了老子的耳朵!」

  李賢聽得心裡直打鼓。李朝興是誰,雲王朝第一宰相,真正的權勢滔天。低頭再看看桌上的小牌子,一個刑字赫然映入眼裡!

  李賢心裡一抽,竟然是刑部的人!雲王朝赫赫有名,令人聞風喪膽,聞聲失色,最不可得罪的地方!這令牌,若非厲鬼洪大人的親信嫡親,斷然拿不到手!

  李賢討好一笑,立馬變臉,道了句:「刑部大人親臨,李賢失禮了,還望大人大量,海涵,海涵哪!」

  雲王爺坐回椅子,食指一勾,那李賢便笑著靠了過來。

  雲王爺低聲道:「你那心思,老子瞭解。你若對我娘子動了歪心思,老子整人的本事多了去。不過,」雲王爺話音一轉,「這後面低著腦袋的小美人,兄弟倒是可以想想,我家母老虎這幾日醋勁大著,美人在側,如針芒在側哪。」

  李賢眉開眼笑,連連道:「大哥,小弟這番多謝了。」

  雲王爺聲音雖低,向桃花還是聽到了,心裡莫名一喜,方纔的不快消退了不少。而旁邊的小樓,眼神一閃,默不作聲。

  李賢身子一挺,指著小樓,朝著後頭的小弟喊了句:「趕緊把這姑娘接回府!」

  杜英立馬站了起來,小樓此刻也一臉驚色。

  雲王爺不慌不忙站了起來,道:「杜大俠,我們這番前去青城,帶著小樓姑娘不甚妥當,李公子也答應了,往後定當好好照顧小樓姑娘,這對小樓姑娘來說,無親無故,如今也不失是一個好的歸宿哪!你覺得呢?」

  杜英心下一愣,想著也是。雖說這李賢聲名狼藉,可他也確實顧不上這麼多。這村子的屠殺,倖存下來的小樓不知道會否引起風波。撇下這個包袱雖說有失道義,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想著,便也低頭不做聲。

  這小樓卻道也冷靜,站起身來,輕輕一福,道:「小樓多謝諸位的救命之恩。」

  杜英心下黯然,杜亮卻是一臉的不滿,憤然,只是攝於父親,不敢開口!

  小樓走經雲王爺的身邊,只聽得雲王爺道了句:「李賢啊,美人可是來憐惜的,小樓姑娘可就托付給你了!」

  李賢誕著臉,連聲道:「一定,一定!」

  李賢一行人剛離開,眾人似乎也沒了說笑的心思,各自回房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雲王爺輕笑著,跟著蹦跳著上樓的桃花道:「娘子心情很好?為夫今日為娘子兩肋插刀,挺身而出,娘子可有何獎賞?」

  向桃花一回頭:「保妻衛國,男兒本色,要何獎賞?」

  雲王爺委屈了,「那今日娘子把為夫的肉都擰紫了,好歹娘子也給憐惜一番才是!」

  向桃花一瞪眼:「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娘子擰擰算個球?」拍拍雲王爺的肩,意味深長地道:「長點志氣,乖!」

  太守府中,李賢房內,小樓已經換了新裝,坐在窗前。

  李賢進門,便看到這一副美人倚窗的美景,當真看得是神魂顛倒。這女子不哭不鬧,乖巧聽話,更難得的是,如此美女,他李賢從未見過,要比他以前的女人要美上百倍千倍不止。

  李賢一個衝動,從後頭便緊緊擁住了小樓,聲音激動得顫抖不止:「美人,你放心,本少爺以後一定好好待你。擇個良辰吉日,便把你收了做妾。以後榮華富貴,有你享受的!只要美人要的,少爺我便為你取來!」

  小樓一笑,緩緩轉過身子,眼睛裡神色莫名,道了句:「真的麼?若是我要的是你的命,可給?」小樓眼一眨,眼睛裡驟然多了一層迷濛蒙的色彩,整個人似乎變了,變得愈加的嫵媚撩人。

  李賢呆呆癡癡地道:「自然給,自然給!」說罷那臉便俯了下去,想要一親芳澤。

  小樓銀鈴般的聲音一笑,那張絕色的小臉湊了上去。

  下一刻,李賢的身子砰然倒地,脖頸上多了一條細細的紅線,鮮血慢慢滲了出來。

  那嬌艷無比的小樓,此刻的雙唇中間,夾著一片薄薄的刀片,舌頭一卷,那刀片竟然被收回口中,只留下一抹鮮紅的血跡,塗在唇上。

  嬌艷如血,美人,美得危險,美得心悸!

  小樓一笑,「好巧不巧,偏偏是你們來了,這破塵錘還沒有著落,不跟著你們,我還能跟著誰?」



第二十三回

  太守府裡,陰陰沉沉,蕭蕭索索的氣息讓人壓抑不已。此刻下人們均低垂著頭,連走路都小心翼翼,唯恐出了一絲一毫的差錯。如今這府裡,那可是風雨欲來,太守府裡的小霸王離奇喪命,這滔天的風波,不知道哪日才能消停了!

  李賢的屍身就在正廳裡放著,原本圓瞪的眼睛已經閉上,身上也已然換了衣裳。脖頸上那原本滲著血跡的傷口已經成為一條細看方才看得出來的淡淡的線痕。

  正廳裡,一個容貌與李賢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陰沉沉坐著,旁邊還有一個身著素衣,正在抹淚的婦人,而當日的呂中,便跪在地上,一臉的惶恐!

  李岡聲音低沉:「把當日之事,給我原原本本,仔仔細細再說一次!」

  呂中連著磕了幾個頭,帶著哭意訴說了一遍,末了道:「大人,夫人,事情就是如此,那男子帶著刑部的令牌,只說他家夫人醋勁大,既是少爺看上了那女子,便讓少爺帶了回家。除了他家夫人僕役一行,就還有同行的杜家鏢局,並無其他奇怪之處啊!」

  正在拭淚地李夫人驟然一抬頭,眼睛閃過一抹凶光,手一揮,那呂中慘叫一聲,倒地而亡,一柄細細的小刀已然沒入他的胸口。

  李夫人恨聲道:「護主不力,盡會出個餿主意,死了乾淨!只可憐我那苦命的賢兒!」李夫人想起自己的兒子,這方才殺人不眨眼的神情又回復了一片悲慼。

  李岡歎了口氣,胸中更是鬱悶不已。他就這麼一個獨子,夫人來頭不小,醋勁甚大,偏房妾室一概沒有。如今這白頭人送黑髮人,李家一脈,也就斷了,如何不氣!

  冷冷地道了一句:「這女子怎的憑空就消失了?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把之前與她同行的人抓來!」

  李夫人附聲道:「沒錯,管他什麼刑部的人,賢兒的命就該有人來償!就算殺光了他們幾個,又豈能抵得上我家的賢兒!」

  李岡稍有躊躇,道:「還是先抓來問個清楚,刑部厲鬼洪大人的人,我們還是問清楚再說!」

  李夫人眼睛一瞪,怒極道:「兒子都死了,你還想著你那狗屁官位,刑部又如何?他還能管得到江湖來不成!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規矩,一命填一命,你自個膽小,別拉上我!我與這伙害了賢兒的人,不死不休!」

  這正說著,外頭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一個身材瘦削,眼神狠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李夫人一看這男子,立馬站了起來,神情悲哀,喊了一句:「大哥,你可要為賢兒做主啊!」

  來人正是劍鷹門門主葉力榮。知悉外甥被害的消息,他便匆匆趕來。這外甥自小與他親近,對他向來敬重有加,他一向喜愛。雖說個性跋扈,風流不羈,但誰人年少沒有猖狂的時候?他膝下無兒,對這外甥向來偏心得緊。如今這噩耗傳來,兇手卻還逍遙法外,豈能不讓他堂堂的劍鷹門門主怒火滔天!

  葉力榮大步走進李賢的身邊,細細揣摩查看,方才沉聲道:「下手果然乾脆利落,非劍非刀,是薄如蟬翼的利器,這樣說來,那便是在近身之處突然暗下殺手。手法老道,賢兒到底得罪了誰?」

  李夫人哭著道:「大哥,賢兒不涉官場,不近江湖,能得罪個誰?如今,只有把之前與他接觸過的那一行人抓來,方才知道當日那女子的下落!」

  葉力榮眼睛一沉,道了句:「事不宜遲,我這就遣人追去。官場那一套,繁瑣麻煩,哪及得上江湖仇怨一刀一劍便了事。你們等我消息!」說罷毫不遲疑,甩袖便走。

  這邊太守府愁雲慘霧,那邊的向桃花卻日麗風和。

  杜英和福泉聊得正歡,福泉不愧是宮裡宮外的老油條,家事國事的一把手,不到兩天,便和杜英恁是混了個熟,一路上侃侃聊聊,熱鬧得很。

  雲王爺不緊不慢,就跟著向桃花的後頭,臉上笑意正濃。很明顯,對於這幾日向桃花和杜亮之間的唇槍舌戰,看得甚是歡喜滿意,至少,也沒有再喊向桃花唱個小曲給他聽了!

  向桃花此刻正和杜亮並行騎著馬兒,享受著外頭的燦爛陽光,溫柔清風!

  可惜,杜亮的臉色卻並不好看!這個心地耿直的孩子,一直對當日送走小樓的事情耿耿於懷,看到這個沒心沒肺的向桃花,更是氣憤得很,撅著嘴,偏著頭,看不得向桃花那得意的樣!

  向桃花冤枉啊,委屈啊!明明把小樓賣掉的是雲王爺,怎的這小子把氣都撒在她的身上?

  向桃花把馬拉著靠近杜亮的馬,低聲道:「喂,小子,別一臉便秘的樣子,笑一個唄!」

  杜亮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了句:「小爺我又不是賣笑的,為啥要笑?」

  向桃花恍然大悟,提著聲調道:「我倒是忘了,你杜少俠賣身不賣笑!」

  杜亮聽了,急怒了:「你說什麼?誰賣身,誰賣笑?」

  向桃花撇撇嘴,看著這小子蹦躂的樣子她就樂,沒辦法,這群人裡,撇開雲妖孽不說,這小子還算是個比較可樂的人。與妖孽鬥,有輸無贏,與正太鬥,只贏不輸!這一路上鬥鬥嘴,倒也熱鬧!

  沒料到後頭跟著的雲王爺此刻卻湊了過來,在桃花的身邊低聲道:「娘子,為夫賣身,也賣笑,且只賣與娘子一人,不收錢,怎樣?」

  向桃花轉身,眼一瞪,:「不怎麼樣?白送我也不要!再說了,我差錢了麼?我不差錢,只是不差錢,」向桃花頓了頓,上下打量了一下雲王爺,道:「我也不買!」

  雲王爺的低聲細語杜亮沒有聽到,只看見向桃花對著一臉委屈失落的雲王爺大呼小叫,忍不住開口到:「你這女人太猖狂了,想想人家小樓姑娘,親人已故,還,還,」杜亮憋紅了臉:「好人怎的就沒有好福氣,倒是你這樣的女子,還有一個這麼好的夫家!」

  向桃花眉一挑,一笑:「呦,我倒是聽明白了,敢情你小子這幾日苦大仇深的樣子是替小樓姑娘打抱不平哪?」

  向桃花不好意思拍上杜亮的肩膀,直接一手拍在杜亮的馬頭上,喝了一句:「好!你小子果然是俠義心腸,年少騷包!俗語說,英雄難過美人光,美人嬌軀一光,英雄虎軀便酸!」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到:「小杜子啊,你還嫩,這眼見不一定為實哪!」

  除了雲王爺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他的人頂著一臉的尷尬,好歹這幾天聽得向桃花的瘋言瘋語多了,這反應也沒有之前那般劇烈了!

  可杜亮受不了了,手指發抖,指著向桃花,氣得額頭青筋直冒:「你這女人說話怎的這般不知羞!狠心把小樓姑娘給賣了不說,還一臉得意的樣子。你安的是什麼心?什麼叫眼見不為實,你說有那個夫君這般慣著自家的娘子拋頭露面,還,還胡說八道!」

  向桃花心裡一頓,頓時啞口,這小子好像說得也在理!

  她一直從小事著眼,想到的便是雲妖孽對她動手動腳,喜歡有事沒事佔她便宜。可是從大事出發,這些日子,她離經叛道的事情做得多了去,可雲妖孽,好像,似乎從來沒有說過她一句重話!如果不是他對她寬容愛護,那便是這傢伙惡趣味,想把她跟醃製菜一樣,醃入味了,再拾掇!

  瞥了一眼突然神色有點莫名的雲妖孽,向桃花抿抿嘴,排除了第二個醃鹹菜的可能性。據她多方渠道對雲妖孽的認識和瞭解,誰見誰愁的雲三王爺,整人向來不搞虛以委蛇的前戲!

  不過向桃花還沒來得及反駁小肚子童鞋,前方塵土飛揚,只一剎那間,一行青色勁裝男子便出現在眼前。

  杜英臉色一凜,來者不善,心下驟然有點忐忑。

  雲王爺似乎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樣,立馬嚷了起來:「哪個多事的,敢來擋老子的道?」

  領頭的一個身穿深灰長袍的人,眼睛冷冷地掃過他們一行,便落在雲王爺的身上,道:「在下劍鷹門葉紀,奉門主之令,特來請諸位到劍鷹門一趟,有要事相商!」

  雲王爺正要開口,杜英趕緊策馬向前,恭敬地一拱手,道:「在下洛水城杜家鏢局杜英,敢問劍鷹門前輩,此舉到底所為何事?」

  葉紀冷冷地道:「我家李賢少爺被害身亡,與你們同行的女子不知去向,你說,我們此舉,所為何事?」

  除雲王爺幾個,杜英眾人心下大驚!李賢怎的就死了!那小樓姑娘也失蹤了!這趟渾水,竟然越趟越深!只是還沒想明白,那邊的雲王爺已經嚷嚷了起來。

  「笑話,你家少爺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你來找老子作甚?難不成哪天你家小姐和人私奔了,你也來找老子?你當老子閒著沒事幫你看豬管狗?」

  「大膽!」葉紀怒喝一聲。原本就沒打算與他們一行客氣,怎的這男子竟然如此猖狂!不教訓一下挫了挫他的銳氣,難消心頭之怒!

  葉紀右手屈指成爪,左手平直而推,直接就朝雲王爺攻來!

  福泉和阿木,演戲很不投入,此刻竟然沒有大呼小叫。一邊的杜英大驚失色,卻無力回護。

  就在此時,向桃花手撐馬身,輕躍而起。玉手一伸,如美人攏簾,輕輕一探,便揮開了襲向雲王爺的利爪,右手掌迅如閃電,竟與那葉紀對了一掌。

  桃花後退了幾步,氣血翻湧,倒並非她功力弱於葉紀多少,只是她對敵經驗尚淺,又是臨時出招,自然吃虧了些。勤能補拙,貪多不精,這招弄玉決的「信手拈花」,便是她這幾日一直刻苦練習的招式。

  雲王爺眼裡閃過一抹殺意,關切地看向桃花,半晌,臉色才稍稍放鬆,知道桃花並無大礙。

  而葉紀和杜英,此刻卻臉色各異。

  杜英一臉喜色,沒想到這向桃花竟然如此了得。如此精妙的招式,雖說自己並不識得是哪家哪派,卻是必然出身不凡,自己也就不用過於擔心了。

  而葉紀 ,此刻卻臉色難看。這女子的身法招式,自己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但能習得如此精妙的武學,小小年紀內力就如此了得,定是師出名門。這樣,自己這番作為,便有點微妙了。

  葉紀此刻頓了頓,開口便道:「不知姑娘師承哪位前輩高人。我們奉命前來,也只是請這位刑部的公子還有杜家父子回去,姑娘若是與此事無關,我等定也不會為難!」

  向桃花一招得手,心下欣喜,底氣也足了,道:「笑話,你們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抓人,方纔我若是擋不下你一招半式,我家夫君豈不就任你們要殺便殺,要砍便砍!既是李太守的兒子,這人命案子,自然由官府嚴辦,你們如此行徑,莫不是要濫用私刑,冤枉無辜!」

  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加上方纔她臨危出招,連最反感她的小杜子也一臉的贊同和欣賞。

  而雲王爺,在看到那站在前頭,像老母雞一樣護著身後小雞一樣的桃花,在聽到那一聲我家夫君之時,便已經裂開了嘴,笑得如同飲足了陳年的佳釀,滿足,陶醉!

  葉紀雙眉一皺,暗下決心,罷了,此事不宜久拖。一併擒了去,只要對這女子客氣一點,事出有因,她家長輩定也會看在劍鷹門的面子上不加追究。

  思及此,葉紀大喝一聲:「全都帶回去!」

  阿木已經傳聲:「主子,是否動手?」只是雲王爺皺皺眉,回了一句:「還有他人,按兵不動!」

  就在雙方似乎一觸即發之時,一個清朗的笑聲傳來,「葉兄且慢!」隨著一個頎長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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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41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6-16 10:17 PM 編輯

第二十四回

  人群中的男子,修眉斜飛入鬢,面冠如玉,五官俊朗,一頭如墨長髮用玉冠束起,一身普普通通的淡青長衫,卻盡顯其儒雅風姿。

  他一到,這場中眾人,便神色各異。

  劍鷹門的弟子均立刻下馬,前方的葉力榮此刻也恭敬地拱手喊了一句:「容先生,沒想到今日竟會在此見到容先生!」

  杜英也是一臉的訝異,低聲喃喃道:「竟然是青衫儒俠容天南!」

  一旁的杜亮一聽,眼裡迸射出熾熱的神采!這可是他一直最為崇拜而卻苦無機會見到的偶像,如今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叫他如何不激動!

  還有一個人神色也很怪異,怪異到某雲王爺此刻看著心情很不好,很陰鬱,很想殺人,那便是,向桃花!

  向桃花此刻的神情,不是癡呆,不是仰慕,不是狂熱,更不是欣喜,那是一種陷入回憶,沉浸在故事裡的表情,深思中的雙眼泛著一股莫名的情感。

  而正是這樣的一個表情,讓雲王爺心裡抓狂。在雲王爺可憐的情感認知中,他一直覺得,內斂壓抑隱藏的情感要比迸發狂熱外放的情感更深沉,更可怕,就如同他自己一直對這朵桃花抑而不揚,秘而不宣的感情潮汐一般。

  向桃花若嚷嚷鬧鬧了起來,雲王爺不緊張,可是如今的向桃花卻難得地安靜了下來,眼裡情緒莫名,這讓雲王爺的心很不爽,也很不踏實!

  青衫儒俠容天南,天下公認的第一高手!婦孺皆知,老少通吃的第一天才高手,出道僅五年便叱吒天下,其名聲威望,在一年前的武林大會中達到巔峰,風頭一時無雙!

  一句話,他是武林所有未婚女子的如意郎君,所有有女名宿的理想女婿,所有像杜亮一樣有志青年的終生奮鬥目標!

  當事者向桃花此刻心情很複雜。這複雜的心情不是來源於她本人,而是這具身體原來的那個桃花。

  當這個男子翩然出現的時候,桃花的心裡就泛開了波瀾,一幅記憶中的畫卷徐徐拉開。

  屬於原來那個向桃花的記憶!

  那一年,青衫儒俠容天南到訪青城劍派的消息傳來,青城劍派,上下歡騰。少年們想著一睹偶像的風采英姿,少女們眉目含笑,整理著衣裳妝容,只為那夢中男子的眼光,能不經意落在她們的身上。

  哪個少女不懷春,向桃花也不例外。或者她這一輩子,不會有那夢中的少年英俠,對著她伸出手,從此一生相依相伴,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日夜牽掛。

  但是,她向桃花依舊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都說容天南是為她大姐向佳月而來。向桃花盼望著能夠一睹他人的幸福,縱然自己今生無望,縱然自己可能會心酸落淚,但起碼在她那可憐的想像中,以後能多了一種何為幸福的輪廓。

  那是向桃花第一次離開她那個小院在外頭晃悠了那麼久。

  怯生生的她從旁人的口中知道了容大俠和她大姐向佳月去了後山。向桃花不敢走正道,因為雖說是後山,依舊有門下弟子巡查,所以向桃花從後面的陡峭小道攀爬而上。

  山上有個觀月亭,周圍景色秀麗,安寧靜謐。這一路上,大姐的琴聲悠揚,如歌如訴,循著這聲音上去總沒錯。

  向桃花好不容易攀上了山頂,不敢出聲,只躲山邊靜靜看著。

  那如謫仙般男子,一襲青衫,一塵不染,背脊挺直地站著,如那挺秀的樹,低垂著眼,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神色寧靜,似乎已然沉浸在大姐的琴音之中。

  一男一女,如神仙眷侶。

  從小便如井底之蛙的向桃花,從未見過比這更優雅如畫的人兒。她就像是一個落魄庸俗的凡人,仰望著那終其一生,也觸手難及的高貴和典雅!

  偷偷看著兩人的向桃花,疏忽了腳下那滑坡的石頭,一聲驚呼,人已經後仰,就要滾下山坡。

  向桃花瞇著眼,等待自己著地的瞬間。可就在那會,卻感覺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圈住了她的腰。整個人似乎凌空而起,一個旋轉,安穩著地。

  等她睜開眼,便看到了那雙深棕色的眼睛,泛著淡淡的溫和和微笑。輕輕把她放開,道了一句:「下山的時候自己小心點。」

  身後的陽光,似乎給這男子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柔柔的光芒,向桃花抬著小臉仰望著他的笑容,心兒如小鹿亂撞。直到大姐輕咳了一聲,她方才回過神來,看著遠處一臉冷意的大姐,狼狽而逃。

  向桃花並沒有如願以償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蹲著。一回來,大夫人便罰她把這後園裡那幾百米的長廊刷上一遍方可回屋。

  向桃花半跪在地上,沒有一言一語的埋怨。即使那天晚上回到屋內,母親看著她那發紫發腫的膝蓋,還有那磨出水泡的雙手暗自哭泣,向桃花卻依舊一臉的甘之如飴。

  身上似乎依稀還有著那男子手臂上的觸感和淡淡的檀木香,情竇初開的桃花兒,只覺得這所有懲罰,即使再多一倍,對她來說,也是值得,也定然不悔!

  兩行莫名的淚,就在少女那已然在攀山時,幹活時弄髒了的臉頰上流下。

  如今的向桃花,想起這幅畫面,心裡依舊泛著一股酸澀。

  她們是同一類的人,出生卑微卻從不懦弱,生活艱苦卻一直堅強。她們一樣會羨慕,會夢想,會難過,會心疼,卻從不猶豫地一步一個腳印,循著自己生命的軌跡,自信而堅定地走下去。

  容天南轉過頭來,方才看到向桃花,眼裡似乎閃過一抹訝異,依舊溫和地道了一句:「向三小姐,別來無恙!」

  那怔忪著的向桃花,此刻一聽,竟然脫口而出:「你竟然記得我?」

  旁邊的雲王爺那臉又暗了一分。

  容天南輕笑一聲,朝著雲王爺稍稍拱手,道了一句:「草民容天南見過三王爺!」

  這一句話,讓眾人再度訝異起來。互相看了看,方才跪下拱手行禮。

  雲王爺冷哼了一聲,那囂張的聲音再度響起:「一個小小的太守之子,死了就死了,竟敢來攔著本王的路,本王若要殺他,用得著耍心機玩花樣麼,斷頭還是腰斬,也就是本王打個響指的事!」

  向桃花抿抿嘴,這廝忒沒風度了!也不看看人家容大俠,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最重要的是謙恭有禮,待人和善。

  再瞧瞧你自己,每天趾高氣揚,食指向上一豎,就以為能給老天撓癢癢,中指向上一豎,就以為跟老天槓上了,大拇指往上一豎,就以為老子天下順著排,倒著排都是第一,全天下就你一個人能吆喝!

  哼,向桃花腹誹了一遍,卻依舊瞄了瞄雲王爺,發現這廝今日臉色確實有異往日。往日裡他吆喝的時候聽著熱鬧,今日裡,他這臉上,似乎寒霜籠罩,陰陽怪氣,很不對勁。

  葉力榮等一聽,噎住了,心裡不忿,卻不敢再口出狂言,但臉色卻也絕對不佳!

  容天南輕笑了一聲,問道:「敢問王爺,那名女子可是王爺等經過徐家村的時候救起的?」

  這杜英正要開口,雲王爺哼了一聲,便道:「沒錯,本王經過一個村落,只是不知為何,村落已然燒成灰燼,那女子在井下啼哭,本王便將人救了!」

  杜英心下一鬆,慶幸自己方才沒有開口。雲王爺如此回答,倒是穩妥。屠村之事一概未提,只輕描淡寫道出了這女子的來歷。

  葉力榮面有疑色,道:「容先生,這徐家村又有何關聯?」

  容天南客氣地道:「此事容我隨葉兄回去,再與門主商討。王爺只是途徑村落,救上那名女子,李賢少爺的被殺,還是應該從那女子入手,與王爺無甚瓜葛。」

  既然容天南要隨著回去,這便可以向門主交代,自己也省的和這勞什子王爺對峙著添堵。於是葉力榮道:「之前王爺沒有表明身份,是我們失禮了。」說罷朝著雲王爺深鞠一躬。

  雲王爺毫不領情,冷聲道:「本王做事用得著向你交代,既然沒事就趕緊滾回去給你家少爺奔喪去,別在這礙著本王的眼!」

  葉力榮等人一臉憤慨,去不敢多言,躬身轉頭離去。

  容天南倒是笑了笑,道:「王爺和王妃定是奔赴青城劍派的比武招親盛會,容某便先行告退,青城再見!」說罷朝向桃花微微點頭一笑,飄然而去。

  雲王爺不置與否,直接把向桃花給撈了起來置於身前,兩人同騎一馬,一語不發,朝前而行。

  向桃花就想不明白了,好歹自己才是有武功的那一個,怎的平白無故就給他逮了上來。

  這廝雙手佔有性地緊緊箍住她的腰身,似乎還不滿足,右手攬住她的腰,左手直接與她十指相交。

  惹得向桃花火急了:「喂,你這手不牽馬繩反倒牽起我的手來,你以為騎個小毛驢,當心點!」

  雲王爺悶聲悶氣地道:「你不還有右手空著麼,你牽!」

  向桃花不明所以地道:「話說你是不是看到風華絕代的容大俠,心裡不舒坦了?」

  雲王爺哼了一聲:「風華老子沒看到,這絕代老子倒是可以打個包票!」頓了頓,雲王爺的聲音又從後方傳來了,有點飄忽,又有點奇怪:「花花啊,你是不是一直惦記著人家容大俠啊!」

  向桃花沒心沒肺地順口應了句:「我惦記他?他又沒有五大神兵利器,我惦記他幹嘛?」

  雲王爺的聲音繼續情緒莫名地飄來:「五大神兵,你很想要?」

  「廢話,誰不想要?不過我也不貪心,有一柄,我就滿足了!」

  「哪一樣?」雲王爺聲調稍稍起浮。

  向桃花興致剛來,不由道:「五大神兵中,適合女子用的莫過九黎鞭!」

  旁邊的阿木和福泉伸長了耳朵,自己兩人處心積慮想要得悉的兵器情報,指不定就讓王妃給套出來了!這才聽得正歡,雲王爺冷冷的聲音已在他們的耳邊響起:「前邊鎮上停下,又有不長眼的跟來了!」

  距離這車隊還甚遠的地方,那個小樓姑娘此刻便站在樹上,艷如桃李的臉上冷若冰霜,「臭男人,耍著把我賣了,這番我總該向你取點報酬!」



第二十五回

  雲王爺一行人傍晚時分便到了最近的烏溪鎮,住進了最好的一家客棧。

  這次雲王爺一反常態,竟然和向桃花分房而睡。此刻,用完晚膳,雲王爺還磨蹭在向桃花的房裡。

  「今日娘子為救為夫挺身而出,為夫心裡好生感動,沒想到娘子的功夫竟然如此出眾,看來這青城劍派名列武林名流,確實是名副其實啊!」雲王爺狀似感歎。

  向桃花眼睛轉了轉,想著那本弄玉決,好歹也是從他的書桌上拾得。向桃花這人雖然性格不甚討好,但就是實誠。

  以前對雲王爺不甚熟悉,據為己有也感覺理所當然。如今這段日子的相處,這雲妖孽,雖然有時候確實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但卻一點也不令人憎惡,相反,經過這些日子,向桃花不願卻也不得不承認,她似乎和這雲妖孽之間培養了一定的革命情誼!

  向桃花咳了一聲,道:「我習的是弄玉決。」偷偷瞄了一眼雲王爺,見這廝毫無異色,繼續道:「那日在玉液泉別院,你放在書桌上的那本畫,可記得?」

  就在桃花垂眼說出弄玉決的那剎那,雲王爺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此刻,當桃花問他是否記得,雲王爺卻皺著眉,思索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娘子說的便是那本畫得忒沒意思的春宮圖?沒錯!」雲王爺一拍大腿,「我說哪有春宮圖畫成那個樣子,就一個女的在那搔首弄姿,還長得不好看!要不是看在那畫工還算上等,老子早就扔了!」

  向桃花翻了一個大白眼,原本還殘留的一點不好意思此刻全部煙消雲散,正想開口回他幾句,卻見雲王爺涎著臉,湊近了道:「再美的春宮圖,也不及我家娘子生動撩人!」

  向桃花最近甚是沒大沒小,一舉手就要拍打雲王爺。這一揮下去,卻見一個小小的金色身影竄到了他們二人的中間,桃花這一掌下去,正好打在竄進來的金兒的屁股上!

  金兒吱的一聲,小手捂著屁股,還不忘略帶委屈地看了桃花一眼!桃花惡言惡語地道:「你這小東西,這幾日跑那風流快活去了,還知道回來?!」

  金兒一蹦到桌上,對著雲王爺唧唧喳喳說了一大通,兩隻猴手還不停地揮舞。雲王爺倒是一臉笑意,一副瞭解的模樣。

  向桃花不由地開口道:「敢情你還在猴山上混過?金兒都說啥了?」

  雲王爺站起身來,一挑眉,道了句:「金兒說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平白無故讓你給打了屁股,若不是人獸殊途,定要讓你負責到底。娘子以後若是手癢癢了,儘管衝著為夫來,為夫身上從上到下,由得娘子蹂躪!」

  說罷轉身就要出門。向桃花竟頭腦短路地突如其來問了一句:「你去哪?」

  雲王爺嘴角一裂,回頭拋了個媚眼,道:「娘子莫不是孤枕難眠?為夫還想著讓娘子清淨清淨,既然如此,不如為夫就,」說罷作勢就要往回走。

  向桃花臉一黑,立馬一個飛撲,撲上了自己的床,呈大字型擺著,悶聲悶氣道了句:「今個兒總算能睡得舒展了,坦蕩了!」

  雲王爺輕笑一聲,朝金兒打了個手勢,看著金兒蹦躂到桃花身邊的躺椅上蹲著,這才慢條斯理地推門離去。

  向桃花悶在被子裡,啐了自己一口,竟然會問出這樣一句深閨怨婦不捨夫君離開的話。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自從和杜家鏢局結伴而行之後,既是夫妻,雲王爺自然而然便與夫人日出同起,日沒同息。

  於是,每天晚上,她是他的抱枕,他是她的枕頭。

  臨睡前,向桃花總是摟著自己的被子和雲王爺涇渭分明,劃清界限。可第二天,不知道是她滾過去,還是雲王爺把她撈過來,總之他們兩個總是無比契合地睡在一起,摟成一團。

  話說孤男寡女,又都長得不賴,又都曾激情燃燒過,於是向桃花有時候也難耐有那麼一點點蠢蠢欲動。只是,這個她穿來那晚的一夜七次郎,從上次為她療傷之後,卻再也無染指她這美得冒泡的身子。

  向桃花心裡琢磨著,這廝莫不是被慘絕人寰的屠殺給嚇出障礙來了。於是,某日,向桃花在雲妖孽的懷中醒來,小腦袋還靠在人家的胸膛上,這眼啊,不自覺就往雲妖孽的身下看。

  話說這一清早不該是一柱擎天撐起個大帳篷麼?向桃花嘀咕著,這可憐的名騷天下的雲王爺的命根子,徹底從去了刺的硬梆梆狼牙棒,變為去了刺的軟趴趴的海參;從金槍不倒的才貌雙全,成為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可憐的娃,向桃花真想鞠一把同情滴淚水。好端端一個槍指四方的床上大將軍,就這樣隕落!

  向桃花這正心情複雜地琢磨著,上方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娘子,這大清早地,這般注視著為夫的身子,都在想著什麼?」

  向桃花一時愣了愣,難不成說我正關心著你的雞雞和蛋蛋?於是乎,桃花道了一句令人汗顏的話:「我正想著是先有雞後有蛋,還是先有蛋後有雞,唉,難解啊難解!」

  噗嗤一笑,雲王爺暖暖的氣息噴在她的頭頂,感覺他的唇似乎湊在她的腦袋瓜子上面碰了碰,便聽到他緩緩地道:「這題為夫也無解,不過為夫倒是知道,下輩子,一定是先有我,再有你!」

  「為何?」

  「先有了為夫,為夫方可先尋了你去不是?」

  向桃花沒出聲,這算是情話麼?聽起來似乎不合常理,但他那沉沉的聲音說出來,卻是這般的動聽。

  是我先找到了你,而不是你為尋我而來。那是因為,早在你對我動心之前,我便已經愛上了你!

  趴在床上的向桃花,捶了捶被褥,罵了自己一句:「偌大的森林便在前方,你居然被一枝爛樹條給絆倒了,光長頭髮不長志氣!」

  這廂雲王爺卻是面無表情,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間。

  方纔一推開門,一陣淡淡的香氣便撲面而來。雲王爺眼睛瞇了瞇,不動聲響,順手關上了門。

  往前走了兩步,便能看到此刻在他的床上,正躺著一個美不勝收的女子。

  穿著幾近透明的薄紗,肌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鬢雲亂灑,酥胸高聳,果真是一個風嬌水媚的女子,令人一見便癡。

  雲王爺此刻的目光似乎也癡了,指著床上的女子,道:「小樓姑娘,你,你怎麼在這?」

  小樓姑娘輕笑一聲,優雅的起身向他走來,「你如何捨得把我送予那沒用的李賢!」眼睛愈加的迷濛,看著雲王爺,柔聲道:「看著我,告訴我,那破塵錘可在你們這幫人的手中?」

  雲王爺順著她的話望進她的眼睛,略顯呆滯地道:「沒有,那東西,定是落入之前那伙兇手的手中了!」

  沒想到小樓一聽,頓時恨聲道:「這該死的朱魯,殺一人,不說,殺一百人,他也不說,如不是沒找到破塵錘,我何苦隱匿在那井中,看看這傢伙是不是還有後招!」

  聽到此,雲王爺突然優雅一個轉身,走到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那懶懶的聲音道:「呦,原來你們也沒找著,我就說嘛,一把破錘子,估計早給扔了。只是,」雲王爺的聲音森寒了起來:「那村落的一干人命,總得有人來還!」

  此刻的小樓一臉的驚詫,「你,你怎的沒有中了天羅迷香!」

  雲王爺又是一臉的調侃:「若是我家娘子,即使不塗任何香料,本王依舊是神魂顛倒,只是你,穿著青樓的衣衫,用著窯子的香料,本王怎麼看怎麼覺得依舊是爛肉一堆,委實提不起興致哪!」

  只要是女子,只要是自恃美貌過人的女子,穿著這樣引人遐想的衣裳,勾引不成反倒被人說得一文不值,即使是小樓如此冷靜的殺手,心中亦羞怒難當。

  一聲嬌喝,小樓的手上儼然多了一柄閃著銀光的軟劍。手腕微抬,那長劍已經直取雲王爺的喉嚨而來!料想這雲王爺並非習武之人,這一招取他性命,定然不偏不倚,

  只是,雖是劍氣四溢,可就在離雲王爺喉嚨略有一尺之地,便無法再進。

  小樓此刻驚詫難當,她激怒之下,憤然出手,並沒有因為這王爺不懂武而輕視。這全力以赴,早已練就的殺人最乾脆利落的一招,此刻,卻是生平第一次失手!

  那薄薄的劍翼,此刻便夾在雲王爺的食指和中指處。

  「你,你不是沒有武功?」小樓此刻也蒙了,這傢伙不是一個貪生怕死,毫無武功的王爺麼?

  這樣輕描淡寫接住她這疾如閃電的一劍,估計連師父和師兄也不一定能接得如此雲淡風輕,輕而易舉!

  雲王爺扯出一個微笑,道了句:「本王使的是妖術,你信不?」

  雲王爺驟然兩指緊夾劍身一刮。

  下一刻,他依舊笑著坐在那,而小樓,只覺得一絲火光閃爍,她那半透的薄紗,竟然就著起火來。

  小樓尖叫一聲,響徹客棧,隨著扯下自己的薄紗,順上掀起床上的薄被,披在身上,恨恨地看著那一臉笑意的雲王爺。

  只是就在她尖叫之時,雲王爺驟然呈大驚失色狀,扯著嗓子又喊了一聲:「救命啊,殺人了!」

  小樓一臉的錯愕,這唱的又是哪出戲!這男人,藏得這般的深,究竟為何。

  那邊的向桃花,本來還在與金兒嬉戲。雲王爺這一喊,向桃花連忙蹦了起來,直接衝向雲妖孽的房裡。

  這一開門,便瞥到小樓一臉怨念地看著雲王爺,然後一個轉身,從窗口一躍而下。

  桃花看著雲王爺,道了句:「你沒事吧!」

  雲王爺一臉的憤慨:「娘子,她想勾引為夫,被為夫嚴詞拒絕後,她竟然惱羞成怒,想要殺了為夫!」

  向桃花翻了個大白眼,「行,行,我懶得聽你胡說!」一個縱身,向桃花也越了下去,因為她已經聽到樓下刀劍碰撞的聲音!

  雲王爺啪啪跑過窗口,喊了一句:「娘子,等我!」一個標準的跳樓姿勢,直接摔了下去。

  向桃花跺跺腳:「你沒武功怎的學著人家跳下來,若是傷了怎麼辦!」

  雲王爺的眼睛裡泛著柔光,一抬頭,「我這不著急娘子麼!」

  兩人來到這客棧的後巷處,便看到杜英幾個已經攔住了小樓,有幾個鏢師已經負了劍傷。杜亮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望著如今略顯狼狽的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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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12:46 AM

本帖最後由 over1234kimo 於 2012-6-16 11:40 AM 編輯

第二十六回

  一看到小樓,雲王爺登登登跑上前,跟個小孩子告狀一樣:「娘子,就是這個惡毒風騷的女人,居然勾引為夫,還好為夫對娘子一往情深,潔身自好,所以為夫不為所動,她得不到居然就要對為夫狠下毒手,還好娘子,,」

  這還沒感慨完,向桃花就喊了:「老大,你消停會行不?我們這要幹架了,你還口水四濺。人家想勾引你,乾脆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她勾引過來,我們直接綁了回去成不?」

  小樓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委屈兼可憐模樣的雲王爺。這還是剛才那個談笑之間隨時可以一擊要人命的妖孽麼?

  讓雲王爺這麼一攪和,雙方倒是都愣了愣。杜英回頭對著雲王爺道:「雲公子,是不是拿下來問話?」既然知曉了雲妖孽的身份,杜英如今自是以雲王爺馬首是瞻。

  雲王爺大大咧咧地道:「差點毀了老子的清白,指不定一不小心老子就步了那李賢的後塵。給我拿下來!」

  王爺一聲令下,杜家鏢局眾人自是一擁而上。杜家雖然人多,但功夫確實是差強人意,只不到一會,杜英便喝退了眾人,以免造成無謂的犧牲。

  小樓與杜英相持不下,論武功,杜英不及小樓。但因為小樓之前穿得衣不蔽體,又被雲王爺這麼一燒,裹著被單確實行動不便,所以兩人招式往來,難分難解。

  杜英尋了一個間隙,趁虛而入,長劍撥開小樓的軟劍,朝小樓的左肩直刺而去。

  似乎就要一招得勝之時,雲王爺卻突然微皺了一下眉頭。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已然融入黑暗的身影,如離弦之箭,突然出現在小樓和杜英的中間。

  只聽得鏗鏘一聲,那人同樣一柄軟劍,與杜英的長劍相接之時如同攀爬而起的蛇,捲住了杜英的長劍,用力一甩。杜英的長劍直插巷中的牆壁,匡噹一聲,只留下那長劍的劍柄還在不停地顫動。杜英的兵器已然被直接削飛。

  一個蒙臉黑衣人,此刻正擋在小樓的前方,用身子護住了她。

  小樓玉指朝雲王爺的方向一指,恨聲道:「師兄,替我削下他的人頭!」

  那男子順勢往雲王爺處一望,那只護犢的老母雞向桃花,同樣擋在了雲王爺的前頭,怒目而視!

  四目交接,均暗暗吃了一驚!那蒙面黑衣男子下意識的雙手收了手,眼瞼一垂又很快抬起。

  而向桃花,見到的人向來不多,有印象的更是少,這會一見,這男子的身形姿態,與那夜那黑衣人很快重疊在一起。

  向桃花羞怒難當之下口不擇言說了一句:「小樣,別以為你穿了一身黑姐就認不得你!姐認人全憑手感,看你這手,長短不一,有粗有細,就是那天刮了姐一屁股的刺客!可讓姐找到了!」

  那男子眼睛一彎,似乎有些笑意溢出眼角。反觀向桃花,戰意飆升。

  殊不知,她身邊的雲王爺,在向桃花那句刮了一屁股的話剛說完,眼神驟然就冷了下來。特別是看到那男子眉角的笑意,雲王爺剎那有點變了,森寒之意四溢。除了氣得跳腳的向桃花,杜英等人都臉色一凜,心中暗歎這皇家中人真的是變幻莫測,上一刻談笑風生,下一刻便冷酷無情。

  雲王爺冷冷地道了兩個字:「拿下!」

  這邊向桃花摩拳擦掌,一邊嘮叨道:「拿下拿下,你說得輕鬆,好歹我也得有柄趁手的兵器才是!」

  向桃花還沒說完,一個同樣迅速的身影,一柄銀光閃爍的闊刀,越過杜亮的頭頂,以超強的氣勢,朝那黑衣蒙面人一劈而下!

  那黑衣人眼神一凝,左手抱著小樓的腰疾馳而退,右手的軟劍以極快的速度朝前急刺,挽出幾朵劍花。

  原本以為刀劍會有一個強悍的碰撞,殊不知,這蒙面黑衣人在急退之時,小樓的手一扔,砰的一聲響,一陣濃霧化開!等到煙消雲散之時,前方的二人早已失去了蹤影。

  持刀之人落地,卻是一路默不出聲的阿木,朝雲王爺鞠躬道:「主子,緝?」

  雲王爺眼光依舊清冷,淡淡地道:「不必了,遲早會自己送上門來!」

  向桃花激動了,跳到阿木身邊,喊道:「木頭鵝,想不到啊,你小子有一手啊,藏得太深了,」歎了一口氣:「早知道劍鷹門追上來時我的絕世武學就不用拋投露臉,唉,人怕出名豬怕壯哪,想低調點都讓你給破壞了!」

  杜英咳了一聲,狠狠汗了一下。這王妃是真傻還是假呆?堂堂一個王爺出門,沒有前擁後擠的侍衛就算了,難不成連個高手都不帶。這阿木是大內高手,那個福泉,看起來藏得更深,說不定,就這雲王爺本人。杜英悄悄抬眼看了一下,也有可能是深藏不露。

  今夜他能攔截小樓,也是因為知道雲王爺的身份才有恃無恐,憑他杜家鏢師這三腳貓功夫,還真攔不住小樓。

  向桃花回頭一看,這雲妖孽似乎還一臉的陰鬱,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身後的某個部位。

  向桃花一點自知自覺都沒有,走過來問了句:「看著人家和小情郎跑了,心情不舒坦了?唉,想開點,情場如賭場,只要還有小褲衩一條,我們就還有翻本的機會!」

  這番喋喋不休說著,雲王爺臉一黑,直接把向桃花撈起,扛著就往回走!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雲妖孽有點類似經期綜合症的感覺,情緒多變。向桃花這會乖了,不言不語,直接趴著。這黑燈瞎火的,一嚷鬧起來,還不是落得個給圍觀的下場。

  一回到桃花的房裡,雲王爺把向桃花往床上一放,讓桃花的身子伏著背朝上。緊接著,雲王爺眼光閃爍,大手一揮,瓷瓷實實在向桃花那圓潤潤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正好落在之前被黑衣人打到的位置上!

  向桃花低呼一聲,立馬蹦躂起來,捂著屁股,防止被辱,「你幹嘛?我家屁股招你惹你了?」

  雲王爺眼神一暗:「這樣你便記得我打你這一下的感覺,也好讓你徹底忘了當初那黑衣人的一掌。」他用力自然有巧勁,既打出那感覺,又不至於再次給向桃花白花花的大屁股印上一個紫黑的掌痕!

  倒是向桃花噎住了。任她神經再粗條,嗅覺再不靈敏,也能嗅到那濃濃的醋味,不帶兌水的!

  正琢磨著該回了啥話好。雲王爺又輕笑出聲,道了句:「今晚真是夠折騰的,如今人也跑了,娘子,我二人也安寢吧!」

  說罷便大步邁向床邊,寬衣解帶。

  向桃花睜大眼睛:「你怎的不回自己房裡?」

  雲王爺逕自走過去,把那傻愣愣的向桃花又一次扛上了床,委屈地道:「今夜裡為夫不給那瘋女子嚇著了麼,還是跟著娘子好,娘子神功蓋世,為夫心裡也踏實!」

  向桃花翻了個白眼,丫的說的人家小樓要取他貞操一樣。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厚得這般風情萬種的。

  「不是還有個阿木麼?讓他守著你便成!」

  「阿木不能貼身保護!」雲王爺「貼身」二字,說得是抑揚頓挫。

  向桃花看著桌子上的金兒,手指勾了勾:「金兒,過來,你睡中間!」

  沒料到雲王爺哼一聲,眼一抬,那金兒如被踩到了尾巴,吱的一聲,沒有絲毫猶豫,飛撲出窗。向桃花恨聲道:「什麼世道,連隻猴都靠不住!你小子跑得比耗子還快!」

  雲王爺輕笑一聲,接著一個已經習以為常的動作,長臂一撈,向桃花已經乖乖枕在他的手臂上。

  歎了一口氣:「睡吧,明日估計就能到青城了!」

  這會向桃花也不說笑了。說是回家,卻沒有家的感覺。朝雲王爺的身邊擠了擠,似乎,這麼長時間來,這個胸膛已是她習慣的依靠了。

  話說那黑衣人摟著小樓,奔出了小鎮方才停下。

  放下小樓,冷聲問道:「那屠殺,你幹的?」

  小樓臉色變了變,低聲道:「是圖蘭!」

  「為何?」

  「朱魯死了,破塵錘沒有下落!」

  那黑衣人略微沉吟了一會,道:「破塵錘便罷了,天玄劍可能會在青城出世。你準備下,我們分赴青城!還有,從今日起,不要再去招惹那一行人!」

  小樓想起那個妖孽男子。從小到大,除了這位師兄,她一直是師傅最為滿意的弟子。出道至今,她還從未吃過像今晚這樣的虧,從沒有人能逼她倒如斯狼狽的境地!

  他真實的面目到底是怎樣?那匪夷所思,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詭異功法,還有那平時紈褲不羈,對敵時卻冷漠殘酷的樣子,哪個,才是真的他?

  小樓低下了頭,發現自己心中竟然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只是,那黑衣人又一次開口了:「其他人我不管,那叫向桃花的女子,你莫要動到一絲一毫!」

  小樓訝異地抬起頭,卻只看到那黑衣人已經躍身而去,留下依舊冷冷的聲音:「你知道我的性格,若是你動了她,我的劍,不認人!」



第二十七回

  說來湊巧,杜家鏢局押的鏢也是要送往青城,正好是受托為青城派名滿天下的俠女向佳月,才女向佳珠即將到來的喜事送上賀禮。

  這杜家鏢局如今一行人是一臉的喜不自勝,為何?在那村落裡偶遇雲王爺幾人,原本以為多了個包袱,如今,方知道是迎上了貴人!雲王爺對他們這一路上的護衛一職甚是滿意,於是,杜家鏢局順理成章搭上了皇家這條大魚。

  雲王爺許諾每年各地為皇家進貢的珍稀物品,洛水城一片,以後便由杜家鏢局負責。為了以防萬一,對皇家的進貢向來都有各地官府大批的兵士押送,而且一路上暢通無阻,還有驛站專門招呼,真可謂是萬無一失,只賺不賠的買賣啊!

  第二日中午,他們便到了青城山下。現代中也有一座青城山,俗語說「青城天下幽」,當向桃花來到這青城山下時,才覺得,這原本屬於她的家,應該也是不遑多讓!

  林木蔥鬱,四季常青,諸峰環繞,上連巖腹,下臨清溪,果然是一處大氣,清幽是世外之境!

  青城派原本以為只向桃花一人帶上僕役回來而已,沒想到竟然是雲王爺偕同親臨,一時倒是措手不及。

  直到上了山上主殿,青城派的二把手,桃花的二叔向勇滸才迎了出來。看到雲王爺牽著桃花的手走進大殿,眼睛裡閃過一抹訝異和探究,不過馬上便恢復了臉色,拱手恭敬道:「王爺竟和桃花一同回來,有失遠迎,青城失禮了!」

  雲王爺眉頭挑了挑,略有不滿。福泉走進向勇滸,壓低聲音道:「二掌門,令侄女已經貴為王妃,禮不可廢,還是萬莫直呼姓名!」

  向勇滸不禁不自然地笑了笑,連聲應是,重新施禮道:「見過王爺王妃!在下失禮了!」

  向桃花噤聲不言,這樣的場合,王爺的威風還是要顧著點,不能像往日那般沒大沒小。對於這個所謂二叔,她也確實沒有什麼感情。在她母女最為艱苦的日子裡,唯一一路接濟她們的便是與向家無甚血緣關係的五師叔林東,桃花能習得那些皮毛武學和女子技藝,也是偷偷隨同五師叔唯一的女兒林瀾學會的。

  向勇滸接著道:「在下已經派人通知了大哥,大哥如今人不在青城,估計傍晚就能趕回,千叮萬囑在下告知王爺,今天晚上設宴,一來給王爺接風洗塵,二來有要事與王爺想商。王爺與王妃舟車勞頓,不若在下先安排午膳?」

  向桃花抿抿嘴,對她來說,心裡急著要見的就是娘親而已,和這二師叔用膳,確實提不起興趣。只可惜自己做不了主,這明面上的功夫總要做個周全。

  豈不料雲王爺卻輕笑一聲,攬過桃花,道了句:「既是晚上要大擺筵席,這午膳就免了,我家娘子甚是掛念娘親,唉」歎了一聲:「本王最見不得愛妃一臉愁緒,我們這番就過去,也讓娘子能與娘親團聚一番,吃頓便飯!」

  向勇滸不禁一臉的詫異。認真看了看方才進來他不屑一顧的桃花,再看看那一臉寵溺笑顏的雲王爺,心下嘀咕,口中卻客氣地道了句:「一切聽從王爺安排!」

  雲王爺揮揮手,「行,二掌門就忙活去吧,不用隨侯在本王身邊。本王和愛妃好好逛逛這青城美景。」

  向桃花心裡雀躍,連連點頭,口中嬌滴滴地道了句:「謝王爺!」這傢伙好歹還是識相的。向桃花翹翹嘴,心裡還是難掩那一絲的甜蜜。

  雲王爺牽著桃花的手,旁若無人地走出大殿,找來福泉低聲嘀咕了幾聲,福泉便領著趕來的杜家幾人離去。只剩下雲王爺隨同桃花回到了那個住了十幾年的小院。

  七彎扒拐才來到這個幾乎與青城主院隔絕的地方。依舊是當日離開時的一片破敗景象,並沒有因為她榮升為王妃而有絲毫的照顧。

  雲王爺一踏入這個小院,眼底的暗沉之色愈濃,想到桃花在這樣狗都不搭理的地方過了十來年,心底隱隱有點心疼。

  向桃花卻毫不在意,抽出放在王爺掌中的手,一路小跑進了院子。雖說她不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但那母女之情,那心尖的柔軟卻是共通的。於情於理,她都要好好照顧這個娘親。

  一個婦人早已站於門外,帶著些許的忐忑和期盼,一見到那個奔入院中的身影,立馬便迎了上去,濃濃的情思化為一句哽咽的話:「我的桃花兒,娘終於盼到你來了!」

  飛撲進那婦人的懷中,桃花的淚情不自禁便流了下來。熟悉的溫暖,熟悉的味道。她瞥了一眼娘親,還是當日那個與世無爭的恬淡女子,

  這苦日子並沒有讓她蒼老憔悴,依舊是一個風韻猶在的女人。她那知足常樂,不爭不鬧的個性,讓她的生活,雖苦卻平靜,而這樣一個能夠放開心胸的女子,歲月也大度地繞過了她,不在她身上留下諸多痕跡。

  向桃花的娘親名叫蘇小蘭。方才一見女兒,心情激盪,這番鬆開懷抱,才發現女兒身邊儼然站著一個氣度華貴,容顏俊朗的男子。

  心下一驚,這男子風華氣度,不可能是陪著女兒來的下人。再看一眼,那男子竟然走前一步,手環上了女兒的腰。這一下心裡驟然明瞭,道了一句:「民婦見過王爺!」身子一弓就要跪下!

  豈不料雲王爺趕緊向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道了句:「岳母大人快快免禮。」

  蘇小蘭惶恐不安,這岳母二字,怎麼說她也擔不得,好歹也是正室夫人才配得上王爺的這聲稱呼。

  桃花嘴角微彎,怎麼說她也不願看著一個自己深愛的長輩屈膝向著晚輩行禮。

  話說這雲妖孽最近情商見漲啊!都說男人上半身是修養,下半身是本質,自從被屠殺嚇到本質變質後,雲妖孽的修養那是節節攀升哪!唉,悲喜交加哪!

  蘇小蘭此刻卻是更加的拘謹,這屋裡屋外簡陋不堪。原本以為只有女兒一人來到,如今這王爺也來了,裡裡外外,竟連張像樣的椅子都沒有。女兒這會來到,定是還沒有用過午膳,這該拿什麼來招呼這位高權重的王爺。

  看到蘇小蘭的狼狽,雲王爺臉色一變,開始嚷嚷了起來:「這該死的青城派,一幫混蛋,竟然把本王愛妃的親娘安置在這般簡陋的地方!氣煞本王了!本王非得要個公道不可!」

  蘇小蘭嚇呆了,就要向前解釋兩句。桃花趕緊拉住他,一般來說,這雲妖孽一旦扯開嗓門,定是有下文。果不其然,雲王爺又吆喝起來了:「還好本王早有安排!」

  正說著,福泉就領著杜英屁顛屁顛來了!拱手行了禮,便道:「王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雲王爺點點頭,道了句:「愛妃,本王在這青城山下購置了一座小院,這番就讓岳母大人搬了過去,如何?」

  蘇小蘭一聽,連忙道:「這如何使得,我在此已然習慣,謝過王爺了,民婦擔當不起!」

  雲王爺大大咧咧道:「有本王保著,青城派誰敢對本王的決斷有微言,本王便料理了他!」心中一轉,卻明瞭這蘇小蘭的用意,怕自己女兒只是得他一時的寵愛,若是有一天被冷落了,她母女二人的處境便更加的狼狽不堪!

  想至此,雲王爺也不禁放柔聲音道:「這院落是愛妃自個掏著銀子購置的,本王也就是遣了人手置辦而已,岳母大人儘管放心,就算承了愛妃這一片孝心!」

  桃花眨眨眼,心中對這妖孽還是感激得緊。至於蘇小蘭,王爺話已至此,自是不便再諸多推拖,這傷心之地,她早想離開!

  山下的院落清淨雅致,福泉還招來了幾個丫鬟僕役,幾人清清靜靜,舒舒服服在這新院子裡吃了一頓團圓飯!

  桃花桌底下一擰雲王爺那可憐的大腿根,靠近低聲道:「我最恨別人用我的錢討好我!」雲王爺低聲笑了笑,附和道:「那是那是,為夫最喜用自己的銀子討好娘子!」桃花這才化擰為撫,摸了摸雲王爺的大腿,滿意一笑。

  夜幕初降,此刻的青城主殿裡宴席已擺,人聲鼎沸,一片熱鬧。

  青城門主,兩位夫人,兒子和兩個女兒已然就座,雲王爺和桃花也如期而至!

  見到這雙璧人,男的倜儻女的嫵媚。一時間眾人都有種錯覺,那小院裡的狼狽小女果真是眼前這個高貴美麗的女子麼?

  向佳月和向佳珠心中一動,很快便靜下心來。雲王爺身份再高貴,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褲子弟而已。對她們江湖女子來說,一個武功高絕的蓋世英雄,才是一輩子的良人佳侶。

  杯光盞影,酒過三巡後,向勇賀看著細心為桃花布菜的雲王爺,心中終於還是有了決斷,開口道:「今夜還有一事與大家相商!」

  頓了頓,繼續道:「此番比武招親,除了為佳月,佳珠擇得良人外,還有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目的。青城一派,除了業豪以後繼承我的掌門之位,青城還有一個超人的位置,長老一職!」說到長老,向勇賀一臉的敬意:「我們青城這一代的長老,是我的兩位師叔祖,老祖宗才是我們青城真正隱藏的力量!這些日子,兩位前輩已經出關,也要為下一屆的長老定下人選,而這長老一職,便會在我們青城內門子弟中擇出!佳月,佳珠以後的夫婿,只要你們夫妻二人能夠技高一籌,自然可以接受老人家的指教,成為下任鎮派長老的人選!」

  這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一說,除了那還一個勁給桃花夾菜的雲王爺,全場鴉雀無聲!只是向勇賀的話還沒說完,聲音更加嚴肅:「而且,兩位長老也傳下話來,下一任的長老,也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天玄劍的擁有者!」

  話音剛落,依舊除了雲王爺,其他幾人已經相繼低呼出聲。未來掌門向業豪甚至都有點羨慕自己的妹妹。那可是五大奇兵的天玄劍哪!向佳月,向佳珠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滿滿的自信。兩人半斤八兩,就看誰的夫婿能夠技高一籌了!至於那對武功低微的桃花夫妻,已經被自動摒除在外了!

  向勇賀看向桃花,沉吟一會便道:「你一直未入宗譜,如今也貴為王妃,自然也不能落下,但是否能夠參與競奪,還得老祖宗說了算。我替你安排了機會,你和老祖宗見上一面,若是能得到老祖宗的首肯,那便是我青城派的內門弟子了!」

  向桃花不卑不亢,低聲應是!

  這一趟家宴吃得是各懷心事。桃花和妖孽一回屋,桃花就不禁出口感歎:「這內門子弟我不稀罕,只是那天玄劍,嘿嘿,姐剛好缺柄趁手的兵器,這就送上門來了!」

  回頭看了一眼在那翹著二郎腿坐著的雲王爺,長歎了一口氣:「沒有希望哪,你說他怎不是比誰嗓門大,誰喊得過咱家王爺!」

  雲王爺一聽不依了,嗖地一下站起來:「娘子說的是什麼話,老子站在哪,誰敢動老子,老子就斬了他命根,砍了他腦袋,滅了他全家!老子一出場,那就不戰而屈人之兵!誰能達到老子這個境界?」

  向桃花搖搖頭,也不反駁,歎道:「別說能到你爭我搶那天,光是讓那老祖宗給認證一下,估計我也過不了關。要不那向大掌門能那麼好心,把這消息給道了出來,還不是怕得失了你,和那老祖宗也該早就合計好了!姐就是一個炮灰式的悲劇人物哪!」

  雲王爺湊了過來,道:「娘子很想搶搶去?」

  向桃花雙手交叉在胸前,恨聲道:「我做人是有目標的!」

  雲王爺一臉好奇狀:「說來聽聽?」

  桃花看了王爺一眼,甕聲甕氣道:「咳,我的目標便是,夫君最聽話,天天有錢花,功夫頂呱呱,欺負我的人都說,下次不敢啦!」

  噗嗤一笑,雲王爺慢條斯理道:「娘子好志向!如今這前三條可都成真了,剩下這最後一條,依為夫看,娘子靈氣逼人,貌美如花,這兩個老傢伙一見到娘子,定會驚為天人,刮目相看!」

  「去,去,去,說的比唱的好聽!得了,想多了鬧心,洗洗睡了實在!」

  那天夜裡,睡得跟豬一樣的向桃花沒有發現身邊的妖孽突然不見了!

  而此刻在那後山的巖洞裡,青城派的禁地,兩個童顏鶴髮的老人正盤膝坐著,閉目養神。

  就在此刻,一個穿著黑色緞袍的男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巖洞裡,直到他輕笑一聲,兩個老者才突然睜開雙眼,眼底隱藏不住極致的驚訝!

  以他們二人的功力,竟然有人來到這巖洞之內還毫無所覺,直到敵方出聲方才知覺,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若是對方心存歹意,自己二人,豈不已經被暗算了個徹底!

  兩人均起身站定,看向眼前的男子。

  筆挺修長的身材,一身紫黑長袍襯得整個人愈發的冰冷寒冽,負手而立,整個巖洞,連那洞壁碩大的夜明珠似乎也在此人出現之時暗淡了下來。

  直到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兩個老者驟然大驚失色。這男子臉上罩著一層薄薄的紅玉面具,玉質上似乎有隱隱光彩流動。

  如暗夜之火,點燃這幽冷深寂的巖洞。

  兩名老者,不約而同顫抖著聲音道了句:「雷炎山,聖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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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1234kimo 發表於 2012-6-16 01:01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6-16 10:26 PM 編輯

第二十八回

  向文,向武確確實實是青城山最具有震懾力的隱藏力量。兩個接近百歲的老人家,是現任掌門的師叔祖,一直閉關修煉,一身的功力已達化境。此番出關,雖說天下太平,武林中也鮮有紛爭,但畢竟也是時候選擇下任的長老,悉心教導。自己輔佐了三代掌門,也可以功成身退,讓年輕一輩馳騁天下。

  見到這個紫黑長袍紅玉面具之人,兩人心下大驚。

  若是年輕一輩,估計一時間也反應不來。三百年來,關於這個面具的傳說,流傳至今,大家記得的便是那令天下人趨之若騖的五大神兵利器,已然不會有人記得,這五大神兵利器的出世之地,傳說中武學的起源,鑄器的聖地,雷炎山脈!

  鑄器,必不可少的便是火!天下奇石異鐵多不勝數,但尋常的火卻並不一定能夠將之溶解重鑄,至於鑄器的過程,火候的掌握,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所以雷炎山脈的傳人便是世間首屈一指的鑄器大師。因為雷炎山脈的傳人,不僅本身天賦異稟,而且修習的更是超乎尋常的霸道功法。

  這功法兩人自然不是十分知曉,但傳說中,每一任雷炎山脈的傳人都是在那雷炎山的地底中成就一身的奇異功法。而那雷炎山脈周圍,就是一身功力超凡脫俗的武者,全力施為,也抵擋不住那能溶解一切的灼熱氣息,更甭提能夠進入那地底之中,一探究竟!

  傳說中能夠從雷炎山脈的地底中成就功法並活著出來的人,便是雷炎山脈的聖尊,聖火至尊!

  如果僅僅於此,雷炎山脈還未能成為一個傳說,超脫於世間其他門派。

  雷炎山脈所鑄造的兵器,無一不是萬中無一,萬金難買的絕佳兵器。所以這兩百餘年來,雷炎山脈憑借鑄器,成為無數武林中人的大債主,從中斂取的武林各家各派,野修高手的絕學無數。而最最重要的是,每一任的聖火至尊,都是玩火的祖宗,其難纏恐怖程度,放眼天下,無人能及!這才是雷炎山脈真正恐怖的地方!

  但是,這雷炎山脈淡出武林已經有百餘年的光陰,流傳下來的便是為世人稱頌的五大神兵利器。

  而傳說中,這五大神兵,乃當年雲王朝的第一任皇帝親臨雷炎山脈,不知道以何代價,讓雷炎山的第一任聖尊為其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為屬性,分別鑄造了雷炎刀,天玄劍,九黎鞭,枯元弓,還有破塵錘。傳說中只要集齊這五大神兵,便能曉得這雲王朝的龍脈所在,左右雲王朝的氣運盛衰!

  而後因為和西部沁勒王朝的紛爭,這五大神兵隨後也流落民間,一直都蹤跡不明。他青城劍派的先輩,偶得天玄寶劍,此劍也被奉為青城的鎮派至寶。

  向文向武這一瞬間轉過的念頭無數,關於雷炎山脈的傳說似乎又歷歷在目。對視一眼,很快便平靜下來。

  這如火焰般流動的紅玉面具,確實是雷炎山脈聖尊的招牌面孔。只是歷經這麼多年,誰能說得準?

  向武臉色一沉,便道:「閣下深夜造訪我青城禁地,究竟有何指教?」

  那紫袍男子輕笑一聲,「本尊聽聞近日青城劍派有大喜事,閒來無事,便來瞧個熱鬧。這一路上來,聞到我雷炎山脈的氣息,這不就冒昧進來轉轉!」

  這聲音清朗,並不蒼老,言語中頗多調侃,向文向武臉色頓生不悅。

  向前一步,向武寬寬的長袖鼓了起來,喝道:「閣下難不成欺我青城無人!」言罷,鼓起的長袖朝前一揮,頃刻間,一股極強的氣流已經朝黑衣人襲去。

  獵獵風聲,似乎在這巖洞裡已經形成了一股急旋而上的卷風。

  那紫袍人依舊一聲輕笑,期間雙手十指如彈琴般輕輕一撫,那卷風便順著他的手勢,幾個迴旋便向那巖洞頂衝去,只聽得啪啪幾聲,竟然是巖洞頂那顆最大的夜明珠,已然化為粉末。

  向武向文大吃一驚,這一招過去,料想這紫袍人就算接下,也當要硬扛上一掌,沒有料到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十指如流雲般傾瀉而過,這傾盡八分功力的一招便化在無形之中。

  這邊吃驚還未結束,只聽得那紫袍人的聲音在暗沉下來的巖洞中傳來:「黑燈瞎火的,只靠著兩顆小小的夜明珠照明,兩位定然諸多不便,也罷,本尊就先讓你這方天地亮堂起來!」

  這紫袍人說完,只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指尖竟然浮現出一抹妖異的火焰。不同於尋常的火焰,這黑衣人指尖的火焰,紫得炫目!在此刻略微陰暗的巖洞裡,如同煉獄追魂的鬼火,讓人驚心動魄!

  這紫焰一亮,只聽得辟啪幾聲,巖洞裡原本二人備用的燭火全數瞬間點燃!一時間火光搖曳,照出了向文向武呆滯的目光!

  紫焰代表什麼,他們兩個此刻上下翻騰的心一清二楚。

  眾所周知,雷炎山脈的功法分四層。第一層,紅焰;第二層,金焰;第三層,藍焰;第四層,紫焰!

  能夠修習到最後一層,似乎就只有雷炎山脈第一任老祖宗。正因為如此,由他親手鑄造的五大神兵利器才這般的珍貴,因為自那以後,雷炎山脈為世人所知的傳人,沒有一個能夠達到紫焰的境界!

  如今,紫焰重現人間,這代表著什麼,二老不敢斷言。唯一能斷言的便是,這確實是傳說中的紫焰聖火,因為這小小的火苗,所散發的熱量,讓相隔幾丈的他們仍然感到那一絲灼熱的氣息。

  向文向武恢復心情後,第一個浮現起來的想法讓二人有點忐忑,這聖尊莫不是為了討要天玄劍而來?

  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向文向武正正經經行了一禮,拱手道:「聖尊大人遠道而來,向文向武方才得罪了!」雖說年齡上他們年長許多,但武林中人,實力為尊,更何況是雷炎山脈這般強悍的存在。

  那紫袍人似乎心情很好,道了句:「本尊不喜這些繁文縟節,免了這些俗禮!本尊此次前來,確有一事相詢!」

  向文向武苦笑一聲,終究還是為了天玄劍而來的麼?口中卻仍然中規中矩地道:「敢問尊者大駕光臨,所謂何事?」

  紫袍人逕自走到這巖洞裡的籐椅上坐下,翹著腿,輕笑道:「你們兩個小老頭的心思,本尊清楚。放心,本尊不是為那天玄劍而來,相反,本尊還想著它能繼續呆在青城,因為,你這青城劍派裡,有個弟子,很合本尊的胃口!本尊甚是喜歡哪!」

  向文向武一聽,放下的心又提起來,只是這次,不是惶恐,而是高興!本派裡有哪個弟子這般福澤深厚,能得到這代聖火至尊的青睞有佳?

  紫袍人掃了掃袍角,漫不經心地道:「我看著這青城門主的三女兒向桃花倒是挺順眼的,這女娃靈氣秉性俱佳,這個性嘛,」紫袍人又一聲輕笑:「著實有趣得緊,不若那些自視過高的名門弟子,也不若那忸怩彆扭的尋常女子。」

  向文向武對視一眼,皆感茫然。

  據他們二人所知,這向勇賀只有一子二女,而且他們也都見過,確實是人中龍鳳,天賦極佳。兩個女娃都是佳字輩,怎的從未聽過向桃花這個名字。難不成是這紫袍人弄錯了,是門下其他人的子女。不過只要是內門子弟,那便還是自家人。哦,不,不,應該說,即使不是內門子弟,也勢必要籠絡進來。

  紫袍人眉一挑:「怎的,難不成是我弄錯了,向勇賀那老頭子沒有這個女兒?」

  向武一聽,立馬道:「青城弟子讓尊者青睞有佳,是青城上下的無上榮光。尊者大人的眼光毋庸置疑,老朽這次出關,當好好教習這名弟子,定不辱沒了尊者大人的讚賞有加!」

  這話說著,心裡卻暗暗嘀咕,這尊者一走,定要弄清楚這向桃花是哪個後輩的門下,竟有如此出色的弟子,要好好關注才成!

  紫袍人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還不滿意,輕咳了一聲,站起身來,朝著洞口走了幾步,才回過頭來道:「這桃花兒就先有勞兩位悉心教導,改日本尊回來,再給這女娃做上一柄趁手的兵器,你這摳門的青城劍派,也就是這天玄劍湊合。本尊先走一步,今夜叨擾了!」話音一落,身子一晃,已然消失!

  向文向武此刻真的是難掩眼中的狂喜!一位已經修煉出紫焰的尊者,他煉製的兵器,那便是繼五大神兵之後的又一柄絕世兵器。最重要的是這兵器,最終花落青城!

  聽這尊者聲音頗為年輕,兩老對視一眼,搖搖頭,收起心中原本以為這尊者對那叫桃花的弟子動心的心思。雷炎山脈的尊者,或者也只有如今天下第一美人,離塵仙宮的少宮主水年若,方才配得上吧。青城這弟子,若是能得尊者喜愛,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好事了!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向勇賀就急匆匆趕往後山。聽下人說兩位老祖宗今日一早便出了閉關的地方。這方,他也吩咐了手下的丫鬟,讓桃花也跟著起身前往後山禁地。難得兩個老祖宗有個空閒的時間。

  桃花正睡眼惺忪,就聽到門外福泉的聲音:「王妃,向掌門請您起身隨著丫鬟到後山禁地,見那青城的老祖宗。

  歎了一口氣,向桃花正要起身,才發現那雲妖孽的腳正緊緊地盤住自己的腿,使得自己難以動彈。

  好不容易掙脫開來,向桃花順腳踹了雲王爺一下,低聲暗罵道:「難怪我昨夜裡夢到跟土匪打了一個晚上的架,除了拚命射我的暴雨梨花針,這腳就跟在地上扎根一樣動不了,鬱悶死我了,我的連環十八踢,佛山無影腳,飛毛腿導彈壓根都沒得施展出來!」

  氣哼哼地下了床,口中還是唸唸叨叨:「這向老頭,起得比公雞還早,姐憋了一個晚上的氣,憋得連尿都要逆流了!整個晚上,一個美男沒夢到,一大清早還要去見三個要挑你毛病的老男人,這氣真夠逆的!」

  這番說著,突然後頭有雙手環住了她的腰。



第二十九回

  雲王爺的臉已經湊了過來:「娘子,為夫昨夜倒是做了個好夢,夢見娘子旗開得勝,風騷無限哪!話說娘子都想夢到何等美男?」

  向桃花乾笑一聲,道:「呦,那肯定就是咱家王爺這般風流倜儻,誰看了誰提神的男人唄!女人見了想做你冤家,男人見了定把你當仇家!」

  雲王爺舔著臉,道了句:「這般說來,娘子便是為夫的冤家了!要不,娘子多看為夫幾眼,提提神再去不遲?」

  向桃花汗了一把,磨蹭了好一會,方才逃離了雲王爺那個魔障,隨著丫頭朝後山禁地趕去!

  向文,向武已經走出了巖洞,就在那後山的一處清幽之地,平日裡兩人出關之後,閒暇之餘品茶下棋的竹椅上坐定。

  向勇賀來到,心中便頗為驚奇。原因無他,兩個老祖宗今日的心情看起來是大好,幾乎是好到喜逐顏開的程度。

  按下心中的驚奇,向勇賀中規中矩地給兩個老人家行了禮,請了安!

  向文一臉的笑意,道:「勇賀啊,你來得正好,老夫正有事情要問你!」

  向勇賀連忙應是。一邊的向武卻開口了:「大哥,你就別這般急著問,好歹也問問勇賀,今日這般早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大事相商!」

  向文哈哈一笑,道:「沒錯,沒錯。勇賀你先說。」

  向勇賀驚疑不定,還是開口了:「前幾日和兩位老祖宗說了,可能會帶上一名弟子上來給老祖宗瞧瞧,看能否成為內門弟子。今日難得老祖宗有個空閒,我便吩咐了她上來!」

  「哦!」向文向武一聽,著實興趣不大。當初向勇賀提及之時也是模糊隱晦,可惜兩人現在滿腹心思想的便是那聖尊看中的弟子向桃花。

  向文還是開口了:「這弟子師承何人?姓甚名誰?」

  向勇賀一臉尷尬,正要開口,就聽到那邊一個清脆的女聲吆喝著:「唉,有沒有搞錯,荒山野嶺,與獸為伍,兩個老人家就在這樣的地方養老,一點尊老愛幼的優良品德都沒有,作孽啊!」

  向勇賀臉一黑,喝道:「胡說什麼勁,還不趕緊過來!」

  向桃花這才扭扭捏捏,嘟著嘴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抬眼一看,除了那個臉黑得跟被雷敲了一樣的向勇賀,兩個老人家倒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樣子。

  向桃花略微躬了躬身子,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見過兩位老祖宗!」

  向文,向武自然也聽到向桃花的吆喝聲,不過兩個近百歲的老人家倒也就覺得好笑而已,並未有多大的不滿,依舊道了句:「小姑娘,既然是要成為內門子弟,那就趕緊地,把你最厲害的一招使出來讓老夫瞧瞧!」

  向勇賀心中一笑。桃花從小沒有接觸過正規的武學修煉。這三腳貓的功夫,只要一使出來,便暴露個徹底。老祖宗估計一瞥,就沒心思看下去了!

  向桃花合計了下,弄玉決的招式,這兩日,她又學了一招炫的,叫追風逐日。只是,這對敵的妙招,自個施展,效果欠佳啊,還得有人配合!

  於是向桃花怯生生地道:「我這招施展,勞煩兩位老祖宗賞賜點掌風!」

  「放肆!」向勇賀大喝了一聲,這丫頭簡直無法無天,竟然還要老祖宗陪著她耍!

  向文倒是笑了笑,道:「無妨,年輕人無所畏懼,是好事!」言罷,向文大袖一揮,一股掌風已經迎向桃花!

  向文出手很有分寸,氣勢雖大,但實則並不猛烈。只是這一陣掌風,還是刮起了地上片片枯葉。

  向桃花眼神一凝,第一次有高手這樣陪著對練,心裡興奮莫名。

  芊芊素手一揮,如同帶了靈性的蝴蝶一般,穿插在那樹葉中,只看得桃花那手指輕彈,那偌大的掌風,捲起的落葉,順著桃花雙手的走勢,翩翩起舞。

  不光是向勇賀,向文,向武此刻眼睛圓瞪著。

  這招式,分明就是昨夜裡雷炎尊者化解他掌力擊碎夜明珠的一招!雖然這女娃的功力尚淺,威勢自然比不上那強悍的尊者。可招式的精妙,這女娃使得是淋漓盡致!

  等到那最後一片樹葉隨著桃花靈巧的手落地之時,向文向武方才收起一臉的驚詫,只是神情卻愈加的溫和,問道:「小女娃,你這招式並非青城劍派的招式,是從何處習得?」

  向桃花愣了愣,實話自然是不說的,好歹杜撰一個強大的師父,沒事拿出來顯擺顯擺嚇唬人,一毛本錢不用花,效果槓槓滴!

  於是向桃花咳了一聲,略帶猶豫地道:「老祖宗問起,我也不好隱瞞,這招式的,嗯,是一個前輩教的!」

  向文向武一聽,更是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地追問道:「女娃,你是青城何人的門下,叫什麼?」

  這會向勇賀不禁站出身來,拱手略帶尷尬地道:「回老祖宗,她是勇賀和婢女蘇小蘭生下的女兒,一直未入宗譜,自然也沒有見過老祖宗。她娘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向桃花!」

  這向桃花三字剛落,向文向武啪地一下立馬站了起來,喊了一句,「女娃,你就是向桃花?」

  桃花一邊瞧著,一邊腹誹:我叫向桃花又不叫爆菊花,這兩個老屁股怎地這麼激動就自動彈跳了起來。想歸想,桃花還是答道:「向桃花就是我,沒錯!」

  向文向武一聽,喜不自勝,回頭看著向勇賀一臉愕然,氣憤地一揮袖。

  桃花看得是莫名其妙,難不成姐這招式,竟然精妙到讓兩個老人如癡如醉,心生敬仰,激盪不已,難以自控?

  這邊想著,向文已經走進了桃花,道:「小桃花,以後若是見到那前輩,可不能諸多放肆,好好跟隨前輩修煉!」

  桃花眨眨眼,這些人今個兒是怎的了?對姐好得讓姐如今想從容地撒泡尿都覺得有壓力!跟隨前輩?自己如今跟的人就是雲妖孽,要對他客客氣氣,不能放肆,還要隨他好好修煉,修煉啥?床上功夫?可惜那廝的擎天柱歪樓了!

  這邊桃花自個想得天花亂墜,口中還是乖乖道:「那是必須滴必須滴!跟著師傅走,夜路不怕狗,跟著師傅混,扁人不用棍!」

  向文一聽,繼續問道:「你這功夫,那前輩可曾說應用什麼兵器合適?」這會連向武也豎起了耳朵聽。只剩下那一臉懵懂的向勇賀不知所謂。

  桃花一愣,如今她是自動把雲妖孽和那臆想中的師傅掛鉤,於是很自然便道:「哦,他說了,這世間兵器就是一堆破銅爛鐵,改日,再給我找柄趁手的!」

  向文向武一聽,相視而笑。那笑容,看在桃花的眼裡,就好像剛逛完窯子出來一樣的心滿意足!

  向文連連點頭,道:「好,好,小桃花,今日起,你便是我青城劍派的內門弟子,老夫會時時督促你的修煉,可要認真一點!去吧,不用在這陪我們兩個老頭子嘮嗑!」

  桃花一笑,趕緊應道:「謝謝祖宗爺爺。」回頭瞥了向勇賀一眼,轉身離開!

  向勇賀實在忍不住,問道:「老祖宗,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向文走回籐椅坐下,方才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向勇賀!

  向勇賀這一聽,大驚失色,出聲道:「此事當真?」向武眼睛一瞪。向勇賀不由低聲道:「只是這聖火至尊如何會與桃花相識?」

  向文道:「往事不究,如今桃花深得尊者喜愛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們能做的,便是好好教習桃花,能和尊者拉上這絲關係,對我們青城的將來,大有裨益啊!」

  向勇賀一聽,不喜反憂,垂頭道:「老祖宗,晚了,晚了啊!」

  向武站起身來,喝道:「混賬東西,此話怎講?」

  向勇賀低頭道:「桃花已經是雲王朝三王爺雲橫熙的三王妃。這次回來,也就是為了兩個姐姐的比武招親而來。我看她與那三王爺,感情甚是親密。桃花,已經是潑出去的水,成了雲王室的人了!」

  這次連向文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來:「勇賀,你怎的糊塗至此啊,這女娃靈氣逼人,貌美如花,秉性純良,你怎的就這般不待見他,江湖兒女,理應不拘小節。你竟然迂腐至此!」若是桃花在此,定會爆笑出聲。這向文說的話,竟然與雲妖孽的預言不謀而合!

  向勇賀苦笑道:「雲王朝到青城提親,原本對像便是珠兒。老祖宗你也知道,我們武林向來不願和朝廷親近,這珠兒我自然也不捨得讓她委屈在那深宮大院裡。所以,便李代桃僵,讓桃花頂了上去!「

  向武沉吟一會,便道:「而今之計,便要傾盡全力,讓桃花留在青城!」

  向勇賀一臉的不解:「老祖宗,這桃花已經是雲王爺的人,如何能留在青城!」

  向文點點頭,道:「自古皇室弟子,能有幾分真心?今日對小桃花有情,也只是一時情動而已。只待新鮮過後,有了更美的女子,小桃花也就是被冷落的命。桃花的夫君,只能是我們青城的自家人,或者是能夠籠絡的江湖青年才俊。如今,我們只能想些法子,讓他們二人早日情斷義絕!」

  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向勇賀:「雲三王爺當初提親的對象是珠兒,不定對珠兒有意。等比武招親過後,你擇機和珠兒談談。唉,這次的招親,桃花兒也要算上一份了!」

  三人各懷心事,低頭不語。

  那頭桃花已經蹦蹦跳跳回到了院裡。雲王爺正翹著二郎腿在院子裡品酒!

  這一見桃花回來,雲王爺便晃晃悠悠迎了上去,道:「娘子,如何?」

  向桃花頭一甩,趾高氣揚道:「還用得著說麼?我向桃花向來以色動人,以德服人,以功夫,」向桃花握起一個小拳頭,接著笑嘻嘻地道:「忽悠人!唉,人漂亮,性乖巧,功夫又妙,兩個祖宗爺爺見到我,那是如獲至寶,愛不釋手哪!」

  雲王爺欣慰地點點頭,道了句:「算兩那隻老烏龜識相!話說娘子哪,他們都跟你說了什麼?」

  向桃花拿了個糕點塞進嘴裡道:「我胡編亂造了一個師傅,他們竟然信以為真,還讓我要好好追隨師傅。我有弄玉決,不缺師傅,就缺件趁手的兵器!」

  雲王爺一把攬過桃花,道了句:「娘子如今福星高照,在那比武之前肯定能得到一柄趁手的兵器。」

  向桃花搖搖頭,一臉苦悶地道:「難哪!」這弄玉決乃青玉道姑所創,青玉道姑的兵器是一把拂塵。也難怪桃花唉聲歎氣,這世間,有誰花心思用上等的材質做一支拂塵當兵器?而且,想起來,向桃花也希望這拂塵能改良一番,要不一個尋常女子,拿著拂塵打架鬥毆,還委實有些突兀!

  雲王爺的聲音又在桃花的耳邊響起:「娘子,夫君有了,銀子有了,功夫有了,這兵器也就不遠了!為夫給娘子作保,娘子定能得到那稱心如意的兵器!」

  向桃花自是沒把雲王爺的話放在心上,也自然不會看到雲王爺那眼光一凝,說話的口氣已然沒有平時的打趣調侃,而是許下諾言般的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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