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喵 -【我在戰場上搞後勤】《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3-1-24 06:23 PM 編輯【書名】:我在戰場上搞後勤[無限]
【作者】:三花喵
【內容簡介】:
高玩婁五熬夜通關了內測手游《無限戰爭》,在一眾通關獎勵裡選擇了最實用的全技能覺醒。
不料一覺醒來,游戲開服,全球變戰場,各國古代暴君侵略現代文明, 一旦所有被標記為戰場的空間全都失陷,現代人將淪為奴隸。
婁五看了眼自己的技能欄:炊事,治療,繪圖,隱身,製甲,觀星……
她毅然報名參戰。
一句話簡介:保家衛國,從通關游戲做起
立意:術業有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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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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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甜鄉裡,婁五夢到自己身穿銀色鎧甲,威風凜凜。
舉弓搭箭間,一箭射落了敵軍的戰旗,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冷風吹過,她在戰場上裹緊了棉被——
棉被?
阿嚏。
婁五睜開眼,盯著灰蒙蒙的天空發呆。
一隻漆黑的烏鴉哇哇地叫著飛過。
等等,她臥室的房頂跑哪去了?
再一看四周圍,好家伙,連牆都塌了一堵。
整棟房子仿佛火災現場,只剩下一片廢墟。
要不是她已經從軍校畢業了,險些以為自己是在大型軍事演習現場進行期末考試。
到底怎麼回事?
婁五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二樓最後這半邊地面也塌陷。
在焦黑的半截衣櫃下找到唯一一套還算完好的軍綠色校服穿上,剛好一陣疾風刮過,吹得屋體搖搖欲墜。
她當機立斷從沒牆的一面跳了出去,就地一滾卸掉力道。
身後轟隆一聲,頑強堅持到她凍醒的二層樓徹底坍塌,只差半秒她就會被壓成一張肉餅。
婁五坐在草地上鬆了口氣,眼前忽然浮現出一行文字提示——
【《無限戰爭》正式開服,全球戰場化,請年滿十八歲的倖存者盡快到附近營地報名參戰。】
婁五:「……」
全球戰場化,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
半小時後。
她小跑著在小區裡繞了一圈,發現現代文明已然十不存一,遍地焦土,斷壁殘垣。
這個地段離市中心略偏,建築商將幾千畝地打造成江南園林,只在小橋邊、流水旁、竹林下點綴少量風格迥異的獨棟別墅。
原本住戶就不多,眼下更顯荒蕪。
基本上實現了出門靠走、通訊靠吼的大退步。
婁五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匪夷所思的真相。
因為她昨晚熬夜通關了一款尚在內測階段的手游,名字就叫《無限戰爭》。
背景是古代文明大舉侵略現代文明,意圖取而代之。
玩家作為現代幸存者,需要不斷地進入初、中、高級戰場上和敵軍對壘,逐一收復失土,將入侵者驅逐出境,否則終將淪為奴隸。
游戲開場動畫裡,那廢土末世的荒涼感和眼前所見如出一轍。
一天之前她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學成後首次為國爭光,竟然是以玩游戲的方式。
咕嚕嚕。
肚子裡傳來想吃煎蛋餅、水晶燒麥、蔬菜沙拉再配一杯無糖豆漿的吶喊。
她在廢墟下翻了半天,驚喜地找到一個烤焦的蘋果,皺巴巴的,個還挺大,另外還有一整包威化餅乾,巧克力味的。
過去那些軍事演習動輒七天半個月,作為狙擊手,餓肚子常有的事,有的吃就不錯了。
她把威化餅乾珍而重之地塞進懷裡,拿起果子在衣服上蹭了幾下,啃吧啃吧吃完,動身前往距離這裡最近的營地。
**
筆直寬敞的柏油路變得坑坑窪窪。
行人不論男女老少,皆是神色匆匆,看樣子大家都是奔最近的營地而去。
婁五憑空劃出系統界面,一路走一路摸索。
因為是手游變全息,整體功能重合度高達90%,到達目的地時,她已經熟練掌握了新的操作方式。
營地不大,由一百頂簡陋的帳篷組成,周圍紮了一圈及腰高的木柵欄。
別看這木柵欄簡陋,上面卻有系統附贈的安保功能,無異於三步一崗、十步一哨,能有效防止倖存者落選後溜進去順手牽羊,甚至乾脆連帳篷一併拆走。
南邊向陽處開出一道大門,門上懸掛木牌:保衛國土,人人有責。
門邊上擺了一桌一椅,椅子缺了半條腿,用碎磚頭摞起來墊著,桌子一角貼了張廢報紙,上面寫著兩個紅色的大字:招兵。
倒春寒的清晨,風冷刺骨。
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裡外裡拐了幾道彎兒,婁五徑直走到隊尾,搓著手哈了口熱乎氣。
冷。
但她好歹有身衣服,排在她前面的大哥光著膀子披張涼席。
看得她更冷了。
**
營地最初無主,誰先佔領算誰的。
經營得好可以升級,經營不善則會解散。
玩家住進營地就算正規軍,一級營地由系統每天提供一頓午飯,於是後來的人為了一頂漏風的帳篷、一碗稀粥,只能俯首聽令。
亂世之際,人不如狗。
「憑什麼不要我,他就行,你們搞歧視嗎?臭不要臉,大家給我評評理!」
剛被拒絕的矮個男青年大喊一聲,引得所有人豎起了耳朵。
負責人通常都是營地之主,被指著鼻子罵自然沒好臉色,聲音冷硬地解釋,「抱歉,因為只有一百個名額,營地未來的發展和倖存者的戰功掛鉤,我們必須挑選身強力壯、在戰場上有優勢的人。」
婁五覺得這聲音莫名耳熟,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她大學在國外念的,更準確地說,是她過六關斬六將,贏得了一個軍校間的特殊交流學習名額,上個月才畢業。
因為學校實行嚴格的軍事化管理,這幾年她無異於神隱,和老同學早沒了聯繫。
就連入坑這款游戲,也是因為它被戰略學教授布置為平時作業,否則她根本沒空摸魚玩手機。
國服開得晚,進度推得相對慢,她注冊的是外服,而且是截至昨晚唯一的一個99級通關玩家。
須知《無限戰爭》的升級方式很特別,一共九十九個戰場,每勝一場升一級,輸了會有降級懲罰。
她這99級可是連勝。
但凡輸過一場,通關時最高都只能達到98級。
光憑戰場經驗豐富這一點,她就有信心被留下。
**
吵嚷聲很快被壓下去,矮個男青年在一排彪形大漢的怒視下罵罵咧咧地走遠。
考核的速度不快不慢,前面的人剛走,隊尾立即又有人排上來,隊伍的長度不減反增。
第一縷陽光灑下時,婁五身體回暖。
同時,她也終於挪到了負責人的桌前。
「你好,請問有什麼特長——」負責人做完記錄抬頭,清冷的聲音突然卡頓。
「婁五?」
他握緊手中充作筆的碎磚,微微皺眉,「你這幾年在哪裡,為什麼不去學校報到?徐媛說你家裡負擔太重,輟學去打工了,既然有困難,為什麼不來找我?」
婁五:「……」
難怪她覺得這聲音耳熟,原來是和她交往一個月就變前任的羅昱。
婁五輕挑眼尾。
這人一如四年前,即便說著關心的話,眉眼間也透著一股冷漠疏離。
大約是出身不錯,又是學霸加校草,習慣了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的感覺,很難下凡了。
但輟學打工是什麼鬼???
當初她真是腦子抽了,才會覺得冷漠是種魅力。
現在想想,高考後會接受他的告白,完全是習慣使然,畢竟當了三年的同桌,她從沒拒絕過他的要求。
當然,都是要求她刻苦學習、努力上進那種。
她也的確因此,從高一的學渣一路逆襲到高考時的名列前茅,還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名牌大學,說起來還要感謝他。
雖然最後也沒去報到吧,婁五自嘲一笑。
過去已去,她要向前看。
前面有帳篷。
她壓下掉頭走人的衝動,平靜地說:「你好,我要報名參戰。」
**
羅昱被婁五禮貌疏遠的態度弄得一愣。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高中時的婁五雖然貪玩好動,卻又很聽話,讓改就改,他送給她的《五三》,她哭著也要做完。
似是猜到了原因,他忽然神色不悅,「四年了,你還沒鬧夠嗎?徐媛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小時候的恩人,我只是把她當妹妹而已。」
女孩溫柔的聲音隨即傳來,「是啊,我當時被追求者騷擾得不行,一時情急才求羅昱幫我演一場戲,他好心幫我,是你誤會我們了。」
徐媛走到羅昱身旁停下,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婁五,你要加入我們這支正規軍嗎?」
婁五沒想到時隔多年,迄今為止唯二讓她膈應的人,居然一見就是倆。
她不禁哂然,「不了,你們報紙上這『招兵』倆字還是用磚頭寫上去的,窮成這樣,可能還不如我輟學去打工。」
說話間斜睨徐媛一眼。
徐媛沒想到,她千叮萬囑為了婁五的面子這事得保密,羅昱卻一個照面就把她賣了,得體的笑容微微開裂。
婁五嘴角微翹,當面拆穿她,「我跟你早就絕交了,再敢給我胡亂造謠,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欣賞完徐媛那副徹底扭曲的表情,她轉身欲離開。
羅昱騰地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再使性子了,現在這種局勢,不加入我們你還能去哪兒?」
徐媛死死盯著兩人的手,咬了咬牙,也跟著輕聲勸了句,「是啊,你不喜歡我不要緊,我和羅昱都是內測玩家,國服第一50級,我們倆都是48級,除了留下,你還能去哪兒呢?」
婁五此時只想說,去你媽的。
這帳篷老娘不要了。
**
婁五跑出營地躲在一處廢墟裡,無聊到低頭數搬家的螞蟻。
身為交流學校偵察系歷年來專業課成績最高的畢業生,每到一個地方立刻查看地形、尋找藏身之地,早已成了她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只要她不想出現,就沒人能找得到她。
哪怕,她此時就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
追出來的羅昱四處瘋找,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本就冷漠的聲音裹挾著極力克制的憤怒,讓人聽了心裡發毛。
「婁五,你不是十八歲了,別這麼幼稚!當初你說走就走,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現在就跟我回去!」
婁五撇嘴,心說你才幼稚,就是想過你的感受,才特意讓你不爽到死啊。
就像現在一樣,呵呵。
一打岔忘了數到幾,從頭再來。
耳邊的喊聲持續不斷,忽遠忽近。
直到羅昱將附近搜了個遍仍一無所獲,被徐媛好說歹說地勸走,婁五才站起來舒展一下肢體,劃出系統界面,在地圖上尋找下一個營地。
晚上估計有雨,她得抓緊時間。
手游時代只要開啟「允許定位」功能,屏幕上就會掃描出真實的附近地形,同時出現無數圓點,紅色代表戰場,綠色代表營地。
現在變成全息不過是圖像三維立體,可以旋轉視角查看,其餘的大同小異。
戰場上的勝負規則很簡單。
敵我雙方開局各有一處大本營,大本營中樹立一桿初始血量為100%的戰旗,開戰後就是一個字——砍。
坎敵人,砍戰旗。
每次戰爭結束時,游戲會統計兩方戰旗的殘餘血量,高的一方獲勝,低的一方落敗,不相上下則打平。
此外,每場戰爭進行過半時,系統會隨機下發一個類似彩蛋的晉級任務,諸如單槍匹馬取對方將領首級、找出我方的細作、偷取軍報等。
只要玩家能完成該任務,不僅本場戰功翻倍,我方的戰旗就算被砍倒,其個人依然能以優勝的姿態順利升級。
而無論勝負還是打平,在戰場上陣亡的玩家都等同於被淘汰出局。
一系列的規則在婁五腦海裡浮現而出。
她熟練地拖動著全息地圖轉了半圈,在距離此地十公里開外的廢棄公寓旁又發現一處綠色營地,看了眼天色,急忙跑步前往。
**
到了地方一問,該營地一百個成員已經招齊。
為趕路連續奔跑一小時,哪怕婁五身體素質過硬,卻架不住從早晨到現在只吃了一個焦蘋果,五臟廟正鬧情緒。
看了眼全息地圖,下個營地離這還有五十里,她直接慫了。
這麼遠,等她趕到時肯定一樣沒名額。
怎麼辦?
有比她來得還晚的人想到了辦法。
一個小眼睛塌鼻子的男青年走到報名處,低聲道:「我是內測玩家,25級,只要讓我加入,我願意隨時給營地的人提供消息,只收取一點食物。」
廢土末世中,為了存活,倖存者必須上戰場奪取戰功,然後在位於營地附近的實體游戲商店購買衣食住行。
戰功不可搶奪或轉送,未來衣食就是硬通貨。
這裡的營地負責人是一家三口,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有點鬥雞眼的兒子。
夫妻倆覺得讓這人加入就得趕走別人,忒不厚道,想婉拒,鬥雞眼兒子卻心動不已。
「爸媽,你們倆不懂,有個內測玩家等同開掛,好處特多,絕對不能讓他跑了,白白便宜別人。」
沒玩過游戲的夫妻倆不太懂,任憑兒子決斷。
鬥雞眼兒子很快就將第一百個報名的男倖存者趕了出來,理由是他爸媽老花眼數錯了,有一頂帳篷早就給其他人預留。
其他入住的幸存者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但都保持了沉默,多個內測玩家誰會拒絕?
夫妻倆配合兒子演戲,連連道歉。
男幸存者並未做多餘的糾纏,平靜地離開。
離得遠,婁五覺得這個倒黴蛋的側臉有點眼熟,又覺得多半是認錯了,那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神思恍惚間,她的雙腳下意識便跟了上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23-1-16 09:36 AM 編輯
第二章 職業
廢棄公寓旁邊有一處地下入口,裡面是公寓配置的地下車庫和儲物室。
戰爭時期這地方就如同地下防御工事,意外的保存完好,婁五恍然,原來被趕出來那位是打算暫居在這裡。
因為斷水斷電,只能借助透氣孔的光線辨別方向,婁五轉過彎,眼前已經沒了人影。
她笑笑,也沒當回事,順著儲物室一間一間看下去。
不出所料,但凡寬敞整潔點的都已經被人佔了。
三五成群,不是愁眉苦臉,就是凶相畢露。
未免被人誤會要搶地盤,婁五只要看有人就不多停留,如此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隱蔽的拐角處找到一間被大家忽略的小儲物室。
小是真的小,寬一米,長兩米,高度不超過一米六八。
她進去後要想站直,還得微微歪著頭。
但這裡的優勢也很明顯,地基比別處高,真下了雨不用擔心積水倒灌,她已經很知足了。
**
入夜果然下起了雨。
雖然不大,卻連綿不停。
雨水積少成多,不多時就淹了地下車庫和大部分儲物室的洋灰地,讓人沒處落腳。
婁五窩在自己的小高台上,心中無比慶幸。
到了00:00,戰場之門在寂靜無息的細雨中準時開啟。
每個倖存者面前都出現了一個等人高、橢圓形的白色光圈,30秒倒計時內不上戰場,門會自動關閉。
婁五起身揉了揉坐得發麻的腿,一瘸一拐地邁進門裡。
轉瞬,她的身體懸浮在一片純白的世界裡,四周圍空無一物。
單調機械的系統提示音響起,「歡迎進入1號初級戰場,倖存者個人初始數據檢測中……」
幾秒後,婁五眼前浮現出她的個人初始面板——
【等級】:0(每戰勝一次升一級,共99級)
【體力】:100(靜止狀態下每分鐘恢復1體力,進食可補充一定體力)
【生命力】:100(使用藥物可恢復一定生命力)
【戰鬥力】:30(根據個人體質測定,每升一級戰鬥力+1)
婁五重點看了自己的戰鬥力,對30這個數字還算滿意。
內測時條件有限,游戲要求玩家跟著生成的角色每分鐘換一組戰鬥動作,連續錄屏,每人只有一次機會。
用堅持的時長和動作的精度作為判斷依據,她的初始戰鬥力是22,在以普通男性戰鬥力10為標準的設定下,當時已經是佼佼者。
至於現在,系統對她的判斷可以理解為:更牛了,一個打仨不成問題。
須臾,單調機械的系統提示音又一次響起,「請倖存者選擇戰場職業,點擊浮空文字可查詢職業介紹。」
婁五眼前接連出現了【軍師】、【暗衛】、【大夫】、【後勤】四種職業名稱。
本著謹慎的態度,哪怕她早就把這四個職業都吃透了,還是挨個點進去耐心地閱讀了解。
第一個是【軍師】。
周圍景象一變,浩瀚虛無的夜空裡,群星閃爍 。
系統機械音勻速地說道:「軍師,主要技能為觀星和繪圖,觀星技能可使用天氣卡,繪圖技能可使用陷阱卡。」
婁五的視野中同時浮現出「觀星」、「繪圖」兩個次一級的選項。
她點了其中的「觀星」,提示內容刷新——
【進入戰場後,玩家於每晚零點將準時獲得一次免費的抽卡機會,卡片類型囊括所有職業技能。】
【天氣卡共三個等級,從低到高依次分為小吉、中吉、大吉,使用效果為粗略預測當日天氣、精準預測當日天氣、干擾當日天氣。】
退出後點擊「繪圖」,提示內容再次刷新——
【陷阱卡共三個等級,從低到高依次分為小吉、中吉、大吉,使用效果為通過手繪製作十次小型陷阱、二十次中型陷阱、三十次大型陷阱。】
婁五重復同一套操作流程,很快就把其餘三個職業的介紹看完,總結如下:
暗衛職業分為偵察技能(探聽卡)、刺殺技能(隱身卡);
大夫職業分為治療技能(藥物卡)、下毒技能(毒物卡);
後勤職業分為炊事技能(食材卡)、製甲技能(器材卡)。
想起那道被自己跟丟的身影,婁五眼底劃過一抹躍躍欲試,毫不猶豫地選了【後勤】。
個人面板更新為——
【職業】:後勤(技能欄詳細內容點擊可見)
【等級】:0(每戰勝一次升一級,共99級)
【體力】:100(靜止狀態下每分鐘恢復1體力,進食可補充一定體力)
【生命力】:100(使用藥物可恢復一定生命力)
【戰鬥力】:30(根據個人體質測定,每升一級戰鬥力+1)
系統提示音:「恭喜倖存者正式成為參戰玩家,戰場規則見文字提示。」
【一,戰場內外時間比例為1天:1小時,初級戰場為期3日,中級戰場為期5日,高級戰場為期7日。】
【二,戰場等級不可選,玩家須依次通關44個初級戰場、33個中級戰場和22個高級戰場,初級戰場參戰人數1~10人,中級戰場參戰人數11~20人,高級戰場參戰人數21~30人。】
【三,戰爭結束的條件為戰場關閉、一方戰勝或全軍覆滅,前者勝負判定以敵我雙方的戰旗血量為準(晉級任務例外)。】
【四,每砍掉敵方戰旗1%血量獎勵1戰功,每擊殺敵軍一人獎勵1戰功,玩家陣亡即游戲出局。】
【五,更多隱藏內容請玩家自行探索。】
停留片刻後,規則消失。
她眼前出現三張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黑色卡片,這是進入戰場後的常規抽卡環節,除首次登陸延後外,每晚零點準時進行。
無論哪種職業,卡片都有三個等級,小吉卡是白色,中級卡是紅色,大吉卡是金色。
婁五隨手點擊中間的黑卡,翻過來的時候,卡片上迸發出耀眼的金光。
【食材卡(大吉):可製作豪華套餐30份,每份豪華套餐食用後立即補充30體力。】
金色的大字幾乎閃瞎人眼,婁五快速收起卡片,上翹的嘴角洩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小吉食材卡可製作10份平價套餐,每份食用後立即補充10體力,中吉食材卡可製作20份營養套餐,每份食用後立即補充20體力。
開局入手完美匹配職業的頂配卡片,900體力無限續航,好兆頭!
**
眼前白光一閃,她來到了位於密林旁的我方大本營。
腳底下踩著鬆軟的草地,耳邊雀鳥啾鳴,密林深處時不時傳來狼嚎聲。
初級戰場上,系統提供的大本營極為簡陋,周圍用拒鹿角(注)圈出來一大片空地,就是玩家們原始的休息區。
此時天色尚暗,好在明月高懸,可見度不錯。
大本營裡陸續出現三個男玩家,四人又等了會兒,再沒動靜。
看來第一場就只有他們四個參戰者了。
染著一頭粉毛、身穿中山裝的非主流男生將三個戰友打量一遍,輕嘆一聲,「真倒黴,剛開局就這麼背。」
旁邊留寸頭的男青年瞪他一眼,「你怎麼說話呢,瞧不起誰?」
粉毛苦笑著擺手,「沒沒,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咱們一共就四個人,帶著四十個系統兵,這根本打不過敵人啊。」
初級戰場上,系統會按照隨機參戰的玩家人數,每人送十個系統兵,敵方除去和玩家同等人數的精英敵兵,還會固定刷新一百個普通敵兵,是以他有此一說。
寸頭一聽,傲慢地揚起下巴,不屑道:「不就是以少勝多,多難的事?想當年赤壁之戰,孫劉聯軍5萬打曹操20萬,一把火燒得他屁滾尿流,今天本軍師也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上兵伐謀。」
粉毛立馬星星眼地看向他,狗腿地合十雙手作揖,「大佬求帶,我沒別的指望,就想苟到最後!」
寸頭點點頭,「好說,待會你們仨把手裡的系統兵交給我統一調度,一定要全程聽我指揮,別說保命了,戰功都是小意思,先說說,你們都什麼職業?」
粉毛唰地舉起手,積極響應道:「我是大夫,雖然是內測玩家,但是入坑晚,就玩到15級,純種辣雞一隻。」
寸頭「嗯」了一聲,視線越過在場唯一的女孩子婁五,落在她身後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
「刺客,內測28級。」西裝男回答得言簡意賅,跟著反問寸頭,「你也是內測玩家?軍師幾級?」
寸頭神秘一笑,「說出來怕嚇著你,你們這種級別,以前都沒機會跟我組隊,我跟國服最高級只差一丁點兒。」
粉毛已經激動地雙手豎起大拇指,「大佬牛批!我收回剛才的話,本場內測玩家含量過高,我這開局完全是撞大運啊!」
西裝男無語地看了兩人一眼,「第一天,大家都沒反應過來,不敢上戰場,敢進來的基本都是內測玩家。」
粉毛不遺餘力地吹捧,「那也不是誰都能碰到頂級大佬的。」
寸頭笑而不語,一派榮寵不驚的架勢,最後才看向婁五,「美女,你呢?」
婁五實話實說,「後勤,內測99級刺客。」
「噗,多少級?」寸頭直接笑噴了。
他使勁揉了下耳朵,「我沒聽錯吧?99?你怎麼不直接上天呢?你就算想忽悠我們仨,29也差不多了,整這麼誇張誰敢信,哈哈哈,國服最高才50級,你騙傻子還差不多。」
婁五:「?」
「我玩的外服。」她給自己打個補丁。
粉毛這下也跟著嘿嘿笑起來,「行了,妹子你別怕,我們不嫌棄你,絕對帶你通關。皮埃斯,別說哥沒告訴你,外服最高98級,我之前特意查過。」
婁五:「……」
我是昨天夜裡才滿級通關的——這句話她突然說不出口了,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在死要面子嘴硬。
西裝男在聽到「99級刺客」後明顯詫異,嘴唇動了動,到底沒吭聲。
他其實也不信,但又覺得對方好歹是女孩子,看起來年齡也不大,可能就是有點虛榮心,沒必要斤斤計較。
婁五把三個戰友的反應看在眼裡,滿心無奈。
外服開得早,第一批玩家普遍都過了50級,之後的70級、80級、90級是三個公認的大門檻,而90級以後,每個級別都是高玩分水嶺。
過了95級的大神級玩家雖然鳳毛麟角,但的確存在。
此前婁五跟丟的那個身影,如果真是本人的話,那就是一位98級的後勤,也是粉毛口中的外服最高級別。
當然,僅限昨晚她通關之前。
嗯,怪她考慮不周,下次她說自己內測29級,效果應該會好點。
**
初步溝通完畢,四個人對彼此的職業和性格都有了底。
粉毛大夫是個馬屁精,寸頭軍師習慣於發號施令,西裝刺客人冷話不多,而在他們仨眼裡,婁五這個後勤則是個「有點虛榮」的萌妹子。
寸頭軍師此時已經以隊長自居。
他拿出自己抽到的卡片,向其他三人展示了一下,語帶炫耀地說:「我第一抽就是中吉,可惜是探聽卡,你們誰抽到天氣卡或者陷阱卡了,可以拿來跟我交換。」
西裝刺客目露渴望,「我的是藥物卡,小吉。」
粉毛大夫聽得意動,「我也是小吉,但是是天氣卡,嘿嘿,咱仨正好輪一圈。」
寸頭軍師對小吉卡不太滿意,轉頭問婁五,「你呢?」
婁五搖頭,「我不用換,剛好是食材卡,職業對口。」
技能卡是一次性消耗品,只能在戰場上使用。
一旦觸發,無論卡片內容是否有剩餘,都會在該次戰場關閉時自動銷毀,所以盡管玩家們每天都能免費抽一次,匹配職業的技能卡依舊是緊俏品。
游戲伊始,大家都窮得叮當響,誰也沒多餘的卡片用來交換。
寸頭軍師聞言難掩失望,轉頭和其餘兩人商量起兌換辦法來。
他的中吉卡比較少見,換小吉卡當然有講究,吃什麼也不能吃虧不是?
**
少頃,三個男玩家交換完畢,各自滿意。
寸頭軍師因為卡片等級稍高,一番談判後順利掌握了其餘兩人的系統兵調度權,他回頭看向婁五,「你的兵權也轉我一下,我好統一排兵布陣。」
婁五沒立即照辦,反而問他,「能不能先說一下你的對敵思路?」
寸頭軍師眉頭一擰,臉上滿是不耐煩,「你們女的真麻煩,說了你也不懂,瞎問什麼?不是說了,以少勝多,赤壁之戰?」
「難道你還真要用火攻?」婁五下意識地追問。
寸頭軍師指了指我方大本營前的一片小樹林,高深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婁五:「……」
把敵人引到自家門口然後縱火同歸於盡的絕世妙計嗎?
打擾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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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測玩家皆知,戰場上的敵兵分為精英和普通兩種。
精英敵兵擁有強人工智能,數量和參戰玩家的人數保持一致;普通敵兵只能執行常規作戰命令,不懂變通,初級戰場上固定為一百人。
本場開局44:104,少了婁五的一隊人馬,敵我雙方的差距勢必再次拉大。
寸頭軍師給粉毛大夫一個眼色,後者立即笑嘻嘻地湊到婁五面前,「妹子,別任性了,我們仨男的不可能坑你,說帶通關就帶通關,還是把系統兵交給大佬統一指揮吧?」
婁五搖頭,「謝了,我選擇單幹。」
粉毛大夫還想再勸,卻見婁五轉身走遠,不由得訕笑兩聲。
寸頭軍師眉毛快擰成麻花,提高嗓門警告她,「戰場上,最怕的就是不懂裝懂,有些人該不會以為,就算不跟我們組隊,我們也得照樣保護戰旗,所以自己留著系統兵保命吧?」
西裝刺客聞言,好心提醒婁五一句,「上戰場第一個夜晚自由組隊,黎明時沒組隊的人默認單獨成隊,有幾個隊伍,營地裡就會出現幾桿戰旗,大家各保護各的。」
難得他一口氣說這麼多字,婁五沖他友好地笑笑。
雖然他這意思和寸頭軍師一樣,等同於不信她是內測玩家,但總歸帶著善意。
粉毛大夫趁機攛掇,「妹子,你聽明白了吧,你一個人肯定護不住一桿戰旗,想通關必須加入我們。」
「抱歉,我不讚同火攻,所以還是不了。」婁五索性挑明,免得他們沒完沒了。
寸頭軍師冷笑,「隨便吧,到時候別哭著求救,也別把敵人往我們這邊帶就行,想活著通關就上交食材卡。」
婁五挑眉,「彼此彼此。」
**
總共才四個人,還分了兩隊。
一邊是三個大老爺們,一邊只有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實力嚴重失衡。
寸頭軍師有意孤立婁五,叫上其餘倆隊友,湊在一起大聲地分派任務。
「大夫帶兩個系統兵當護衛,游走全場,小吉藥物卡一次能回血10%,有十次使用機會,盯好我們倆的血量,該出手時就出手。」
粉毛大夫重重點頭,「交給我了,放一百個心。」
寸頭軍師繼續安排,「刺客的探聽卡是中吉,探聽範圍一引,天亮後你負責沿路去前方偵察敵情,及時反饋,正好第一天晚上沒敵襲,不用警戒,你趕緊睡會養足精神。」
粉毛大夫抓抓頭,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個,刺客大哥,一引是多遠?你們的技能跟其他三個職業不是一個畫風,我一直沒鬧明白。」
西裝刺客答:「十丈為一引(注),不過古時候每個朝代對距離的定位很混亂,游戲默認一丈約3.3米,一引就是33米。」
粉毛大夫追問:「那小吉卡和大吉卡能探多遠?隱身卡怎麼玩?」
西裝刺客:「……」
雖然他真的不喜歡說話,但大家既然決定組隊,他還是得盡量給隊友面子,於是道:
「小吉探聽卡的探聽範圍是一尋,約1.6米,大吉探聽卡是一裡,500米,隱身卡分別可以隱身一分鐘,一刻鐘和一小時。」
這次,他科普完立馬找了塊光禿禿的地面躺下休息,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粉毛大夫得到了有價值的信息,也不在乎他的冷淡,就是覺得他活得有點糙,找那塊地坑坑窪窪的,躺那能舒服得了?
他精心挑了一處地面平整的好去處,其上的青草長而柔軟,熱情地邀請寸頭軍師,「大佬請,這邊舒服。」
寸頭軍師十分受用地應邀而去。
西裝刺客此時已經合眼小憩了,自然沒發覺不妥,婁五圍觀了全程,心情就很……
emmm。
睡在草地上,軟是挺軟,就不怕濕氣入體引發關節炎,順便和蛇蟲鼠蟻親密接觸嗎?
她本來想提醒一聲,腦子裡忽然閃過寸頭軍師那句「別哭著求救」,果斷閉緊嘴巴,不再多事。
**
第一個黎明來臨之前是免戰期,只要老實待在大本營,玩家就絕對安全。
很多人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段時間是用來讓玩家組隊聯盟的,實則不然。
到了後期,伴隨戰爭難度的提升,玩家通常都有了固定的隊伍,屆時他們就會意識到免戰期的重要性——不在於組隊聯盟,而是探圖。
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不可控,除非拿到大吉天氣卡。
人和麼,游戲裡無君臣百姓,不涉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一套,同陣營玩家之間互相免疫攻擊傷害,剩下的就是團不團結、聽不聽指揮的問題。
婁五自己一隊,十個系統兵指哪兒打哪兒,她接下來只需盡可能地摸清戰場環境。
作為狙擊手,這恰是她的自帶技能。
見婁五獨自離開大本營,粉毛大夫暗搓搓揣測,「她要幹嘛,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寸頭軍師不屑道:「她一個女的,避開咱們仨還能幹什麼,噓噓唄。」
粉毛大夫恍然,嘿嘿低笑著收回了視線。
西裝刺客本來都好奇地睜開眼看過去了,聞言一抽嘴角,趕緊翻身合眼,對婁五的異常視而不見。
**
一個時辰過去,萬籟俱寂。
婁五扛著一大捆乾草,滿臉疲憊地從密林中走出來,快步回到大本營。
本次戰場的範圍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敵我大本營之間囊括了整片密林,佔地約百畝,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險阻。
不出意外,這場打的主要是叢林戰,考驗玩家的靈活作戰能力,這個她剛好擅長。
只是跑完這一圈消耗掉近一半體力,得趕快休息恢復才行。
彼時,寸頭軍師鼾聲如雷,粉毛大夫嘀嘀咕咕說夢話,睡覺輕的西裝刺客被兩個同伴吵醒,聽到附近有動靜,掀開眼皮瞄過去。
只見婁五抱著捆乾草,找了塊乾燥平整的空地,熟練地鋪平一躺,再拽過幾把乾草一蓋,快速入眠。
難怪這麼久才回來,還以為她是跑遠點好辦大事,原來是找乾草去了。
西裝刺客琢磨著,明天出去偵察時他也可以順路撿點,今天就算了,黑燈瞎火的。
他輕嘆一聲,捂住耳朵繼續努力入睡。
**
天光破曉之際,氣溫有所回升。
系統提示音宣布:「正式開戰,第1天。」
大本營整體的構造沒變化,唯獨角落裡多出了一桿藍色戰旗。
婁五若有所覺地睜開眼,起身攏起乾草,直奔藍色戰旗而去。
剛一靠近眼前就出現提示:
【守護者:婁五】
【血量:100%】
與此同時,原先分布在正中位置的紅色戰旗也挪到了藍色戰旗對面的角落裡,剛好挨著嚴重失眠的西裝刺客。
準確地說,是從他兩腿之間穿過。
西裝刺客:「……」
好懸。
危險真的是無處不在。
他頂著一對大黑眼圈,無精打采地掃了眼,發現提示內容由最初的「全員」變成了三個男玩家的名字:
【守護者:崔飛、方四、姚慶生】
【血量:100%】
粉毛大夫隨後醒來,見寸頭軍師還在睡,躡手躡腳地繞著紅色戰旗轉了一圈,而後走到婁五身旁。
婁五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有事?」
「沒,我就是過來看看,然後發現咱倆還挺有緣,我叫方四,你叫婁五。」
粉毛大夫方四嘖嘖稱奇,「我爸媽希望我為人坦蕩,勇闖四方,所以起了這麼個名,你這個五是什麼含義?」
婁五一臉麻木,「我有四個堂哥,家裡為了給我起名的事差點打起來,後來乾脆叫小五。」
方四長長地「哦」了一聲,「大家庭啊,不錯,不錯。」
婁五的回應就是……沉默。
方四眼尖地瞥到她屁股底下墊的乾草,想問問哪找的,能不能分他點,沒等開口卻聽身後猛然爆發出一聲鬼哭狼嚎。
「媽耶!蛇蛇蛇蛇蛇!」
他嚇了一跳,回頭就見寸頭軍師將身體繃直成一條鹹魚乾,腰間繞著一條綠油油的小草蛇。
靠,大佬謊報軍情,他差點以為有五條。
寸頭軍師聲音顫抖地呼喊,「方四是吧,你還愣什麼愣,快來幫我弄走它!」
方四第一時間搖頭擺雙手,「不不不,大佬,我怕蛇,我小時候挨過咬,都留疤了。」
寸頭軍師:「……」
誰有空管你留不留疤,嫩個慫貨!
他心知方四指望不上了,轉頭向西裝刺客求助,「姚兄弟,你總不會也被咬過吧,能不能給我搭把手?」
姚慶生一張嘴先打了個哈欠,完事才道:「我沒被咬過。」
寸頭軍師即崔飛聞言大喜過望,感謝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姚慶生面露尷尬,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我沒被咬過,但是也怕。」
崔飛:「???」
感受到腰間的小肉條往胸口蠕動了一下,崔飛頓時冷汗涔涔。
他知道,上戰場後行軍和戰鬥會消耗體力,受傷或中毒會掉血。
其中受傷包括被敵人打傷、受到野獸襲擊、摔傷磕碰等,而中毒除去敵方的手段,毒素也可能從植物、動物上沾染。
拿這條小草蛇舉例,如果他被咬上一口,會根據傷情的輕重一次性掉血10%~30%。
如果這條蛇有毒,他後續還會沾染【毒傷】debuff,同樣根據毒性的大小,每分鐘掉血1%~3%不等。
雖說方四手裡頭有藥物卡,能保他性命無礙,但架不住他真的怕啊,精神分分鐘瀕臨崩潰好嗎!
崔飛抱著最後一絲連他自己都覺得不現實的希冀,看向了安坐於藍色戰旗前的婁五。
婁五將視線從那條根本沒毒的小草蛇身上收回,無情拒絕,「別看我,沒結果。」
她不忍心繼續圍觀,默默地閉上了眼。
崔飛:「!!!」
很好,看樣子明明不怕,竟然見死不救?
「嘁,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條蛇?」崔飛咬牙低吼一聲,「看——我——的——」
方四的彩虹屁尚在醞釀之際,崔飛已經忍痛拿出那張他好不容易淘換到手的小吉天氣卡,猛然往婁五所在的方向一推。
「美女,卡片歸你了,救命啊!」
方四:「……」
姚慶生:「……」
婁五揚手接住浮空飄來的白卡,想到什麼,快速掃了一眼個人面板。
點擊職業【後勤】,曾經只有「炊事」和「製甲」的技能欄裡果然多了兩行小字。
觀星:技能已覺醒(99級內測通關獎勵)
卡片:天氣卡(小吉)x1
內測通關後出現過三樣獎勵,分別是「全技能覺醒」、「一個秘密」、「基礎生命力上調到200」。
她當時在前兩個獎勵裡猶豫不決,最後按下好奇心,選了更實在的全技能覺醒,沒想到戰場全球化後依然生效。
這意味著所有卡片在她手裡都不會閒置,她絕對是游戲裡最全能的後勤。
婁五心情大好,立刻收起婁式冷漠,揚起標準的營業微笑,「感謝惠顧,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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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古時候一丈約1.7m,所以有「丈夫」之稱,本文設定中沿用的3.3米為現代標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四章 追擊
整個施救過程極其簡單。
婁五起身時隨手從乾草堆裡抽出一束,上前挑起小草蛇,走到大本營的邊界往外一甩。
小草蛇掉到地上摔懵片刻,跟著就窸窸窣窣地游遠了,頭也不回。
搞定,收工。
方四鬆了口氣,豎起大拇指一頓狂誇,「妹子你真行,膽子夠大,太厲害了。」
姚慶生默默地點頭附和。
好不容易得救的崔飛卻從鼻孔裡悶哼一聲,大聲嘟囔,「幫這麼點小忙就要一張卡,真好意思。」
方四尷尬地賠笑,「大佬別生氣,女孩子嘛,能幫忙挑那一下已經很難得了,我們倆大老爺們兒都不敢。」
崔飛不依不饒,「蛇都不怕,還算什麼女孩子。」
婁五:「?」
她二話不說抬腿就往外走,打算把那條小草蛇抓回來,直接給崔飛做個圍脖。
大本營前方緊挨著小樹林,她沒走出幾步,腳步忽然一頓。
不對勁,這裡未免安靜過頭了。
她猛然掉頭跑回大本營,低聲示警,「備戰,有敵襲。」
方四嚇得一蹦三尺高,落地後捂著嘴東張西望,慌裡慌張半天卻連個蒼蠅都沒看著。
姚慶生拿出探聽卡,猶豫了下沒用,而是問婁五,「你有什麼發現?」
婁五剛才只是本能地提醒同伴,但她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全息游戲,不是他們的實戰演習,而這些人只是素不相識的玩家,也不是她可以托付背後的戰友。
甚至他們各自成隊,戰線統一的同時又存在競爭關係,為了賺取更多的戰功,隨時有可能互坑搶敵軍人頭。
找到固定的隊伍之前,得暫時改一改她的團隊作戰意識啊。
婁五無奈扶額,這也算是軍校生的另類職業病了。
不過她對姚慶生印象還行,於是沒藏著掖著,「天亮前林子裡一直有鳥叫聲,現在過於安靜,應該是有敵人埋伏。」
崔飛冷笑,「裝得跟真的似的,嘩眾取寵。」
方四卻是異想天開,「小鳥們會不會都睡著了,要不就是叫喚累了中場休息?」
婁五:「……」
幸虧她跟這倆人不是一隊。
姚慶生:「……」
怎麼辦,他現在換隊友還來得及嗎?
四人心思各異,卻不約而同地緊盯著那片密林。
**
許久後,崔飛哂笑,「看,我就說是她大驚小怪——」
轟隆一聲驚雷炸響,打斷了他的陰陽怪氣,天色轉暗。
暴雨傾盆而瀉時,林子裡突然衝出來一隊披著蓑衣的敵兵。
領頭一人身穿銀色鎧甲,佩刀舉起落下間,十名黑甲兵得令,分成兩小隊各五人,穿過雨幕快速朝這邊摸過來。
姚慶生低呼一聲,「他們來了,大家小心,穿銀鎧甲的是精英,率先擊殺!」
回過頭卻見婁五反應力超前,已然帶著她的十個私兵迎了上去。
剎那間短兵相接。
**
精英敵兵身披銀甲,手中武器不定,普通敵兵一律身披黑甲,手持彎刀。
玩家的系統兵則胸裹棕色皮甲,人手一柄長矛。
說是一寸短一寸險,但彎刀的弧度恰好可以格擋長矛的進攻,指望機械戰鬥的系統兵之間分勝負,跟拼運氣沒區別。
沒接到命令的前提下,婁五的十個系統兵自動一分為五,二打一。
瓢潑大雨中,他們悍勇無畏,揮動長矛格擋,刺出長矛攻擊,將五個敵兵死死地攔在了拒鹿角外圍。
婁五退後,抹了一把臉上淌過的雨水,快速瀏覽系統兵和普通敵兵的基礎數據,心裡盤算起來。
系統兵數據面板——
【級別】:初級(固定)
【體力】:100(靜止狀態下每分鐘恢復1體力,不可進食)
【生命力】:100(歸零後人物死亡,不可治療)
【戰鬥力】:10(+X,X為指揮者級別)
她現在是0級,所以系統兵沒有額外的戰鬥力增幅。
普通敵兵數據面板——
【級別】:初級(固定)
【體力】:100(靜止狀態下每分鐘恢復1體力,不可進食)
【生命力】:100(歸零後人物死亡,不可治療)
【戰鬥力】:10(+Y,Y為戰場番號)
婁五挑眉,最後一個細節和手游時期不同。
這麼一來,普通敵兵天然比我方系統兵戰鬥力高1。
直觀地解釋,就是系統兵擊中對方一下,造成傷害10,而對方打回來,一下卻能讓系統兵掉血11。
人數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如果玩放置play,純靠系統兵和敵兵磨,先涼透的多半是自己人。
另外,即使同樣是初級戰場,敵兵的戰鬥力也會越來越高,比如44號初級戰場,普通敵兵的戰鬥力將達到54,相當於一個打五個半。
如果玩家不能一路通關升級,早晚會帶著系統兵一起淪為弟中弟,上戰場就是送菜的。
她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全球戰場化,難度加大了啊。」
**
片刻後縱觀全場,畫面竟然有點滑稽。
因為初次交戰敵弱我強,實力過於懸殊,玩家們除了最初時緊張一下,後面基本就是圍觀狀態。
初級系統兵和普通敵兵的自動攻擊範圍均為3米,唯一一個精英敵兵和婁五等人一樣,從一開始就躲在後方,彼此間保持著安全距離。
婁五他們不參戰是因為系統兵自己搞得定,對方卻冷眼看著人數可憐的兩撥手下和四十個系統兵硬碰硬,一轉眼就被按在泥土上各種摩擦。
ps:友軍六打一,比婁五這邊還誇張。
這其實是一個bug式設置,內測時曾被玩家們在論壇吐槽到帖子長期飄紅。
具體表現為,當敵方攻打我方大本營時,我方有幾桿戰旗,普通敵兵就會自動均分為幾隊同時進攻,精英敵兵只能決定進攻或撤退,無法下令調整兵力分配。
也多虧如此,不然婁五合理懷疑,衝向她的敵兵得少一半。
在她眼裡,穿黑甲的敵兵不是敵兵,那可都是白花花的戰功啊!
然而,眼看著被圍毆的普通敵兵血條刷刷地掉,精英敵兵卻遲遲不喊撤退,婁五微微蹙眉。
她突然疾衝向對方,同時高喊:「抓住他,他是對方的偵察兵!」
沒偷偷摸摸地踅摸,而是大大方方地看,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真是個狡猾的家伙。
精英敵兵詫異地「嘿呦」一聲,「還沒蠢到家,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小爺只是來跟爾等打個招呼,這就回去復命了,免送。」
對方象徵性喊了聲「撤退」,人已經先於聲音掉頭狂奔,十個手下通通淪為棄子。
由於一開始站位謹慎,他途經紅色戰旗一邊,一頭扎進樹林裡沒了蹤影。
婁五見其餘三人攔都不攔,直接將人放走,滿頭黑線。
你們放跑的是精英敵兵嗎,那是我方的大本營位置和真實兵力啊!真讓他活著回去,信不信對面立馬就能點兵出發,舉全軍之力攻過來!
誰還不知道人多勢眾、以多欺少啦?
這獨臂難支的無力感讓她更深切地認識到,一個有默契的團隊是多麼的重要。
婁五心中暴躁,回憶了一遍連夜探過的地形,當機立斷掏出小吉天氣卡捏碎。
天氣卡(小吉):可粗略預測當日天氣
預測結果:有大雨
婁五:「……」
哪怕早有心理準備,這未免也太粗略了叭!
她只能賭這場雨至少能再堅持一小時,拔腿追著精英敵兵衝進了密林,留下其餘三個男玩家面面相覷。
**
由於婁五有意背對其餘人操作,三個男玩家並沒看到她使用天氣卡的反常一幕。
目送那道纖細的背影消失,崔飛發出一貫的冷笑聲,「又來了,明明是咱們小勝一場,她非鬧得就跟咱們要輸了似的,就她懂。」
姚慶生剛才其實也有過追擊的念頭,但是崔飛說窮寇莫追,怕有埋伏,考慮到對方更豐富的戰鬥經驗,他這才放棄。
沒想到婁五一個女孩子,自己居然冒雨追了出去。
某種意義上,他忽然有點佩服她。
方四堅信萌即正義,哪怕貫徹巴結大佬的保命方針,也還是有那麼一丟丟擔心婁五,「她一個人,樹林看著挺大的,不會迷路吧?」
姚慶生想起昨晚婁五的行蹤,果斷搖頭,「應該不至於,她提前進去過——等一下,她會不會根本不是去方便,而是為了偵察地形?」
崔飛一哼,「她要有你說得那麼聰明就好了,這麼大的雨,腳印一衝就沒,怎麼追?典型的貪功冒進,而且她連敵軍攻打我方大本營會平均分兵都不知道,非要搞特殊不加隊,那也別怪我用她引敵,幫咱們分擔壓力。」
方四特別捧場地喊出「666大佬牛批」全套。
說話間,兩桿戰旗前的戰鬥先後結束。
兩撥敵兵在一眾系統兵的瘋狂摧殘下,紛紛血條清空,消失在原地。
姚慶生看了眼隊伍的總戰功,心裡犯嘀咕:他們這邊三人一隊,系統兵合力擊殺五個敵兵,得到5戰功,這5戰功最後會均分給三個人。
按照從內測沿用至今的坑爹算法,不能整除時自動往下找齊。
即5除3不行,4也除不開,最終戰功會按照3除3等於1計算,每人分得團隊戰功1。
當然,玩家個人獨立擊殺的另算。
這麼一分析,他們放跑那個精英敵兵不就虧大了?
如果幹掉他,團隊戰功變成6,每人就能分到2戰功,直接多一倍。
更何況精英敵兵死亡後偶爾還會掉落特殊道具,雖然他從沒攤上過這種好事,但光戰功翻倍就已經是血賺啊!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腦子一抽就沒追?
方四此刻也反應過來,「不對啊,婁五一個人得了5戰功,咱們仨組隊,是不是反而吃虧了?」
他心裡一算,悔恨地拍著大腿嚎啕,「戰功跑了,那是糧食,那是衣服啊!我這身中山裝還是跟營地鄰居借的,出了戰場再買不起衣服就要裸奔了!」
崔飛想到是他阻止姚慶生別追的,心裡不舒服。
他輕輕踢了方四一腳,「沒出息,嚷嚷什麼,大氣點!咱們捐出去的戰功也是做好事,實體商店每天給未成年倖存者發放的免費食物你以為從哪兒來的?就是從這裡頭摳出來的。身為男人,咱們就該扛起整片天,保護弱小!」
方四被他慷慨激昂、大義凜然的發言糊一臉,哼唧兩聲閉嘴了。
心裡怎麼想的不得而知。
**
一刻鐘後,雨勢漸猛。
這正合婁五的心意。
豆大的雨滴劈啪打在臉上,甚至有點疼,雨水從兩睫上形成小瀑布,嚴重影響了視線。
婁五跑過一棵芭蕉樹,順手扯下一大片芭蕉葉蓋在頭頂,像個成精的河童。
林中深處光線幽暗,她獨自疾行,目標明確,速度不減反增。
濕潤的泥土上是否曾留下敵人的腳印,婁五根本不在乎,因為事先探過路,她早已洞悉哪條路線能最快到達敵方的大本營。
那個精英敵兵如果按照同樣的路線跑,這麼大的雨,他大概率會被她追上,如果對方繞遠更好,她可以在必經之路上蹲守,然後一擊必殺。
當然,還有一種少見的情況——
婁五微微眯眼,嘩嘩的雨聲雖然震耳欲聾,卻也極富韻律。
然而就在剛剛,有一絲雜音破壞了原本的節奏感。
她心中暗數三聲,猛然將頭頂的大芭蕉葉甩向身後,扭腰轉身,以強大的爆發力踢出一記回旋踢。
因為估算過對方的身高,她一腳直接懟在偷襲者的太陽穴上,本想出其不意埋伏婁五的精英敵兵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撲通一聲倒地昏迷。
婁五勾了下唇角,上前摸屍——
呸,搜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五章 收獲
婁五熟練地將敵人摸索一遍,不客氣地扒下他的銀色鎧甲,取出被他藏在懷裡的木質通行令牌。
如果姚慶生在這,就能發現一個讓他崩潰的驚天秘密:沒拿到特殊道具不是他運氣不好,而是他姿勢不對。
這是游戲的一個隱藏福利,內測時很多人不知情,就連婁五一開始也沒少吃虧。
絕大部分玩家擊殺精英敵兵後只會原地等待掉落,見屍體瞬間消失、地上空無一物就以為運氣差,其實不然。
真相是一旦npc生命歸零,數據會在一秒內刷新,屆時貼身物品也會隨之一併消失。
對此婁五只想說:精英敵人就是一個行走的特殊道具大禮包,先洗劫再擊殺,流水線工作,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追擊任務完成,收獲時間到。
她挨個觸碰物品,眼前浮現出具體的數據——
【銀鱗鎧甲】:精英敵兵專屬護甲,生命力+30(玩家拾取後可穿戴,生命力隨機+10~30)
【木質通行令牌】:憑此令牌可無障礙進入敵方大本營
婁五:哦豁。
運氣不錯,護甲增幅頂級。
製甲作為她後勤職業的技能之一,一張小吉器材卡能製作10套普通藤甲(生命力+10),一張中吉器材卡能製作20套優質鎧甲(生命力+20),一張大吉器材卡能製作30套無敵戰甲(生命力+30)。
銀鱗鎧甲一套就加到無敵戰甲的生命力,其防禦性可見一斑。
她滿意地拍拍地上這位的肩膀,「感謝仁兄千里送裝備,為了表示敬意,我會讓你無痛離開,十八秒後又是一組好數據。」
說完雙手合十,虔誠地頷首一拜,然後三下五除二將這人身上的衣褲脫下,擰了擰水收起,只給他留一條大白褻褲。
這是她身為後勤的覺悟,廢土末世背景下戰備資源緊張,得有屯屯鼠的毅力、雁過拔毛的精神才行。
緊接著雙手握住對方的腦袋,猛然一扭。
嘎嘣一聲骨裂,1戰功到手。
**
雨勢漸小,豔陽破雲而出。
天邊掛著一道現代社會難得一見的迤邐彩虹。
婁五本打算脫掉外衣晾曬一番,自己躲到茂密的樹杈上去,然而她又忘了,這是在游戲裡,剛在陽光下站了一分鐘不到,濕噠噠的衣服已經變得舒適乾爽。
「這點倒是真方便,以前演習要是有這待遇就好了。」
她自言自語著,總覺得還缺點什麼,在精英敵兵躲藏的樹後繞了一圈,沒任何發現。
「不對啊,這家伙跑來敵營,怎麼可能不帶兵器?」
設身處地地思考片刻,她抬頭一看,眼睛微亮。
一把長弓被扔到了樹上,卡在樹杈中間,因為沒被精英敵兵隨身攜帶,幸運地保留下來。
爬樹取弓不過一眨眼,婁五握著長弓從樹上輕輕一跳,穩穩落地。
【優質長弓】:精英敵兵專屬武器,戰鬥力+1(玩家拾取後可使用,戰鬥力隨機+1~3)
這次的增幅取了最低值,但是聊勝於無。
畢竟婁五30的基礎戰鬥力本就驚人,哪怕+3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滅個口還能有這麼多額外收獲,不枉她冒雨追出這麼遠,已經很知足了。
**
系統個人面板裡有個虛擬倉庫,初始0級只有一格空間,大約一立方米。
玩家每次升級,都能得到一次擴建倉庫的機會,只需支付相應的戰功作為擴建費用,就能多開拓一立方米。
婁五很快就將這次的戰利品收好,唯獨那把長弓,因為比她的身高還長一點,默認無法存放,她只好挎在肩上。
來時電閃雷鳴,滿腦子殺人滅口。
回去時雨過天晴,心中別樣安寧。
婁五走走停停,沿路採摘了不少的新鮮野果,在溪水裡沖洗乾淨。
嘗了一顆青色的小果子,不僅不澀還餘味清甜,她忍不住笑得燦爛,哼著軍歌,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
有了這些野果和她懷裡剩餘的大半包巧克力威化餅乾,今天的伙食就不成問題。
這樣她可以省下一張大吉食材卡,避免浪費,留到以後或許還能在關鍵時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至於明後天吃什麼,暫時不急。
反正還有兩次抽卡機會,萬一抽不到食材卡,她還能靠雙手去搶——咳咳,靠雙手去創造不是?
臨近我方大本營,婁五意外發現了一棵孤零零的翠竹,那堅硬的質地、筆直的身形,完全就是為了做她的箭桿而生。
她眼饞不已,可惜沒趁手的工具,只能記下位置晚點再來。
有了箭支不僅能更好地自保,還能隨時打獵,再挖上幾棵野菜嚼吧嚼吧,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這不就是她習以為常的野外拉練嗎?
so easy~
**
夕陽西下,戰場上的第1天即將落幕。
大本營裡的三個男玩家閒得發黴,餓得心慌,直到失去婁五,他們才認識到隊伍裡有個後勤的重要性。
虛榮不虛榮的無所謂,能使用食材卡就是爸爸。
方四捂著餓扁的肚子趴在婁五那堆乾草上,有氣無力道:「崔大佬,咱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要不派個人去接應一下?友軍被淘汰有系統提示,這麼久也沒動靜,說明婁五肯定還活著。」
崔飛淡定地咀嚼著草根,忍著澀意吞咽下去,「你懂什麼,就是活著卻不回來才是問題,多半是被精英敵兵抓了,引咱們上鉤呢。所以我就說,窮寇莫追,看看,回不來了吧,這就是自以為是的下場。」
姚慶生輕咳一聲,看向崔飛身後。
方四已經激動地迎了上去,「婁五你可算回來了,我想你想到發狂,跪求激活食材卡,再餓下去我也得跟牲口似的吃草了。」
最後一段草根還咬在口中的崔飛:「???」
婁五同情地看了方四一眼,「抱歉,我今天沒打算用卡,而且咱們也不是一隊的,只接受資源交換,不做慈善。」
方四傻眼,後知後覺自己犯了蠢。
組隊的前提下資源共享沒毛病,沒組隊還張嘴,人家沒罵他就不錯了。
可他實在堅持不住了,本來想著見到婁五就等於見到希望,現在希望破滅,簡直是雙倍打擊。
他毫不猶豫地掏出小吉藥物卡,不捨地來回摩挲兩遍,「我拿這個換一天的糧食成嗎?」
婁五倒是想要,畢竟她什麼卡片都能用,特意不讓人知道她技能全覺醒,也是為了避免換卡時被人坐地起價。
不過她今天的飯也是湊合,只能說跟這張藥物卡無緣了。
她遺憾地搖頭,「我也想換,可惜的確沒多餘的食物,樹林裡有野果野菜,小溪裡有魚蝦,你自己加油。」
方四汪的一聲哭出來。
他只是個內測菜雞,他真的做不到啊!
萬萬沒想到,意氣風發地走上戰場,第一天居然就要被活活餓死。
**
姚慶生自打婁五回來,視線就沒離開過她手上挽的長弓。
敵軍死亡無提示,但作為一個曾經無數次擊殺精英敵兵、無數次空手而歸的刺客來說,他太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了。
進游戲第一天就掉落特殊道具,這是何等逆天的好運氣?
「你把那個精英敵兵殺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婁五點頭,走回她的藍色戰旗前坐下休息,快見底的體力終於+1+1地積少成多。
崔飛起初背後說人被撞破,覺得尷尬就故意無視了婁五,自然也沒看清她背上的東西,此時聞言驚詫不已。
他不禁脫口而出,「怎麼做到的?那麼大的雨,腳印都沖沒了,你不會是撿到人家不要的東西,故意說成掉落品吧?」
婁五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崔飛冷笑,「被我說中了,心虛不吭聲?難道是故弄玄虛,又想騙誰的卡片?」
他最後一句是看著姚慶生說的。
姚慶生尷尬地捏住手裡的中吉探聽卡,內心微微掙扎。
他一直懷疑打精英可能有什麼隱藏技巧,比如先激怒敵人,讓敵人進入狂暴狀態,這種情況下擊殺才有掉落。
為了試驗,他以前特意跟精英俘虜對噴一小時,可惜沒罵過對方,把自己氣個半死。
難得他那次說的話加起來比一年說的都多,結果還是敵人一死就通通消失,連根毛都沒剩。
如果婁五真有小道消息,以她表現出來的涇渭分明的態度,想白嫖肯定沒戲。
一張卡片換她一個回答,要不要賭一次呢?
她總不能真的故弄挖坑,然後回一句「我的秘訣就是運氣好」吧……
哎,擔心這擔心那,早知道還不如跟她一隊搞好關係,失算了。
**
姚慶生掙扎許久後收起了技能卡,崔飛見狀得意一笑。
他想欣賞下婁五失望的表情,發現對方一直在合眼假寐,沒趣地哼了聲,故意提高嗓門下令,「密林裡現在很安全,咱們分頭去找食物,我就不信,離了後勤這仗還不能打了。」
婁五聽得分明,越發肯定她先前的推斷:一桶水不響半桶水晃蕩,這個崔飛只會紙上談兵。
離了後勤不是仗能不能打的問題,而是全軍還能不能活。
行軍打仗行軍打仗,行軍在前,佔大頭,真正打仗的時間反而沒多少,期間的衣食住行樣樣需要後勤。
萬丈高樓平地起,後勤就是那個地基。
作為一個從小就被教育要尊重自家勤務兵的紅好幾代,婁五從來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基層工作者。
即便如此,她還是在大三期末的大型軍事演習中,被某個陰險的敵方勤務指揮官坑得一臉血。
沒錯,說的就是那個98級的後勤。
她能成為母校偵察系歷年來專業課成績「最高」的畢業生,全是拜那隻笑面狐狸所賜。
要不是被他溫柔無害的表象迷惑,痛失1分,她就是全校有史以來唯一一個滿分畢業的奇跡創造者。
哎,說多了都是淚。
也不知道她之前跟了一路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側臉的輪廓和挺拔的身型卻真的很像……
**
婁五一不小心走了神,等她意識到時,大本營裡已經只剩下她自己。
不用問,另外三人肯定都去樹林裡找吃的了。
她從虛擬倉庫裡取出一捧大大小小的野果,就著威化餅乾啃起來,邊吃邊思考今晚要如何度過。
崔飛雖然不靠譜,有一點卻說對了。
因為她幹掉了那個來偵察的精英敵兵,敵方現在摸不清這邊的情況,暫時不敢大舉進攻。
按照古代軍事思想的普遍套路,第二撥偵察兵應該會選在深夜來襲。
她隨便想想,就有一百種辦法讓敵人有來無回。
問題來了,有選擇困難症的她,天黑之前要怎麼才能排除掉剩餘的九十九種神術妙計呢?
好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六章 生火
玉兔高懸,天色漸晚。
一聲淒厲的哀嚎劃破寂靜的夜空,方四頂著一頭蓬亂的粉色雞窩,跌跌撞撞地衝進大本營。
「救命!大佬救命啊!有狼追我!」
方四跑到拒鹿角前一愣,大本營裡居然沒人?別說崔飛和姚慶生了,就連萌妹子婁五都不在,頓時滿臉絕望。
他感覺得到,那頭狼暫時停下了腳步,但那只是因為這附近忽然多出幾道陌生的人類氣息,它擔心有埋伏。
一旦它確認安全無疑,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將獵物撕碎,就像它之前對待小白兔那樣。
太倒黴了,方四心想,自己怎麼會和這個凶殘的家伙盯上了同一隻獵物?
話說回來,他也沒本事打獵,就是單純覺得那隻兔子一蹦一跳真可愛,多看了幾眼而已。
兒歌誤他!
片刻後,當方四懷疑身後的狼是不是在打盹時,它終於動了。
方四臉一垮,甚至不敢回頭看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
他聲嘶力竭地哀呼,「啊!真是英年早逝,天妒藍顏,想我方四這一生,坦坦蕩蕩……雖然說不上,好歹也是個真小人——」
本來已經屈腿躬身、蓄勢待發地孤狼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嚎得微怔。
說時遲那時快,嗖的一下,利物破空而來。
噗嗤刺入孤狼撅起的尻尾之間,俗稱菊花。
「嗷嗚~~~~」
叫聲之慘烈,可見哪怕是隻狼,猝不及防被爆也極為崩潰。
一通猛甩,箭支掉落。
那不過是一段削尖的竹節,連箭簇都沒安,頂多算是半成品。
剛砍完翠竹回來的婁五站在林邊,左手持弓,右手搭箭,這一次她瞄準的是狼的左眼。
一人一狼緊盯著彼此,各自散發著無形的威勢。
孤狼暗想:這個人類身上有殺氣,她殺過狼,太可怕了,不能硬攻只能智取。
婁五忐忑:狼是群居動物,孤狼普遍不合群,更凶殘更危險,唯一一支削好的竹箭已經用掉,萬一它不上當突然撲過來怎麼辦,嚇死寶寶。
劍拔弩張之際,短短的幾秒仿佛被無限拉長。
等待身首分離的煎熬尤為折磨人,方四實在扛不住,視死如歸般回過頭——
「???」
那隻狼剛才突然嘶吼,竟然不是朝他動手的叫囂信號,而是被地上的竹子紮傷了?
婁五幹的?
完了完了,狼大爺發火了,它正朝婁五做出攻擊的姿勢,它要給自己加菜!
方四在腦子裡瘋狂地看圖發彈幕,不知不覺間已是冷汗涔涔。
孤狼緩緩地彎曲前腿——
婁五慢慢地張開弓弦——
一陣大風捲著烏雲刮過,淺淡的月光陡然消失。
方四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黑暗,就聽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接著是唰啦唰啦,嘭嘭啪啪,咚咚咚撲通。
沒人慘叫,沒狼嘶吼。
可想而知戰況有多激烈,一定是婁五掐住狼脖子,狼咬住婁五咽喉,這場殊死搏鬥才會打得這麼安靜。
烏雲漸漸飄遠,月色傾瀉而下。
方四用力地揉揉眼睛,盯著前方,發自內心地喊了聲,「臥槽?!」
要不是他被死命追了一路,確定那是一隻惡狼,他差點以為這是哪來的狗崽子。
它此刻馴服地趴在婁五身前,大腦袋來回蹭她的鞋子,時不時眨巴下幽綠的大眼,刻意賣萌。
「不愧是看臉的世界啊,連游戲都不能免俗。」
因為婁五衣服沒皺、髮型沒亂,怎麼看都不像和狼廝殺過的樣子,方四一番思索,總算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定是婁五長得好看,才能靠美貌令這隻惡狼臣服。
一定是這樣沒錯。
**
婁五輕甩長馬尾,秀髮柔順飄逸。
架打得多了,不論輸贏,首先氣質這一塊拿捏得就很穩。
低頭看到自己褲腳上掛的一層銀色茸毛,她不由得感慨,「你這脫髮挺嚴重啊,狼生一定壓力很大吧。」
孤狼心想,這不都是你剛才拽著我腦袋一頓猛錘揪掉的嗎?要不是我跪得及時,現在已經成了禿子。
它委屈地「嗷嗚」一聲,似撒嬌,又像在控訴。
可惜婁五一點也聽不懂。
但沒關係,她看得懂突然浮現的系統提示就行——
【這是一隻有故事的狼,你想聽聽它的遭遇嗎?】
婁五:哦豁,來之特別容易的隱藏任務?
根據內測時豐富的被坑經驗,她果斷回答,「不想。」
孤狼:「……」
它沖她凶狠地齜了齜牙,發出一記惡狼的低吼,甩著尾巴一瘸一拐地負氣離開。
奶奶個熊,現在的玩家太雞賊了,它不就是看她挺能打的,想在這鳥不生蛋的末世傍個大佬,找張長期飯票麼?
做狼真難。
哎呦,菊花疼。
**
等到完全看不到狼影,方四才終於找回點真實感。
他居然成功地死裡逃生了,靠的還是婁五的顏值,簡直匪夷所思。
「妹子,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及時對它發動魅術,我現在估計就剩一把骨頭了。」方四自以為幽默地哈哈笑。
婁五:「?」
見鬼的魅術。
早知道她就不趁狼之危,專門等它吃飽了再捅它那一下。
方四直覺婁五不高興了,撓著頭一想,恍然大悟。
他趕忙拿出那張小吉藥物卡,恭敬地遞過去,「我知道,一條命給張大吉都不過分,可惜我現在只有這個,希望你別嫌棄。」
雖然婁五看起來沒受什麼傷,趕走那頭狼就像她幫崔飛挑走小草蛇一樣輕鬆,但方四這一路著實被追怕了。
那種隨時會被撕成兩半的恐懼感縈繞在心頭,一時半會兒根本揮之不去,他可不敢學崔飛翻臉不認人。
別以為他沒看到,崔飛事後嗶嗶那會,婁五可是追著小草蛇走出去的。
她打算幹什麼?
想想都毛骨悚然,嘶——
婁五則趁機看了眼技能欄,除去原本的炊事、製甲和剛點亮不久的觀星,這次又多了一個大夫技能。
治療:技能已覺醒(99級內測通關獎勵)
卡片:藥物卡(小吉)x1
她嘴角微微一翹。
#薅羊毛一時爽,一直薅羊毛一直爽#
**
沒多久,姚慶生也回來了。
只見他左手一個迷你彈弓,右手一串小鳥,看起來收獲……也就那樣。
方四從懷裡變魔術似的往外掏野果,吃完一個掏一個,生怕誰跟他搶。
眼看著姚慶生拿根樹枝鑽木取火,折騰半天後樹枝沒冒煙,他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方四被逗得哈哈大笑。
「哥們兒,你動作太斯文了,沒幹過粗活吧,要不要外援?」
姚慶生斜他一眼,「你會?」
手游時代,玩家只需要找到規定範圍內易燃的幾種樹枝,點擊「鑽木取火」,小火苗轉眼就會躥出,沒想到變成全息,實際操作起來這麼難。
原本信心滿滿能吃上香噴噴的烤串,現在他已經在考慮生吃的可能性了。
方四啃完最後一個小野果,站起來搓搓手,走上前。
會不會的,試試也不吃虧,不行就算,行的話他肯定要分他一隻小鳥——不,兩隻。
方四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姚慶生看方四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但和生吃比起來,他寧願少吃幾口 ,於是主動騰開地方,讓方四接著來。
方四闊步走上前,扎好馬步,中氣十足地「哈」一聲,雙手捧住鑽木的樹棍兒,左右一陣狂搓。
「呦,這小樹枝還挺倔強,別急,看我放大招,哈!」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出絕招了!」
「呵呵,你這小樹枝,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同樣抱著一捆枯枝走回來的婁五:「……」
這方四,真是個活寶。
**
婁五看了會,走到她的藍色戰旗前,從枯枝裡挑出一根比拇指粗些的榆木條,對折掰成兩段,其中一段再對折,掰斷。
姚慶生從她回來,注意力就從方四身上移開了,此時越看越好奇。
她這架勢,看樣子也要鑽木取火?
方四一屁股坐地上,啪啪拍打胳膊,「我搓得都抽筋了,連個火星也沒見著,這木頭是不是還潮濕呢,白天下那麼大雨。」
姚慶生木著臉睨他一眼,「天一晴你衣服就乾了,樹怎麼可能還濕著,游戲邏輯是統一的。」
「哈哈,也是。」
方四乾笑兩聲,說什麼也不站起來繼續,他算看明白了,這玩意兒就是費力不討好。
閒來無事,他乾脆跟姚慶生一起光明正大地圍觀婁五忙活,變相地偷師。
婁五絲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任由他們看。
看得會學不來,只能乾著急:)
倒不是她的生火辦法有多創新,而是過程中需要用到弓弦,俗稱弓弦法鑽木取火。
要不是幸運地拿到合適的特殊道具,她照樣沒捷徑可走,也得和方四一樣跟木頭死磕,最多沒他那麼軟腳蝦而已。
腦子裡想東想西,一點也不耽誤婁五手底下的動作。
她用尖銳的石頭在兩截短樹枝上各鑿一個v型凹槽,大小和較長那段樹枝吻合,再把長樹枝的上下兩端對準凹槽,大力按壓,固定後形成一個「工」字。
接下來才是關鍵。
取下長樹枝,在繃緊的弓弦上纏繞一圈,重新固定回「工」字裡,將事先準備好的乾草、草籽棉絮攢成堆放在一旁。
一手按住「工」字,一手來回推拉弓弦,作鋸木狀。
吱,啦,吱,啦……
婁五的手速由慢到快,摩擦聲跟著從稀疏變密集。
很快就有幾縷黑煙從「工」字下端的生火點飄散出來。
姚慶生瞪大眼睛,若有所思。
方四已經啪嘰啪嘰地瘋狂鼓掌,「還真能弄著啊,bravo!bravo!」
婁五眼尖地發現一點猩紅,立刻停下推拉動作,將下面樹枝凹槽裡的灰屑倒進一旁準備好的引火物上。
拿起那一小堆草籽棉絮,捂住輕輕呼氣,幾下後,橘紅的火苗嘭一下跳躍而出,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空地。
夜色下,老遠看過去,好像是婁五整個人在閃閃發光。
方四喊著喊著,忽然發現不對勁,身邊的同伴怎麼沒了?
定睛一看,嘿。
別看那個姚慶生平時悶不吭聲,話少心眼卻不少,當下已經拿著他的技能卡找婁五套近乎去了。
方四急忙招手,「等等,算我一個!」
與此同時,終於下定決心賭一把的姚慶生咬牙送出手裡的卡片,「報酬是這張中吉探聽卡,我能問你兩個問題嗎?」
婁五接過卡片,毫不吝嗇她的營業式笑容,「可以——好了,你現在只剩下一次機會,還想問什麼?」
姚慶生:「……」
婁五噗嗤一笑,「逗你的,兩個問題,趕緊。」
說話的工夫她已經用乾草和枯枝攏起一個小火堆,火苗在裡面劈啪亂跳,迅速驅散了周邊的寒氣。
姚慶生盯著她被焰火映照得分外明豔的面頰,低垂的清麗眉眼,頭腦一熱,脫口而出道:「你有男朋友嗎?」
婁五挑著眉抬起頭,敬業地回答:「沒有。」
姚慶生一瞬反應過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寶貴的機會啊,就這麼被他浪費掉一次!
他努力把目光從婁五臉上移開,看向她身側的旗桿,心裡想著精英敵兵的掉落訣竅,斟酌再三後才開口,「那你看我怎麼樣?」
婁五:「……」
姚慶生:「……」
方四嘿嘿低笑,「沒人能逃過她的魅術,別說你了,狼都不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七章 夜襲
一個成熟的牧羊人,一定懂得可持續性薅羊毛的道理。
稍後每人還有兩次的抽卡機會,殺雞取卵、竭澤而漁這種傻事,婁五肯定不能夠幹。
按下教姚慶生懂得戰場險惡的邪惡念頭,她輕輕撥弄著火堆,添了一把乾草進去,語氣輕鬆地打趣他,「你怎麼也跟我開起玩笑了,趕緊問吧,只有兩次機會,想好再開口。」
姚慶生默了默。
他其實……算了,生活突然變成一場戰爭游戲,能不能活到通關都不知道,哪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
況且婁五的回答,已經是客氣的婉拒了。
他苦笑一聲,神色恢復自然,「多謝,我想知道你的弓是怎麼掉落的,打精英敵兵是不是有訣竅?然後就是生火,為什麼我們弄了那麼久也沒用,你沒鑽幾下就著了?」
婁五瞥了眼恨不得把耳朵貼到她嘴邊的方四,「你,回你們戰旗那待著去,不許偷聽。」
方四厚著臉皮來回磨蹭,就是不走,直到被姚慶生要求平攤支付的卡片報酬,這才悻悻地離開。
婁五招手讓姚慶生附耳過來。
「第一,精英敵兵要先打劫再擊殺,他們全身都是特殊道具,順序一旦弄反,所有物品會和屍體一起刷新,直接消失。」
「第二,你們生火的木頭種類不對,游戲內外季節一致,春天一般用柳木或者榆木,你那個桑木適合秋天,再加上沒工具輔助,覺得困難很正常。」
姚慶生聽完「第一」時差點當場哭出聲,天吶,他以前到底錯過了多少特殊道具?
相比之下,鑽木取火找錯木頭這種小事,已經完全不值一提。
他道了謝,渾渾噩噩地走向紅色戰旗的地盤,對於婁五來說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對他來說卻無異於醍醐灌頂。
原來他一直陷在思維誤區裡,這卡片給的太值了。
**
月上中天時,崔飛最後一個回到大本營。
衣衫狼狽,兩手空空。
彼時,婁五因為看到技能欄裡多出的「偵察」技能和「探聽卡(中吉)x1」,好心情地免費派送了火種。
姚慶生正美滋滋地吃烤串,方四則眼饞不已地挨著他烤火。
烤著烤著,他腦袋就湊到了木架上的肉串前。
姚慶生立馬將最後一串拿開,「給卡,不然免談。」
他現在覺得從一開始就單幹的婁五才是真聰明,談感情傷卡,何況就是個臨時組的隊,有個屁的感情。
方四癟癟嘴,嘟囔著,「我也得有卡才行啊,小氣鬼。」
說完看到崔飛回來了,狗腿地上去噓寒問暖,「大佬,你這樣子一看就是跟獵物搏鬥了,絕對的大豐收。」
崔飛清清嗓子,矜持地點頭,「還行吧,湊合。」
腳滑一頭滾下山坡、撞上石頭昏迷大半天、醒來已經天黑只好緊趕慢趕地原路返回這種小事,沒必要和幾個臨時隊友細說。
他吸吸鼻尖,嗅到一陣濃濃的烤肉香氣,雙腳不由自主走到了用樹枝搭的燒烤架前,「做的烤肉串啊,不錯。」
姚慶生毫無自覺地快速吃掉最後一串,一抹嘴,「是不錯,頂飽,要是再來點鹽麵兒更好。」
崔飛看著光禿禿的木棍,臉色不太好,徑自坐下烤火。
方四湊上來,東拉西扯地打聽 ,「大佬 ,你知道精英敵兵怎麼打才能掉落特殊道具麼?」
姚慶生看他一眼,沒拆穿他的小心思。
他賭崔飛不知情,否則他絕對不會輕易讓那個精英敵兵離開。
果然,崔飛餓得胃疼,不耐煩地皺眉,「還要怎麼打,那就是概率事件,拼人品拼運氣,一般人打出花來也沒這好命,不用惦記。」
「哦哦,我還以為有什麼訣竅呢。」方四瞟姚慶生一眼。
崔飛看得分明,想了想,一下懂了。
看來姚慶生到底還是被騙了啊。
那個婁五也是奸詐,專門趁他不在的時候忽悠人,但凡有他坐鎮,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方四本來是想挑撥崔飛幫他套話,全然不知道兩人想的南轅北轍。
見對方遲遲沒開口,他靈機一動換了個切入點,「大佬,你看這堆樹枝,我們一開始鑽了半天也取不出來火,是哪的問題?」
崔飛勉為其難低頭掃了眼,「沒問題,這不是燒得挺旺的,應該就是有點潮,多弄會就行了。」
這下,連遲鈍的方四都察覺到不對勁,想到姚慶生說過的「游戲邏輯統一」理論,狐疑地偷瞄崔飛。
他朝姚慶生擠了擠眼,姚慶生別開頭沒理。
兩個隊友一個賽一個的不靠譜,姚慶生倍感無力,接下來他得自力更生才行。
**
個人面板上的時間跳到0:00的一剎,婁五面前憑空出現三張黑卡。
系統提示音響起,「開戰第2天,玩家當前已獲得6戰功,請抽卡。」
婁五隨手一點,依舊是中間那張,翻過來的時候,卡片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隱身卡(小吉):可隱身一分鐘,期間一旦碰觸物體默認解除隱身效果。】
雖然是小吉,但是隱身的妙用數不勝數,實乃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良卡。
婁五知足常樂,將卡片收入技能欄中。
技能欄裡的內容再次出現細微變化,算上之前的探聽卡,暗衛的兩項技能正式集齊——
刺殺:技能已覺醒(99級內測通關獎勵)
卡片:隱身卡(小吉)x1
眼下只剩軍師職業的繪圖技能和大夫職業的下毒技能還沒解鎖,需要相應的陷阱卡和毒物卡。
這才第一次上戰場,她不急。
**
玩家之間無法看到彼此的抽卡經過,只能等事後自願交換。
崔飛發現他這次手氣特別好,第二抽居然還是中吉,而且是匹配他軍師職業的天氣卡,可以精準地預測天氣,簡直不能更完美。
只是這麼一來,他反倒犯了難。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他至今就吃了幾口草根,何止慌,都開始噁心了。
但他想留著天氣卡自己用,所以要拿什麼跟婁五換吃的呢?
崔飛猶豫不決時,姚慶生已經輕車熟路地找上婁五,「我抽到了中吉器材卡,可以跟你換回那張探聽卡麼?」
這麼一來,他們倆都能拿到匹配職業的技能卡,妥妥的雙贏。
婁五雖然每種卡都能用,但探聽卡對她來說剛好相對雞肋,比不上器材卡實在。
20套優質鎧甲,每套生命力+20,送上門的好交易,她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開心地接受它啊。
公平交換完畢,兩人皆大歡喜。
此時,崔飛也終於拿定主意,按著咕嚕嚕叫的肚子朝婁五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談個交易。」
婁五徑自走回藍色戰旗前盤腿一坐,淡淡道:「免談,沒興趣。」
崔飛:「?」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無奈下,他只好自己走上前,語氣頗有幾分施舍地宣布:「這樣吧,你把食材卡激活一下,我不要你的系統兵,無償帶你通關。」
普卻信,實鎚了。
婁五婉轉地提醒,「人,貴有自知之明。」
崔飛冷笑,「知道最好,不跟著我們,你連第二天都活不過。」
婁五輕嘆,又強調一句,「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挺開心的 ,趕緊把卡拿出來,後勤不做飯算什麼後勤?」
「你沒懂我意思,我是想說,你可做個人吧。」
崔飛:「???」
談判直接崩裂,崔飛負氣離開。
**
大本營內氣氛不太融洽,連話癆方四都沒了開口的欲望。
更深露重,四下靜得針落可聞。
婁五熄了火,移開火堆,在燒熱的地面上淺淺鋪了一層乾草,側身躺下。
沙土中積攢的熱度緩緩傳遍全身,她舒服地眯著眼小憩。
姚慶生輾轉反側,最終還是沒能戰勝內心的渴望,走到婁五跟前小聲問:「那個……剩下沒用的乾草,可以借我用嗎?」
他白天先是聽了崔飛的建議,死守大本營,後來出去時又太餓,只顧著找吃的了,徹底忘記撿乾草這茬。
問就是後悔,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他絕對選擇跟婁五一隊。
婁五擺擺手,「隨意,反正我也不用了。」
姚慶生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越發不好意思,想了下壓低聲音提醒她,「晚上別睡太死,可能有敵襲。」
婁五挑眉,英雄所見略同嘛。
對方誤以為她不信,耐心地解釋,「第一天太平靜了,咱們贏得太輕鬆,我內測時遇到過這種情況,夜裡多半要出事。」
餘光掃過圍坐在火堆旁打瞌睡的崔飛和方四,婁五讚同地點頭,「謝謝,你自己多加小心。」
畢竟戰場上最可怕的不是遭遇強敵,而是遇到豬隊友,還x2。
姚慶生沒聽出這話哪裡不對,只當婁五關心他,抱著乾草一路傻笑地走回去,心滿意足地鋪好躺下。
別看只是區區一層乾草,幕天席地時,有它沒它體驗大不同。
昨日失眠的姚慶生很快就有了睏意,以防萬一,入睡前激活了剛換回不久的探聽卡。
【探聽卡(中吉):可探聽一引(33m)範圍內所有的敵人動向,時效一天。】
終於找回了內測時游刃有餘的步調,他往耳朵裡塞上兩團樹葉,安心地合上了眼。
**
凌晨三點是個很危險的時間。
睡著的人尚處於深睡眠階段,熬夜的人也開始意識混沌。
婁五側躺著,一隻耳朵貼地,哪怕合著雙眼看起來像在熟睡,腦子卻時刻待機。
身為母校偵察系的扛把子,她曾經試過在演習裡一人狙掉敵方全員,靠的就是不眠不休地藏身盯梢。
守株待兔,其樂無窮。
這些年被她盯上還能活著看到演習結束的目標人物,迄今為止就一個,可惜她那1分……
半睡半醒間,地底忽而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
婁五猝然睜眼,起身將守在外圍的系統兵叫到身邊。
她這邊鬧出的動靜不小,被吵醒的崔飛一肚子火,「我好不容易睡著,你幹什麼,夢游嗎?」
他一醒就餓得胃抽抽!
由於隊友之間可以看到彼此使用技能卡的提示,姚慶生激活探聽卡後,他跟方四都睡得特別踏實。
現在姚慶生都沒醒,婁五瞎折騰什麼?
誰知他剛吼完,姚慶生就噌的一下跳起來,「快,他們來了,兩個精英帶八十個普通敵兵,分兩路包抄咱們!」
崔飛聽得一臉尷尬。
而姚慶生說完才發現,婁五在他開口前就已經做出應對,眼下被她的系統兵圍在小型保護圈裡,連弓都搭好了,正扣弦瞄準密林的東南方。
那裡恰好有他探聽到的兩股敵人之一,看樣子試圖繞到我方的大本營後面進行偷襲。
是巧合嗎?
不然她又沒探聽卡,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
敵軍連夜進攻,幾乎傾巢出動,為的就是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當然不可能給他們太多反應的時間。
除了隱在暗處的一小隊人馬,剩餘敵軍主力統一行動,從西南方向呈扇形快速逼近。
夜色下,密林邊緣人影憧憧,黑甲兵手上的彎刀閃爍著寒光,殺氣森然。
方四的睡意瞬間被嚇沒,瑟縮著躲到崔飛身後,「大佬怎麼辦,這回他們人多,是咱們兩倍。」
「怕什麼,打勝仗不在誰人多,而是看誰腦子好使。」
崔飛剛才丟了臉,此時恨不得大展神威,找回場子。
他毫不猶豫地激活中級天氣卡,看到精準預測的結果朗笑三聲,「真是天助我也,馬上會刮七級大風,系統兵聽令,排一字陣,全力衝擊,把敵人攔在樹林裡,別讓他們出來!」
三十個系統兵令行禁止,呈一條直線站在我方大本營前,高舉長矛,迎著敵軍大踏步上前。
對面的精英敵兵同樣一聲令下,「進攻,一個不留!」
霎時硝煙四起,龍血玄黃,兵器撞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姚慶生凝視這一幕,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和第一次交手時情況相反,這次敵眾我寡,且系統兵的生命力無法恢復,經過之前一戰,或多或少都掉了血。
被普通敵兵砍中一刀掉血11,生命力一旦低於50,系統兵會出現【重傷虛弱】的負面狀態,戰鬥力從10降低到5,可謂雪上加霜。
毫無疑問,照這麼打下去,我方大本營被攻破已成定局。
一片混亂中,崔飛抓住敵軍尚未衝破防線的契機,雙手各持一把點燃的乾草,勇猛地衝了上去。
「哈哈哈,人多又如何,我老崔今天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他站在系統兵岌岌可危的防線後,輪番揮臂將火種丟向林中,七級大風緊接著刮起,零星的火苗呼啦一下躥高,火勢沖天。
**
同一時刻,婁五扣弦的手一鬆,竹箭嗖的一聲離弦而去。
「啊!」東南方向的林中傳來一聲短促的痛呼。
她自身戰鬥力是30,加上長弓的增幅可達到31,這一箭射中目標,直接打掉另一個精英敵兵近三分之一的血條。
普通敵兵不知傷痛,哪怕嘩嘩地掉血也能堅守陣線直至戰死,精英敵兵卻不行。
他知道疼,更怕死,瞬間便喊停偷襲行動,緊急給自己止血包紮。
望著林中忽然靜止不動的某片陰影,婁五莞爾,誰讓那位的銀鱗鎧甲過於酷炫,在一片黑甲兵裡就像一面會反光的鏡子,她想瞄歪都難。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抓出隻小老鼠的工夫,崔飛已經瘋狂地縱火燒林。
婁五:「……」
她彎腰扯了根狗尾草,舉在空中,看著草尖頻頻地朝自己點頭,心情猶如嗶了狗。
這位兄台,你點火之前難道就沒發現,風向似乎不太對勁?
不管了,我先罵為敬:沙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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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星:知道戰場上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姚慶生:經歷過一次後悟了,是豬隊友。
赫連星搖頭,那是你經歷的太少。
姚慶生:「?」
赫連星微微一笑:「全軍校的人都知道,戰場上最可怕的,是演習時跟你不在一個陣營的婁五啊。」
姚慶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八章 突圍
大火無情,迎風蔓延。
轉眼濃煙四起,林火燒紅了整片夜空。
煙熏火燎中,在前線交戰的敵我雙方均染上【灼燒】debuff,每分鐘生命力-1,隨著時間的流逝,普通敵兵陸續化作飛灰,系統兵也接連倒了下去。
姚慶生捂緊口鼻,下意識地問婁五拿主意,「現在怎麼辦,大本營肯定保不住了。」
婁五一攤手,「都說了讓你自己多加小心,豬隊友又不是我的,當然是走為上計。」
她邊說邊豎起衣領,將拉鎖拉到最頂端,低頭埋住口鼻,一聲令下帶著她的系統兵衝向了東南方向。
姚慶生:「……」
原來之前不是讓他小心偷襲,而是小心隊友嗎?
然而此時說什麼都晚了,他的系統兵早就被崔飛送上了前線,陷在刀山火海中注定無一生還。
姚慶生心情略復雜。
眼下只有一開始就拒絕組隊的婁五最大程度地保存了兵力,跟著她才是最安全的,可惜大家不是隊友,也難怪她選擇獨善其身。
說不上抱怨,就是心裡多少有點失落……
忽然,纖細的身影去而復返,姚慶生一陣激動。
他就知道,婁五冷淡的表外下一定藏著一顆比這場林火還要滾燙的心!
眨眼的工夫,婁五衝到他面前,口鼻雖然被遮住,吐字卻快速清晰。
「忘了說,本人在戰場上承接各種救援任務,小事小吉卡,大事中吉卡,要命的事大吉卡,有需要就放狼煙,大火期間就算了,看不到,火滅後隨時服務上門,保重。」
說完再次毫不猶豫地丟下他跑路。
姚慶生:「?!」
呵,女人。
**
婁五帶兵游走在大火和敵軍的包圍圈中,火勢弱就衝,敵兵弱就殺,敵強我跑,敵退我進,硬生生打開一條生路。
一棵燃燒著的樹幹轟然倒下,變故陡生。
樹幹後飛撲出一道矯健的銀色身影,手中鋒芒逼人的朴刀直取婁五面門。
是那個中箭受傷的精英敵兵?
婁五危險地眯了眯眼。
難怪他這麼安靜,始終不見去另一邊增援被困在大火中的同伴,原來是盯上了自己,想報那一箭之仇。
來得正好。
這就是千里送裝備,禮輕情意重啊。
她心中滿是感激,在聽到兵器破風聲時身體快於腦子,猛然往後一退。
哢嗒一聲,朴刀的刀尖紮在了她原來所站的位置,入土三分。
好機會,就趁現在!
婁五抬腳踢飛精英敵兵的朴刀,身體下潛的同時向前一衝,人幾乎貼在了對方的銀鱗鎧甲上。
精英敵兵的拳頭擦著她的頭皮劃過,力氣之大帶起一股勁風,如果躲不開必定被當場爆頭。
對方顯然沒料到婁五的身形如此靈活,一拳落空後還想再接一掌,但婁五怎麼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記屢試不爽的婁式撩陰腿踢出,精英敵兵頓時疼得一臉豬肝色,身體躬成蝦米。
婁五宕機立斷抓過肩上的長弓,套住精英敵兵的脖子,向後一拖一旋,弓弦便和之前鑽木取火一樣,在對方的脖子上緊緊地纏繞一圈。
她猛一扯弓弦將精英敵兵拉到身側,擋住了普通敵兵砍過來的彎刀,緊跟著前後一踢一踹,兩個試圖偷襲的家伙便雙雙倒飛出去,砸趴了後面衝上來的人。
這刺激得如同動作大片的一幕,恰好被姚慶生看在眼裡。
姚‧雙腿一夾‧慶生:「……」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他們最初有可能誤會婁五了,萬一她不是虛榮,而是真的刺客99級呢?
這個念頭一出,他自己先笑了。
國服外服的刺客排行榜他天天看,這游戲全球開服前一晚,臨睡時他還在研究外服那個95級「第一刺客」的通關戰術。
總不能那麼巧,婁五是在那之後滿級通關的吧?
不會吧,難道真那麼巧……
姚慶生使勁搖搖頭,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猜測。
再看過去,就見婁五熟練地扒光了精英敵兵,雙手合十對著他拜了拜,接著又用那雙拜了拜的手拉緊弓弦,勒斷了對方的脖子,整套動作瀟灑自如一氣呵成。
下一秒,她撿起掉在附近的朴刀,帶著剩餘的系統兵靈活地左衝右突,甩掉追兵後身影沒入密林,轉眼消失在濃煙裡。
就特麼……牛批。
**
「方四,治療治療,快給我加血!」
崔飛吃力地推開一個全身燃燒的普通敵兵,在地上來回打滾滅掉身上的火苗,眼見血條掉得只剩三分之一,扯著嗓子朝方四大聲呼喊。
「求求你別叫了,我好不容易才藏好啊。」
方四哭喪著臉往左一跳,險險躲開被大火燒毀墜落的樹杈,結果因為被叫破行蹤,後背接連挨了普通敵兵兩刀,瞬間掉血22。
他疼傻了,五官擠成一團,連自顧都不暇,哪還有空給別人加血?
「我沒空,也沒卡,卡早都給婁五了,要加血找她去!」
說完大喊一聲「姚大佬救命啊」,帶著兩個追兵朝他狂奔。
姚慶生見狀臉都綠了,挺斯文的人差點被逼得爆粗口。
居然又來這招,剛才他就差點被他這麼搞死!
崔飛倒地上沒人管,同樣氣個倒仰,「一個兩個,全都是廢物,為什麼不聽我的安排?職業卡是能隨便給人的嗎?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們這群白痴害的!」
一看這麼會兒生命力已經掉到20,他越發恨起婁五。
都怪那個女騙子,不然他哪至於急著點火就沒注意風向,損失了所有系統兵不說,還害的自己身陷火海?
再一看婁五——
這附近哪還有她的人影?
為了保命竟然連自己的戰旗都不管了,更加證明她屁都不懂就是瞎玩!
眼睜睜瞧著一個普通敵兵提刀撲上來,自己的體力卻幾乎見底,別說逃命了,連爬起來都費勁,崔飛絕望地閉上了眼。
他在心裡瘋狂詛咒著婁五,連那兩個「見死不救」、「專門拖他後腿」的隊友也沒放過。
只是等了半天,身上卻遲遲沒傳來痛感,怎麼回事?
崔飛睜開眼才發現,因為火勢太大,精英敵兵不得已下令撤退,普通敵兵的腦子不會轉彎,只差一刀就能送他出局時聽到命令,原地轉身撤走了。
啊哈,他這次的運氣果然超級無敵好!
**
沒了敵軍的威脅,接下來只需要應對這場來勢洶洶的大火。
火勢借風行凶,從凌晨一直燒到天明,到了中午才有所衰減,不僅燒得紅藍兩桿戰旗從中折斷,血量歸零,更將大本營化作一片光禿禿的焦土。
期間,三個男玩家躲來躲去,漸漸地聚在一處。
彼時方四連被砍帶燒傷,生命力不足50,看到害他白挨兩刀的崔飛立刻氣呼呼地質問:「你怎麼回事,49級的人了,放火不看風向不說,你不知道你一跟我說話,普通敵兵就會立刻發現我藏身的位置?難不成你是故意坑我?」
崔飛愣了下,目光閃躲地打哈哈,「意外而已,當時情況太緊急。」
他當然不是故意坑隊友,而是的確不知道,但是他開局給自己草了個絕世大佬的人設,怎麼能輕易承認無知的事實?
姚慶生卻沒方四那麼好糊弄,盯著他追問:「崔飛,你到底幾級?」
不等崔飛回答,他先鄭重強調,「想好再說,戰場上除了環境地形和參戰玩家是隨機的,同番號的情況下敵軍主將不變,如果我等下說的人你都不認識,那就沒意思了。」
崔飛:「……」
真的假的,竟然是這樣嗎?
方四也是頭一次聽說這點,既詫異又好奇。
他不失時機地打探,「姚大佬,你看我理解的對不對啊,比如這次,因為剛開戰,所有人進的都是1號戰場,大家遇到的地形和參戰玩家雖然不一樣,但敵軍的主將npc是同一個,而且不光是這次,以後只要有人進1號戰場,就會遇到這個npc?」
姚慶生點頭,「至少內測時是這樣。」
所以高級玩家才格外受人追捧,皆因他們手裡掌握了更多主將npc的數據。
但凡他們願意多提點幾句,比如x號戰場的主將貪財、y號戰場的主將好色、z號戰場的主將急功近利,後上戰場的玩家都能有針對性地制定出作戰計劃,讓勝算大幅提高。
當然,用這種方法走捷徑有利有弊。
內測時就曾有高玩陣亡後報社,故意販賣假消息,害得幾個牛逼隊伍全軍覆沒,也有高玩自己判斷失誤,從而誤導了後來人。
方四顯然也想到了這裡面的玄機,精明外露,牢牢記住這個消息。
隨即,他反應過來姚慶生的言下之意,瞪大眼指著崔飛,「你你你,該不會從一開始就騙了我們倆吧?快說,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參加過內測?」
崔飛尬笑兩聲,「那肯定是參加了,而且我也不算說謊,我跟國服最高級的確只差一點。」
「別廢話,你他媽到底多少級?」方四對他徹底沒了敬畏,說話的氣勢何止強硬三分。
崔飛不滿也沒轍,他還指望倆隊友救命呢,只好小聲嘟囔,「就差一個5而已。」
姚慶生:「???」
方四直接跳腳大叫,「草,50差個5,那你不就是0級?垃圾,比我還低,豬鼻子裡插大蔥,你裝象耍我們是吧!」
崔飛賠著笑繼續詭辯,氣得方四罵得更大聲。
密林裡,婁五帶著六個殘血的系統兵吭哧吭哧砍了一圈樹,自己朝外放了把火,成功地製作出隔火帶。
這下總算能踏實地休息,不用再擔心這場火災死而復燃,一不留神燒到自己了。
她剛坐下就聽到大本營方向傳來方四這一通吼,不禁挑眉輕笑,絲毫不覺得意外。
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別說游戲裡,她甚至在一次聯合演習中見過比這更誇張的。
怎麼說呢?
就……無fuck說,打就是了。
**
不久後,個人面板上的時間變為12:00,戰爭進行過半。
系統準時發布了晉級任務:「戰場關閉前,拿到敵方主將的貼身玉佩並順利脫身。」
眼下我方的大本營紅藍戰旗皆倒,參戰玩家想升級,這就是唯一的翻盤機會。
婁五尋思著,99級內測玩家開局即戰敗,那可就搞笑了。
這個晉級任務,她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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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星:軍校明明禁止談戀愛,但婁五硬是靠會撩令無數學長學弟心甘情願為她傾倒,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嗎?
姚慶生露出痴迷的笑容:嗯,她聰明漂亮又強大,撩而不自知。
赫連星搖頭:不,你是沒試過,她那一腳能踢斷鋼板,但凡有點求生欲的,一般看見她跑不了就直接趴倒,死都不肯起來那種。
姚慶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九章 到手
午後下了陣雷雨,林火終於被澆熄。
婁五用一下午時間找到幾株幸免於難的翠竹,帶著六個殘血系統兵砍伐切割、削尖打磨,給自己的長弓配了十支鋒銳的竹箭。
這活兒枯燥不說,還極其耗費體力,等她大功告成體力恢復,半邊天空已是紅海翻騰、雲蒸霞蔚。
「火燒雲真的好漂亮啊。」
婁五仰著頭輕聲呢喃,饒有閒心地張弓搭箭,瞄准一隻徐徐飛過天際的掉隊鴻雁。
弓箭跟著鴻雁緩慢地轉動方向,視線裡逐漸出現一棵半禿的參天大樹。
嗖的一下,竹箭破空而去,在絢爛的夕陽中衝進枝葉繁雜的樹冠,紮穿一件銀光閃閃的鎧甲。
藏身在樹上的精英敵兵躲閃不及,一腳踩空摔下來,人尚在半空又挨了一記飛踹,撞到樹幹上昏死過去。
婁五勾了勾唇角。
小樣兒,近距離埋伏狙擊手就算了,還敢喘氣喘那麼大聲,你不暴露誰暴露?
她美滋滋地上前,一頓扒皮操作將這條漏網之魚洗劫一空。
雙手合十一揖:「一路走好,拜拜了您吶~」
**
傍晚,敵方大本營內炊煙裊裊,兩個普通敵兵開始埋鍋造飯。
崔飛趴在不遠處一棵燒焦折斷的樹幹後,使勁地揉著肚子,眼巴巴盯著敵軍大鐵鍋裡咕嘟的肉末湯吞咽口水。
「等老子吃飽喝足,搶了那個主將的貼身玉佩,讓你們統統給我哭死,一群見死不救的東西,呸。」
他小聲嘀咕一陣,發現兩個普通敵兵先後離開,左右瞧瞧,自以為隱蔽地沿著敵營外圍的拒鹿角向入口處爬行。
對面,姚慶生正騎在一棵樹的樹杈上觀望敵情,見狀不由得抽了下嘴角。
幸虧因為戰旗折斷隊伍自動解散,他和崔飛已經不再是隊友,否則肉眼可見的還要被他的智障操作連累。
他難道不知道,他現在搞的這些小動作就跟考試時作弊的學生一樣,全都被站在講台上的監考老師看得一清二楚嗎?
下一刻,敵營瞭望台上的哨兵果然動了。
黑色的小旗子來回揮動幾下,先前做飯的兩個普通敵兵去而復返,將費了老鼻子勁才爬到大鐵鍋旁的崔飛輕鬆拿下。
兩把彎刀一左一右架在脖子上時,崔飛竟然沒第一時間求饒,反而沒出息地嚎哭一聲,「為什麼,喝一口肉湯就這麼難嗎?我真的好餓啊!」
然後他就被關進木籠,堵上了嘴,吊在大鐵鍋旁。
看得到喝不到,饞到崩潰。
姚慶生幸災樂禍地嗤笑兩聲。
這個騙子,只是注冊了內測賬號看過幾個攻略帖子,就敢充大尾巴狼指揮他跟方四,被揭穿後還滿口狡辯,落到這步純屬活該。
不過,他原本想趁敵軍開飯、防備鬆懈時摸進敵營,一探虛實,現在卻不得不臨時更改計劃。
對方捉了崔飛沒直接擊殺,還將人關起來放在那麼顯眼的位置,怎麼看都是在引誘其同伙上鉤。
明知是個陷阱,他當然不會自投羅網,距離戰場關閉還有一天兩夜,只能另尋時機了。
這麼想著,姚慶生放鬆了緊繃的身體,輕輕倚靠在樹幹上閉眼休息。
他放棄監視後沒多久,婁五纖細的身影出現在敵方大本營的入口處。
她徑直走向瞭望台,稍微頓了頓腳步,掏出一塊木質的通行令牌往哨兵臉上一懟,而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
不管是一身軍綠色校服,還是頭上紮的長馬尾,婁五的存在就是個bug,和周圍的黑甲兵明顯格格不入。
然而,除了被堵住嘴吊在半空中的俘虜崔飛瞪大雙眼,「嗯嗯啊啊」地鬧騰,來往的普通敵兵就像集體選擇性失明一樣,對這個異類視而不見。
負責看守俘虜的普通敵兵嫌他煩,揮著小鞭子一抽,「老實點,不許搖晃。」
鞭子鑽過木欄桿的縫隙打在崔飛身上,他瞬間掉血11,生命力變成了個位數。
崔飛:「……」
他目露絕望,眼睜睜看著婁五跟在一群普通敵兵身後,排隊領了碗肉湯,在敵營裡連喝帶逛,悠閒得好像是來旅游。
真的好嫉妒啊啊啊!
但是他咬緊牙關,打死也不敢再弄出半點聲響。
婁五回頭沖他微微一笑,隨手展示了下空碗,裡頭的肉湯喝得一滴不剩。
欣賞了會兒崔飛恨她恨得要死卻拿她沒轍的樣子,她心滿意足地眯眯眼,大步走向了敵營裡唯一的一頂帳篷。
【木質通行令牌:使用時限一刻鐘。】
【進入十秒倒計時,倒計時結束,玩家身份即將暴露,請提早做好準備:十,九,八……五,四……】
視線中的系統提示文本不斷變幻。
婁五步伐從容,踩在倒計時「一」的一剎那掀起了帳篷的門簾,同時激活隱身卡。
在普通敵兵的眼裡,婁五大大方方地走進了主將的營帳,而在營帳內的人看來,不過是一陣風刮飛了門簾。
這個時機必須卡得非常準,一旦玩現了那就是裡外雙重的暴露、夾心的攻擊,屆時別說找玉佩了,保住小命都成問題。
要不是這次參戰玩家太少,她又剛好提前幹掉了三個精英敵兵,確定智能npc只剩下一個,絕對不敢這麼玩。
**
小吉隱身卡只能生效一分鐘,但對於一個身經百戰的軍校高材生來說,婁五足足有六十秒的時間完成任務。
倒計時第59秒,她站在營帳內,目瞪狗呆。
那啥,進來的有點不是時候,這位主將正在榻上解決傳宗接代的問題。
她現在倒是不用擔心腳步聲太大會不會被發現了,畢竟再大,也大不過那個寵妾的嗷嗷叫聲。
倒計時第50秒,婁五感慨一句兩人的花樣真多,從虛擬倉庫取出朴刀,鑽「身體直接碰觸外物才會解除隱身效果」的游戲漏洞,挨個挑起兩人丟在地上的衣褲裙衫檢查了一遍。
一無所獲。
倒計時第40秒,婁五捂著眼睛,只露出一條縫隙,靠近木榻探頭觀察二人。
媽呀,要長針眼了。
好在犧牲是值得的,她看到了一塊嬰兒巴掌大小的羊脂暖玉,不過不在主將身上,而是掛在他寵妾的胸前,正來回晃蕩。
一個念頭在婁五腦海中劃過:戰鬥好激烈啊——
啊呸,看來不止普通敵兵的戰鬥力暗搓搓增加,晉級任務的系統提示竟然也暗藏玄機。
如果不是她湊巧碰到這一齣,認為「主將的貼身玉佩」肯定是他自己貼身佩戴,真一動手肯定當場抓瞎。
她暗自警醒,千萬不能因為內測通關就掉以輕心。
戰場上,輕敵才是大忌。
耐心等了一秒又一秒,倒計時變成15。
終於,榻上的兩人到了關鍵時刻,木榻被震得搖搖欲墜。
婁五抄起地上的金鱗鎧甲猛然往榻上一砸,趁勢一把拽掉了寵妾脖子上的玉佩,現出身形的同時掉頭衝出營帳,只留給敵人一道模糊的背影。
「來人,抓刺客!」
被打斷的主將怒喝一聲,緊接著卻發現地上的衣服通通被劃破了,只好光著身子對衝進來的普通敵兵大罵,「都給老子滾出去!」
普通敵兵:「?」
他們也不懂,也不敢問,聽話的就地一躺,排排隊滾了出去。
等主將重新找了身衣服穿好,衝出營帳抓人時,婁五早已經趁亂逃走,一頭鑽進密林裡。
系統提示音在她耳邊響起,「恭喜玩家拿到敵軍主將的貼身玉佩並順利脫身,晉級任務已完成。」
**
即使被大火肆虐過,密林中依然是最佳的藏身之地,婁五如魚兒入海,自由自在。
還是那句話,只要她不主動露面,誰也別想找到她。
相比之下,姚慶生和方四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
前者騎在樹杈上,發現敵方大本營裡出現騷亂時認為時機已到,毫不猶豫地跳下樹偷溜進去,盡管避開了哨兵,卻被排排隊滾出來的普通敵兵撞個正著。
後者更冤,因為親眼目睹崔飛被抓,乾脆就近躲在一個枯樹幹的樹洞裡,打算苟到戰場關閉。
萬萬沒想到,主將因為玉佩丟失而親自審問了崔飛,崔飛為了保命,一股腦兒供出了婁五和方四。
要不是姚慶生已經被抓,就關在他隔壁的籠子裡,他肯定還能再多立一份功勞。
方四:「……」
看著堵在樹洞前的一排普通敵兵,他眼珠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不久後,敵方大本營入口處的木籠又多了一隻。
方四和崔飛互相痛罵對方垃圾,急了眼隔著木欄桿互毆,姚慶生則沉默地蹲在籠子裡,一臉的生無可戀。
開戰第一天時,他們還擔心婁五被抓了當誘餌,用來引他們仨上當,結果婁五一路順順當當,他們現在卻成了人質,被敵人懸掛在大門前。
尷尬後悔都不足以形容此時復雜的心情。
婁五攀爬到樹頂,遠遠看到這一幕,也是頗為感慨。
哎,她愛卡卻取之有道,總不能在別人沒求助的時候就強行救人不是?
畢竟——
她雖然是個魔鬼,但他們現在都沒卡啊。
婁‧沒卡勿擾‧五心安理得地窩在樹杈中間,下令六個殘血的系統兵在附近巡邏警戒,迷迷糊糊中,體力不斷地+1+1……
直到系統提示音響起,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開戰第3天,玩家當前已獲得16 x 2戰功(完成晉級任務翻倍),請抽卡。」
三張黑色的卡片憑空浮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十章 馴養
對於選擇困難症患者來說,二選一是個難題,三選一足以致命。
婁五對克服此症很有一套:
條件允許時選什麼選,作為成年人,她都要;不允許的話,手速快於腦速直接伸手一點,搞定收工。
反正對她來說,張張都是匹配職業的技能卡,抽到就是賺到。
卡片當即翻轉,綻放出耀眼的紅色光芒,是一張中吉卡。
【藥物卡(中吉):可治療20次,每次回血20%(同一治療目標每日最多承受5次)。】
婁五滿意一笑。
初次入手中吉卡,加上之前方四用來報恩的小吉藥物卡,生命力這方面暫時穩了。
此時,距離戰場關閉還有二十四小時。
對於普通玩家來說,在確保個人晉級的前提下,隨便找個地方苟到戰爭結束,無疑是上上之策。
然而對於婁五,屬於她的戰鬥才真正開始。
「敵方大本營內還剩下精英敵兵1人,就是那個不務正業的主將,另有普通敵兵40人。」
「其中,只有10個普通敵兵是滿血狀態,餘下30人一看就是從火災中僥幸逃回來的,已然殘血,戰鬥力隨之減半,不足為懼。」
「按我的計劃,需要考慮的是體力如何續航,好在還有你們六個人……」
婁五倒掛在粗樹杈上,對著她忠誠的系統兵們一陣碎碎念。
他們聽不懂不重要,她捋清思路就行。
計劃在她的低聲細語中逐漸完善,精準到以系統兵的面板數據,需要跑多少米、消耗多少體力、佔用多少時間。
一番計算調整後又反復推敲數次,總算定下。
婁五彎腰一扒,身體靈活地翻上樹杈,眯起眼養神。
系統時間跳到2:00時,她睜開一雙清亮的眸子,從樹上一躍而下,帶著六個系統兵悄然摸向了敵方大本營。
**
「備戰,有敵襲!」
一支竹箭紮在敵營哨兵的大腿上,瞬間打掉31的生命力,驚得對方睏意全無,高喊著示警。
敵軍主將率領一眾普通敵兵從四面八方呼啦一下冒了出來,看這整齊的穿戴和反應速度,明顯已經等候多時。
婁五吹聲口哨,對此並不意外。
她一擊即離,跳下樹杈和六個系統兵分頭朝各個方向撤退。
一隊普通敵兵順著射箭的方向追出來查看,只發現一片雜亂的腳印,由於思考能力受限,最後無功而返。
一刻鐘後,密林的另一個方向。
又一支竹箭瞄準敵營瞭望台,嗖的一聲離弦而去。
負責警戒的哨兵本就是因為殘血才被打發來做這種苦差事,再次受傷掉血後生命力不足10,虛弱得站不穩。
撲通一聲從瞭望台摔落,血條清零。
「敵襲!這次在西邊!」婁五的系統兵蹲在敵營外圍趁亂大喊一聲,敵方大本營內又是一番騷動不提。
如此反復折騰數次後,敵軍疲憊不堪,再聽到「敵襲」的示警聲全是一臉麻木。
天蒙蒙亮時,一個系統兵衝到敵營入口,將長矛投擲進去,轉頭就跑。
誘敵之意不能說很明顯吧,只能說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普通敵兵死腦筋,抬腿要追,主將眉毛一擰,冷哼一聲,「雕蟲小技,不過是想使我軍疲憊,怎能次次讓敵人如願?你,你,你們倆跟上去看看,其他人,立刻回去休息,對方再來騷擾,派兩個人驅趕即可,休要上當。」
「是!」
兩個被點名的普通敵兵出列,提著彎刀追著系統兵衝進了密林裡。
沒多久,悶哼聲先後響起,倒在地上的兩個普通敵兵轉眼消失。
婁五背著長弓從樹上跳下來,快速跑動換了個方向,派出另一個體力滿值的系統兵,開始了新一撥的誘敵。
……
一次又一次,普通敵兵嚴格遵守主將的命令,每次只派兩人追出去驅趕,可惜個個有去無回。
敵軍在不知不覺間減員,婁五的體力也即將告罄。
她見好就收,果斷停手,挑了塊樹木茂密光線較差的地方原地休息。
六個系統兵則領了新的任務,三人一組輪流開始挖坑,一組體力見底,另一組立馬替換。
當深坑挖好時,敵軍主將終於一覺睡醒。
看著站在他眼前屈指可數的八個手下,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閉上眼等了會兒,再次睜開,人數沒變。
敵軍主將:「???」
待回過神,敵軍主將暴喝一聲,「王八蛋,老子上當了!都怪你們這群傻叉,沒腦子,全他媽是飯桶!」
他氣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提刀衝到大本營入口懸掛的木籠前。
「狗膽包天,連本將軍也敢騙,這就是你說的火頭兵?普通火頭兵怎可能有如此謀略,膽敢欺我至此!」
被俘的三個男玩家因為婁五的多番騷擾,同樣一夜沒睡好,好不容易敵營安靜下來,窩在籠子裡打個盹,積攢的睡意卻被這一聲怒吼嚇得不翼而飛。
面對敵軍主將的滔天怒火,作為告密者的崔飛自然首當其沖。
他抖如篩糠,擺著手解釋,「不不,你聽我說,她真是個後勤,還是個女的,我沒撒謊,不信你問他們倆。」
姚慶生譏笑一聲,別過頭不說話。
死就死吧,他認了。
他只後悔自己眼拙,放著大佬自報級別不信,信了個滿口謊言的騙子,一步錯步步錯。
方四的臉都被崔飛抓花了,更是恨他恨得不行,見狀也學姚慶生裝聾作啞。
他私心想著,姚慶生好歹和婁五能說上話,萬一有機會跟著獲救呢?就算是末世,好死也不如賴活著。
敵軍主將目光犀利地依次掃過三人,面色陰晴不定。
「呵呵,還想騙本將軍?你們故意在我面前表現出不和,然後讓這個看起來最猥瑣的家伙告訴我假情報,本將軍損失如此之多的兵力,錯就錯在不該輕信你們。」
話音剛落,他手中大刀一揮,第一個木籠裡的崔飛眨眼間便身首分離。
至死,崔飛都是滿臉的不甘和怨憤,仿佛落得這麼個結局全是別人的原因。
一秒後,崔飛的屍體原地消失,敵軍主將見怪不怪。
他轉過身,用帶血的刀背重重地拍了拍姚慶生的木籠,「夠了,不必做出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欲擒故縱的把戲而已,本將軍不會審問你,更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姚慶生:「……」
等等,對方好像誤會了什麼。
方四偷偷朝姚慶生擠眉弄眼,被敵軍主將看在眼裡,越發相信自己的判斷。
看吧,自己一旦不聽這兩人的虛假消息,他們立刻就慌了神。
他趁機進一步試探,「你們的同伴不敢正面來攻,反而盡耍如此下作的手段,不正說明她自知不敵?讓我猜猜看,她手下的兵力恐怕連我眼下還不如吧?」
方四詫異地張大嘴,一句「臥槽你怎麼知道」險些脫口而出。
姚慶生狠狠瞪他一下,落在敵軍主將眼裡,恰恰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仰天大笑三聲,「難為你們如此重情重義,且等片刻,本將軍這就去將那小賊擒回來,送你們一同上路。」
敵方主將振臂一揮,「所有人聽令,隨我出征,一舉殲滅那小賊!」
八個普通敵兵齊聲一吼,愣是喊出了八十個人的氣勢,「遵命!」
**
旭日東升,天光大亮。
一個系統兵故技重施,剛出現在敵營附近想扔長矛,埋伏在此的敵軍主將便率兵追了上去。
系統兵按照婁五定下的路線掉頭逃亡,敵兵則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很快,敵軍主將便攆上了前方的系統兵,亂刀殺之,藏在樹後負責接應的系統兵「見勢不妙」,同樣轉身就跑。
敵兵一行人馬士氣大振,繼續追擊。
途中,敵軍主將陸續發現了四個沿路埋伏的系統兵,一個沒放過,刀起刀落間揚眉吐氣,只覺得酣暢淋漓、痛快不已。
殺到上頭的他發現第六人,毫不猶豫便帶頭衝了上去。
嘩啦。
鋪滿落葉的地面轟然塌陷。
敵軍主將一腳踩空,和他的六個士兵摔進深坑裡,剩下兩個跑慢一步沒趕上趟,被從樹上跳下來的婁五連踹兩腳,送去跟大部隊團圓。
婁五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看向深坑中。
普通敵兵被尖銳的木刺紮穿身體,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接連消失不見。
敵軍主將因為金色鎧甲的保護,看起來受傷不輕,奄奄一息。
婁五盯著他手上做工精良的大刀和那身劈哢劈哢閃著金光的鎧甲,眼饞極了。
不過她深知貪婪的後果,大概率是被這個狡猾的敵人拉著共歸於盡。
別以為她沒看到,就這麼會兒工夫,那家伙已經偷瞄她三次。
真要是快死的人,哪還有力氣耍這種心眼?
發現婁五不僅不上當,反而拉弓瞄準自己,敵軍主將演不下去了,低聲求饒道:「女俠饒命,本將軍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婁五搭上箭,手臂後移拉滿弓弦,「戰場上,最怕的就是多餘的好奇心,我只對一件事感興趣,知道是什麼嗎?」
敵軍主將被帶歪思路,忍不住好奇問了句,「是什麼?」
婁五勾起唇角,鬆手的同時冷聲回答,「那就是,敵人死了,我還活著。」
敵軍主將被一箭穿吼,當場咽氣,他握在手裡藏於袖中的匕首噹啷一聲掉在地上,一秒後和他的屍身一起刷新。
至此,成功清場。
**
系統提示音響起,「敵軍全員覆滅,本次戰場將於一小時後關閉。」
方四聽到這冰冷無情的電子音,激動得差點落淚,「得救了,真沒想到,我以為我這次死定了。」
姚慶生同情地看他一眼,「別開心太早,如果咱倆到最後都是被囚禁狀態,結局一樣是個死。」
方四驚了,「還能這樣?」
他這下徹底慌了,「那怎麼辦,婁五應該會來救咱們吧?咱們是被崔飛忽悠了,也不是故意排擠她,她會不會記仇,故意扔下咱們倆?」
姚慶生看了眼木籠下還在燃燒的火堆,「我有個辦法叫她過來,放狼煙就行,你有辦法弄滅這堆火嗎?」
方四想了想,一把拽下褲子,沖著火堆滋了一泡尿。
看著逐漸熄滅開始冒煙的火堆,姚慶生朝他豎起大拇指,露出商業互吹式的笑容,「厲害,這麼久沒喝水還能尿這麼遠。」
方四得意地抖了兩下,「小意思,其實還能更遠。」
「靠,垃圾,你往哪兒尿呢!」
「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又不是故意的……」
**
婁五隔著老遠看到從敵方大本營升起的黑煙,眼角笑意蔓延,「生意來了。」
我親愛的卡片寶貝們,麻麻這就來接你們回家。
她加快步伐往回趕,不料半途中突然躥出一道銀色的影子,一頭撞在她腿上,然後軟軟地倒地,淒涼地哀嚎一聲。
婁五:「……」碰瓷?
看著眼前終這隻莫名眼熟的狼,婁五陷入了沉默。
【相逢便是緣,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婁五:「不,我不想。」
【從前,這片林子裡有一隻桀驁不馴的狼王,狼群裡的狼全都怕它,它們恭敬地稱它為,「王」。】
婁五:「???」
都說不聽了,我拒絕了個寂寞?
她抬腳踩住狼尾巴,對方嗷嗚嗷嗚的聲音一頓,目光幽怨。
【好了好了別踩了,孩子尾巴都要斷了,我給你簡略點還不行,內核意思就是這隻狼王追尋真愛失敗,不幸遇到了隔壁老王,慘遭傷害,憤而離群索居……】
這麼倔強,這都非要說完?
婁五的肚子適時地發出輕微的咕嚕嚕聲。
她看了眼個人面板,生命力100,體力卻掉到30,難怪。
孤狼察覺婁五看它的眼神終於發生了變化,然而這變化卻不是它要的同情心軟,而是赤裸裸的對食物的垂涎。
這意味著什麼它可太懂了!
【不,你不能吃掉我,狼肉一點都不好吃!】
婁五:「管飽就行,我不挑口味。」
【像我這麼通人性的狼,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的來歷嗎?】
婁五:「上一個跟我聊好奇心的,已經被刷新了。」
【……】
【我的狼生中一共失戀了一千零一次,吃什麼補什麼,你小心注孤生。】
婁五:草(一種植物)。
實不相瞞,她成功地被它說服了。
孤狼發現有戲,急忙主動地發出結緣申請——
【恭喜玩家觸發隱藏技能:馴養】
【這是一隻幼年雪狼,你願意收養它、照顧它、陪伴它、無論生老病死——】
婁五一巴掌拍散了浮空文本,「我不願意,滾犢子。」
【……】
【好吧,這是一隻吃得少幹得多、集戰鬥騎乘於一體的多功能雪狼,你願意讓它跟隨你左右,只需要固定提供一頓飽飯嗎?】
婁五彎腰摸了摸雪狼毛茸茸的大腦袋,「乖,早這麼說不就完事了?」
點擊確認,結緣完成。
雪狼喟嘆一聲,「幾千年過去了,人類依然這麼狡詐,一點便宜都佔不著。」
婁五捏住它的臉,扯歪。
「哎呦呦,疼,孩子錯了,快鬆手。」
婁五給了它一個「管住你那張嘴」的眼神。
她以前又不是沒聽過智能寵物npc跟主人用四國語言對罵,別說這隻狼開口說話了,它背個唐詩三百首她都不會覺得意外。
「名字。」婁五問。
她需要輸入進個人面板裡。
雪狼一瞬落寞,「哎,過去已去,那個名字不想再提。我的狼生如今只剩下一個夙願,啊,甜甜的戀愛在哪裡,在哪裡呀在哪裡~」
婁五露出一絲笑意,「既然這樣,名字就從這句話裡起吧。」
雪狼害羞地歪頭看她一眼,「甜、甜甜嗎?」
婁五笑得越發慈愛幾分,「不,是『在哪裡』,英文名where,日語名doko。」
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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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四看著不再冒煙的火堆:「她怎麼還沒來?不會真打算見死不救吧?」
姚慶生:「不會,她肯定是沒看見,咱兩的命加一塊對她來說也沒卡重要。」
方四:「……那現在怎麼辦?」
姚慶生指了下一百米開外正在燃燒的火堆,「你不是說多遠都行?來吧。」
方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一章 升級
按照規則,戰爭結束有兩種方式,一是戰場關閉,二是敵我中某一方全軍覆滅。
若是前者,在系統時間第3天的23:59分時,參戰玩家無論在哪裡,身邊都會出現離開的白色光門。
若是後者,我方全軍覆滅沒什麼好說的,敵方團滅的話,我方可以得到一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許多玩家喜歡在這期間交換技能卡、總結戰鬥經驗、互相推諉責任、索要聯繫方式,吹牛打屁等等。
殊不知,這和正式開戰前的「組隊時間」異曲同工。
錯誤的打開方式:開頭組隊睡覺,結尾換卡閒聊。
正確的打開方式:開頭探圖記住資源點位置,結尾搜刮戰場資源打包帶走。
戰場上的東西雖然不能帶出去使用,以後上戰場卻能發揮奇效,而且只要虛擬倉庫裝得下,隨便玩家拿多少都行。
這就是為什麼,婁五趕回去救人的路上特意繞了幾次遠,沿途又是砍伐翠竹,又是採摘野菜野果,愣是將一立方米的虛擬倉庫塞得爆滿,連一粒沙子都擠不進。
距離戰場關閉只剩下十分鐘時,婁五終於出現在敵方大本營。
姚慶生和方四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這道纖細卻不柔弱的身影,不約而同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只要你打開這個籠子,你就是我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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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五徑直上前,揮舞朴刀連砍四下,兩個木籠哐噹掉落在地,拴門的枷鎖也斷成兩截。
真是簡單粗暴——咳,颯爽英姿啊,姚慶生心想。
方四說話不過腦子,大喇喇道:「妹子你真仗義,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戰爭都結束了,你就不怕我們倆不給卡,等會直接從發送門跑了?」
婁五心說當然不怕,同陣營玩家之間不能互相攻擊,可寵物能啊。
不給卡就給命,能省下doko一頓肉,只賺不虧。
她友好笑道:「怎麼會,兩位都是優秀客戶,之前的合作一直很愉快。」
方四自豪地拍胸脯,「哈哈那是,我方四知恩圖報,我聽姚大佬……嗯,姚小佬說了,小事小吉卡,大事中吉卡,要命的事大吉卡,沒錯吧?」
「?」小佬什麼鬼。
姚慶生朝他翻個白眼,倒沒反駁。
婁五點頭,「一直是這個價,童叟無欺。」
方四將卡片雙手奉上,「我昨晚上抽的食材卡是小吉,算我欠你的,你給留個地址,出去之後我去游戲商店買東西寄給你,就當補差價,你可以在離你最近的游戲商店取貨,很方便的。」
姚慶生也把卡片遞出,「小吉隱身卡,我也補,這次是要命的事。」
婁五接過兩張技能卡一收,售後服務的甜美笑容堪稱業界良心。
「不用補,小吉卡就足夠,這是要你們命的事,又不是要我命,我就開個門而已。」
姚慶生:「……」
雖然但是,紮心了。
方四聞言卻感到詫異。
哪怕在手游時代,玩家們為了一張大吉卡都能從游戲裡罵到社交平台,恨不得@共青團評評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這麼敞亮,婁五這妹子——
刀子嘴豆腐心,好人吶!
他真情實感地被觸動了,「妹子,對不起,一開始我懷疑你實力,沒和你組隊,還變相幫人排擠你,我以後一定不再以貌取人。」
婁五:Orz
叩謝不組之恩。
姚慶生擱在世界異變前好歹也是個商界精英,沒方四那麼甜。
他稍微一琢磨,繼而神色古怪地偷瞄婁五:懷疑你這麼大方主要是不想給戰場外的聯繫方式。
婁五朝他挑眉:自信點,把「懷疑」去掉。
**
距離戰場關閉還剩三分鐘,系統提示音宣布:「本場戰爭結果如下——」
【藍色戰旗剩餘血量0%,敵方戰旗剩餘血量100%,藍隊戰敗,所屬參戰玩家不升級。】
【紅色戰旗剩餘血量0%,敵方戰旗剩餘血量100%,紅隊戰敗,所屬參戰玩家不升級。】
【玩家(婁五)完成晉級任務,總戰功翻倍,破例晉升1級。】
【玩家(方四、姚慶生)受到戰敗懲罰,倒扣1級。】
「個人戰功計算中,請稍後……」
看到最後兩條浮空文本,方四和姚慶生心中忍不住酸了下。
婁五拿到玉佩的事,他們一早就聽崔飛那個大嘴巴說了。
仔細一想,人家進敵營來去自如,他們倆一個剛進門就被抓,一個躲樹洞裡照樣被抓,實在丟臉。
再想想婁五帶著幾個殘血系統兵騷擾敵營、挨個誘敵擊殺的壯舉,只剩下無限感慨。
嫉妒是嫉妒不起來的,只能仰望這樣子。
至少他們倆還活著,可以繼續參戰,崔飛卻已經查無此人。
少頃,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玩家個人所獲戰功已發放,請查收。」
語畢,婁五、姚慶生、方四各自的視野中浮現出本場的戰功統計。
因為戰功的多寡涉及個人資產的隱私問題,玩家只能看到自己的統計數值,本人設置對外公開的情況除外。
【玩家婁五本場共擊殺:精英敵兵x4,普通敵兵x45,獎勵戰功49x2(完成晉級任務翻倍)】
【溫馨提示:戰功可在戰場外營地附近的實體游戲商店購買所需商品,不可轉移或贈送,使用期限為永久。】
看著辛苦得來的98點戰功,婁五舒心一笑。
第一天的大火雖然導致戰旗損毀,好在同時也帶走了過半敵兵,給她完成晉級任務和最後的清場減輕了不少壓力。
總的來說,她對這個成績比較滿意。
【恭喜玩家升至1級,個人面板數據更新中……】
【自動解鎖「烽火前線」游戲論壇,使用規則詳見論壇置頂內容。】
【檢測到你有一個虛擬倉庫可升級(當前倉庫0級:擁有一格一立方米的空間),升級後倉庫擴建一立方米,本次需要花費1戰功,請問是否升級?】
婁五毫不猶豫地點擊確認。
作為一個後勤,囤積戰備資源是基本職業素養,別說只要1戰功,10戰功她都不帶眨眼。
數據更新完畢後,婁五劃出個人面板——
【級別】:2(每戰勝一次升一級,共99級)
【體力】:50(靜止狀態下每分鐘恢復1體力,進食可補充一定體力)
【生命力】:90(使用藥物可恢復一定生命力)
【戰鬥力】:31(根據個人體質測定,每升一級戰鬥力+1)
體力和生命力會在離開戰場後自動回滿,所以她一點不擔心。
右上方的灰色小房子標誌代表虛擬倉庫,上面的級別已經從0變成1,她連忙把肩上挎著的長弓塞進去,免得離開時被系統自動收回。
旁邊多出一個粉色的小窩,是系統為觸發「馴養」技能的玩家提供的虛擬寵物樂園,doko平時就住那裡。
最邊上是一個小喇叭的圖標,點擊即進入名為「烽火前線」的游戲論壇。
這些變化雖然細微,卻代表著最糟糕的局面已經成為過去,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發展。
比如,她第一時間衝進論壇,消費1戰功發了個帖子。
【尋親】:這裡是宇宙無敵可愛美少女555,爸媽爺爺奶奶四對伯父伯母以及四個銀河系最疼愛我的堂哥你們在哪裡?
下一秒彈出系統消息:
【再消費10戰功,帖子可置頂24小時,會被更多的人看到哦~請問是否追加服務?】
婁五:「……
md,真黑心,你怎麼不去搶?
【是】。
**
戰場即將關閉,三人身前各自出現一道橢圓形的白色光門。
方四出於好奇,往姚慶生的門裡走,結果穿門而過,仿佛那扇門真的只是一團光。
見他不死心,還想再用婁五的試試,姚慶生無奈地將人攔下,「沒用的,哪來的回哪去,鐵則,除非一開始就和人組隊,從同一個門進戰場。」
方四失望,「哎,我這不是有點捨不得你們倆麼。」
尤其是婁五,這麼人美心善的大佬,抱不到大腿他真的好傷心啊。
姚慶生心中呵呵,看破不說破。
他其實也覺得略微遺憾,沖婁五點點頭,「可惜游戲不能加好友,以後大概沒機會再碰到了。」
婁五燦然一笑,「只要能次次活著走下戰場,總有重逢的一天。」
「也是。」
姚慶生忽然想起來,他曾看到過一個外服的經驗貼,上面提到,頂級玩家到了後期、尤其是90級以後,會頻繁在戰場相遇。
因為高級戰場的參戰玩家基數太小,而每次發送都需要至少21人。
99級刺客嗎?他現在真信了。
像婁五這樣的巔峰級大佬,如果組隊,也一定會挑一個能和她比肩的強者吧?
姚慶生一瞬釋然。
即使夠不到他們的高度,他也想在這奇怪的末世裡活下去,看來要更努力才行。
三人揮手作別,各自邁進身前的白色光門。
方四大聲喊:「妹子——不對,婁大佬,雖然再也見不到,但我會記得你的!」
婁五一條腿已經邁進門,聞言回眸一笑,「想我了就看看排行榜,我肯定在那。」
**
眼前白光一閃,婁五回到了她那間狹窄的儲物室裡。
戰場上三天,戰場下三小時,現在才凌晨3:00。
可能因為變故來的太突然,很多人又是第一次上戰場,本該寂靜的深夜一點也不安靜。
外面不斷有人走來走去,哭聲笑聲罵聲交雜,沸反盈天。
就這,還是因為婁五這一畝三分地處於犄角旮旯,如果在位置更好的車庫或者沒有隔斷的公共停車局域,那熱鬧的程度,跟趕集也沒什麼區別。
「管他金領白領,看誰還敢瞧不起我這個小保安,有本事上戰場說話,哼!」
「孩子爸,咱們真能搬進營地了?不是說人滿了,不要咱?」
「那會兒是那會兒,這會兒是這會兒,你知道一場戰爭淘汰了多少人?聽說好多營地,直接空了一半。當初那臭小子看不上我,現在,我等著他來求我回去,你瞧好吧。」
「哎,等人來了你可千萬別甩臉子,孩子餓,進了營地有粥喝……」
「怕什麼,他爸我有戰功,這就去給你們娘倆買吃的去,大餐!」
「……」
婁五側耳聽了片刻,隔壁車庫裡的男倖存者應該是打了勝仗,正和媳婦開心地吹牛皮。
餓得哭鬧的小女孩一聽有飯吃,咯咯咯地破涕而笑。
婁五輕嘆一聲,心軟了,本來不想多管閒事,還是走到門口,朝隔壁那位正要去游戲商店的男倖存者招了招手。
現在天黑別去,路上容易被其他人打劫——她想善意地提醒一聲。
不料她才一露面,男倖存者立刻一臉嫌惡地衝上來,唰啦啦啦拽下了車庫的折疊門。
吃了閉門羹的婁五:「?」
不要臉的說,她對自己這外形還挺滿意的,第一眼溫柔無害,十足的欺騙性,演習時接近目標一坑一個準。
怎麼突然不靈了?
沒多久,就聽隔壁傳出那男倖存者的聲音,「我去去就回,一次性多買點省得折騰,你跟孩子看好門,千萬別心軟放外人進來,誰知道那些人安的什麼心,見我升級了一個比一個熱情,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沾光,呸,沒門兒。」
可能是怕婁五耳朵不好使,對方故意提高了音量。
婁‧阿貓阿狗‧五:毀滅吧,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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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儲物室過於逼仄,又沒門,婁五以便於攻擊或逃走的方式靠在門邊小睡,手裡始終握著半塊板磚。
沒轍,戰場上的兵器不讓拿出來用,她試過了。
這一覺睡得別提多累,她久違地做了噩夢,夢裡反復在那場演習中痛失1分……
好不容易天亮,地下車庫有光線透進來,婁五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筋骨,避開三五成群的倖存者,朝游戲商店走去。
去早了摸黑,容易被打劫,比如她隔壁那位。
從凌晨那母女倆持續多時的哭聲和罵聲來推斷,男倖存者用戰功換了一堆吃的全被搶走,人還被打得鼻青臉腫,實慘。
倖存者之間不能互相攻擊是不掉血的意思,但它疼啊。
對此,婁五表示……沒感覺。
當然,去的太晚也不行。
游戲商店每晚零點都會刷新一次,隨機上貨,每種商品數量有限,賣完即止,走的是飢餓營銷的路線。
內測時就是如此,要想買到心儀的東西,除了足夠的戰功,多少還需要點運氣。
婁五這回運氣不錯,她到游戲商店時門口只排了一個人。
因為全息商店特殊的售賣方式,店內每次只接待一位顧客,後來的人只能排隊等候。
她剛站好,游戲商店裡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倖存者,緊張地東張西望,而後一陣小跑離開。
排在她前面的男倖存者隨後走進去,待了不到三分鐘,出來時同樣是一臉警惕,快步走向附近的營地。
輪到婁五,她餘光掃了眼身後逐漸拉長的隊伍,從容地走進商店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二章 學長
游戲商店的經營方式不同於以往,採用全息自助模式。
婁五走進店內,入眼是一個十平米見方的純白空間,沒有貨架和櫃台,看起來空蕩蕩的。
下一秒,室內光線一暗,四周各浮現出三排琳琅滿目的商品,依次為衣、食、住、行四大類,售價從第一排到第三排逐漸增加。
她目光飛快地掠過正前方的服飾類。
防水新款、抗寒組合、可愛時尚、情侶套裝……顏色款式應有盡有,怎麼看都像是費盡心機試圖掏空女倖存者的戰功。
衣服太貴暫時不需要,pass。
左手邊是食品類。
婁五認真地瀏覽一遍,發現所售食物一如既往的簡單,售價也沒變。
主食(今日):
【一塊黑麵餅/一碗稀粥,1戰功】
【一個白饅頭/一碗米飯,2戰功】
【一個肉包子/一碗肉粥,3戰功】
配菜(今日):
【一碟素菜(點擊挑選),3戰功】
【一碟葷菜(點擊挑選),4戰功】
【一素一葷(點擊搭配),6戰功(限時特價)】
甜品(今日):
【點擊查看詳情】
倖存者一旦踏上戰場就可以稱之為參戰玩家,而玩家只需活著走出來,哪怕戰敗且0擊殺,也能得到1戰功的參戰獎勵。
內測時曾有鹹魚玩家靠苟為生,次次戰敗次次降級,小命卻穩得一批。
婁五通關時特意去看了眼,對方已經-250級,不得不說也是個人才。
她毫不猶豫地買了一個肉包子當早飯,一碗米飯和一素一葷的特價菜當午飯,晚飯是一碗稀粥。
手裡多出四張便攜式保鮮餐卡的瞬間,個人面板上總資產一欄被劃掉12戰功。
98-1-10-12=75。
不枉她熬夜誘殺敵兵,兜裡有戰功就是踏實。
順手點進【甜品】類瞄了眼,本想犒勞自己一下的婁五在看清物品說明後,抽了下嘴角。
【廢土末世,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想要甜品?吃你自己吧,你比較甜。】
這游戲變皮了,肯定不是錯覺。
她無語地轉個身,看向右手邊的住宅類商品。
這邊賣的都是大件,最便宜的是具有防御功能的【木柵欄】,和營地周圍那種同款,售價10戰功/延米。
後面還有【小木屋(簡陋)】、【普通公寓(舒適)】、【獨棟別墅(豪華)】、【莊園(奢享)】等。
點進去可以看到真實比例的立體建築,如果消費1戰功,還可以入內參觀,購房體驗可以說是做到了極致。
現在一切才起步,婁五有錢也不能亂花,過完眼癮果斷退出界面。
說話回來,那個莊園居然背山面水,還自帶系統兵守衛,可真不錯啊……
「急什麼,列寧同志說過,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她碎碎念著,將視線移向了身旁的最後一類商品界面——行。
自行車小汽車這些想都別想,畫風不符,開篇主推就是一頭小毛驢。
【毛驢(熱賣)】
【售價:5戰功】
【技能:運輸、騎乘】
【物品說明:能吃,走路慢,脾氣不好】
【推薦理由:你買不起別的】
【當前庫存:3】
婁五:「……」
很好,很有說服力。
又掃了眼後面的【騾子】、【馬】、【馬車】等出行道具,直觀感受就是一個比一個貴,婁五默默記住了價格。
戰爭期間物價不穩定,身為後勤,她得做到隨時心裡有數。
打算結束購買時,四周圍的商品齊刷刷消失。
一陣悅耳的叮咚聲響起,「感謝惠顧,你是本店今日第一位消費過10的顧客,將得到一次稀有道具卡的購買機會。」
婁五微感意外,內測時可沒這麼多么蛾子。
難道是游戲最新的騙氪手段?
她提高警惕,緊盯著眼前徐徐浮現出的一張卡片。
卡片尚未翻轉,周身已經泛起璀璨的七彩虹光,明顯不同於戰場上每天免費一抽的黑色技能卡。
會是什麼呢?
婁五看了眼售價,居然又要10戰功,剎那一陣牙疼,合上眼心一橫,點擊購買。
七彩虹光閃爍片刻,卡片翻轉——
【燧石(稀有道具卡):激活可得到一塊天然燧石,質地堅硬細密,常用於野外生火,無論戰場內外均可使用。】
婁五鬆了口氣。
鑽木取火耗時又耗力,不僅不劃算還無法應對緊急情況,她以前參加演習,口袋裡可以不裝提神的口香糖,卻必帶一塊火石。
這東西超級實用,她賭對了!
**
走出游戲商店時,婁五發現外面的隊伍已經排得很長,一眼看不到尾。
她慨然輕嘆,哪怕是和平年代,老百姓真被逼急了也照樣能扛起鋤頭上戰場,聯起手來保家衛國。
這就是種花家的民族傳承,流淌在血液裡的精神烙印,即便現代文明消失殆盡,它卻依然長存啊!
心中剛有點觸動,就聽門口的人催她,「怎麼磨蹭這麼久,買起來沒完了?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們領救濟。」
婁五:「……」
來不及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她一瞬間察覺自己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
無數不懷好意的視線在她臉上來回打量,大約是將她看作了一隻肥羊。
本著不怕事卻不惹事的原則,婁五苦笑一聲,「就獎勵了1戰功,猶豫好久不知道買什麼,真不好意思。」
其實她前後也就用了七八分鐘,但是跟前面兩三分鐘的人比起來,那的確是太久了。
露富有危險,她以後必須更加謹慎。
軟糯的嗓音、纖細的身形,再配上她第一眼溫柔無害的甜美臉蛋,是個僥幸從戰場上苟活的菜雞沒錯了。
黏在婁五身上的視線轉眼間消散,大家對她失去了興趣。
好看有什麼用,能吃嗎?
「一看就是發嗲求帶的,我最煩碰到這種人,心裡沒點數。」一個女倖存者譏笑一聲,聲音不算小。
周圍有人附和,「可不是,我也遇到一個,不想管哭著求我,心軟答應了,結果差點被她害死。」
「哈哈哈說起來我也……」
排隊無聊,倖存者們終於找到一個感興趣的共同話題,紛紛開始吐槽自己遇到的奇葩隊友。
婁五一眼掃過這群人,發現其中未成年人極少,反而是青壯年居多,後知後覺不對勁,嘀咕道:「不是說,只救濟18歲以下不能參戰的孩子嗎?」
門口的人早對她沒了敵意,聞言當她在詢問自己,熱心地解釋,「你是聽內測玩家說的吧?改了,最新消息,救濟面向所有倖存者,每天早晨7:00准時發放,不過數量有限,先到先得,看這隊伍誇張的,你現在去也輪不上了。」
「謝謝,那我明天早點來。」
婁五感激一笑,見蛇形長隊中間因為有人插隊已經引發小騷亂,趕忙加快步伐離開。
**
回到地下車庫,婁五發現這裡明顯空了很多。
她一路走回自己的小儲物室,遇到好幾撥攜家帶口搬走的倖存者,其中就有住在她隔壁那一家人。
昨天被打劫那個男倖存者認出婁五,腫著眼睛朝她哼了一聲。
他怎麼看都覺得婁五有嫌疑,不然哪那麼巧,他摸黑偷偷出去買東西,就被人給洗劫一空?
他媳婦在旁邊輕輕拽了他兩下,搖搖頭,「你又沒證據,忍忍吧,沒聽營地負責人說了,愛惹事的通通不要。」
男倖存者悻悻地收回了視線。
「要不是我不願意去那個鬥雞眼那,附近又只有這一處營地招人,就憑我的本事,哪至於受這鳥氣。」
他媳婦又小聲勸了兩句,拉著老公孩子逐漸走遠。
婁五一聽一過,也沒往心裡去。
戰爭時期,誰知道那些前一秒還趾高氣揚的人,後一秒會不會為國捐軀呢?
死亡微笑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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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不在焉,地下的光線又昏暗,以至於認出迎面走來的人時,想要轉身開溜已經來不及。
「婁五,你給我站住!」
羅昱大步跑上前,一把先抓住婁五的胳膊,以防再次被她逃掉。
他到附近招兵是假,找人才是真,畢竟他們營地的成員一開始就挑選嚴格,一場戰爭下來陣亡率不算太高。
雖然打了勝仗的人也不怎麼多吧,但和那些一夜之間減員大半,甚至連負責人都陣亡、被迫原地解散的營地比起來,已經是天秀開局。
婁五手臂往前一送一扭,用了個巧勁,輕鬆地掙脫禁錮。
羅昱愣了下,但他不知道婁五這幾年去了海外的軍校當國防交流生,只以為是個巧合。
他無奈一嘆,「別鬧了,現在世道太亂,外面很危險,跟我回營地吧。」
婁五撇撇嘴,「對我來說,有你的地方才危險。」
羅昱:「……」
「那件事就過不去了嗎?我已經和你解釋過很多次,是個誤會,徐媛那次之後一直和我道歉,這幾年也沒再提過超越友情範圍的要求——」
「你有空少看幾本書,多學學怎麼看人,免得跟當初的我一樣眼瞎。」
「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我當時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挽我胳膊,你知道我有潔癖,不願意別人隨便碰我,那是個意外。」
「意外個毛線,她跟你道歉,可從來沒跟我說過半個字。」
眼見羅昱還要嗶嗶,婁五抬手制止,「打住,我現在沒空聽這些。」
前方不遠處有打鬥聲傳來,羅昱順著婁五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一個男倖存者被七八個青壯年圍住,正打得不可開交。
羅昱下意識將婁五護到身後,嚴肅道:「這才頭一天,有人還沒從法治社會的觀念裡轉過彎,也有人暫時靠四處搜索廢墟翻找食物,接下來秩序會更加崩壞,像這樣的情況也會越來越多,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你必須跟我回去。」
婁五這次沒出聲反駁,視線直直地盯著被搶的男倖存者。
羅昱想起來,他這個初戀女友頗有點正義感,擔心她想救人,於是先一步開口制止,「別多管閒事,在戰場外打架,雖然不掉血卻會受傷,我帶來的人沒在附近,再不走咱們也自身難保。」
說話間他伸手去拉婁五,卻被婁五輕鬆躲開。
同時,前方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我親愛的學妹,熱鬧看夠了嗎?再不來幫忙,學長我可要喊你的英文名了哦。」
婁五:「……」
麻蛋,這個禽獸。
「你閉嘴,我來了!」
她不顧羅昱驚呆的表情,擼起袖子朝那一群壯漢衝了上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三章 任務
衝上去的短短三秒,婁五腦子裡劃過無數念頭:
啊,她那天果然沒看錯,被鬥雞眼從營地裡趕走的倒黴蛋真是他。
哎,都天降末世了,他為什麼還沒壯烈犧牲?
好遺憾哦,學長人這麼好,真的好想日日懷念他、年年祭奠他。
……
再見到這個堪比噩夢的存在,婁五腮幫子鼓得老高,加速助跑猛然一跳,一個飛踹撲向了群架的中心。
那家伙後腦勺仿佛長了眼睛,微微一錯身躲開,懶洋洋的聲音聽起來特別不正經,「學妹乖,瞄準點,別總盯著學長撲。」
婁五抽了下嘴角,超大力的一腳踹在迎面叫囂的壯漢身上。
壯漢「嗷」的一聲倒飛出去,臉上留下一道清晰的鮮紅鞋印。
「媽的,這人還有同伙,一起上,搶了他們完事全都給我扒光!」壯漢被摔得七葷八素,破口大罵。
他話才出口,臉上砰砰接連挨了兩拳,左眼烏青,鼻孔噴血。
「啊啊啊救命,殺人啦,有人打劫!」壯漢疼得亂喊一通,惡人先告狀。
婁五在見紅的一瞬飛速後退,一臉嫌棄,「辣雞,差點髒了老娘的手。」
她冷笑一聲,又是一腳踹在對方臉上,堵住對方那張正不斷噴糞的嘴,不客氣地碾了碾。
「扒光這事我在行啊,你找對人了,馬上成全你。」說話間手掌一豎,劈在壯漢的後脖頸上。
壯漢白眼球一翻,撲通昏倒。
她三下五除二將對方的衣服褲子扯下來,抖摟半天掉出來好幾張餐卡,「可以的,沒少搶。」
婁五撿起餐卡,大發慈悲地給他留下最後一條平角褲。
倒不是心軟,而是怕傷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餘光瞥見追上來的羅昱那副三觀震碎的表情,她眨眨眼,邪惡一笑,轉頭走人的同時一把扯下了壯漢身上最後的一塊遮羞布。
全都毀滅吧,哈,哈,哈!
一陣涼風從雙腿'間刮過,壯漢凍醒一瞬,又「啊啊啊」大吼著氣暈過去。
羅昱:「???」
哢嚓一聲,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秒裂成兩半,摔得稀碎。
是他的心,他的三觀,更是活在他記憶裡那個清純乖巧的初戀女友。
#這世道果然變了#
**
婁五數著餐卡,沉浸在黑吃黑的幸福裡,就聽耳邊又傳來那聒噪的聲音,「我的好學妹,你還記得你大明湖畔正被人圍毆的學長嗎?」
婁五:「……」
本來還想再多磨蹭會的,竟然被看穿了,嘁。
她把餐卡往兜裡一揣,身形靈活的衝進了戰圈,拳打八面腳踢四方,時不時假裝失手打向同伴,可惜都被那笑面狐狸躲過。
赫連星:「我知道,我的身體對你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你盡量克制一點。」
「……」
婁五一拳打歪劫匪甲的鼻梁。
赫連星:「別動不動就把腿伸過來,會讓我誤會你的意圖。」
「……」
婁五抬腳踢斷劫匪乙的胳膊,一臉挑釁地看了眼某人打著石膏的右手臂。
赫連星:「學妹,你臉紅了。」
「……」她這是氣的!
婁五忍無可忍,磨著牙道:「赫連嬌嬌,你給我等著,一會兒饒不了你。」
赫連星痞帥的表情呆滯一瞬,眉眼似笑非笑,聲音裡夾雜一絲微啞卻越發撩人,「babyfive,別那麼猴急,學長會被你嚇跑哦。」
婁五:草草草草草草。
特別強調,不是植物!
他叫了他叫了,他到底還是叫出口了。
他們學校女生雖少,卻個個堪稱霸王花,男生打不過又罵不贏,後來乾脆躺平了「任艸」,乖順得很。
唯獨一樣不肯改,就是叫她們的名字時喜歡在前面加上個「baby」。
baby瑞卡、baby格麗斯、baby五……
因為都是用英文喊出來的,婁五自然就是babyfive,本來這就是同學間一個善意親暱的稱呼,她從來沒多想。
直到某一天——
赫連嬌嬌在演習中發現自己被狙擊槍鎖定時,忽然摘下黑色頭罩,露出了那張該死的帥臉,然後用地道的種花家英語喊了她一聲——
「babyfive,是我啊,你最最親愛的赫連學長,你真的忍心動手嗎?」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一朵即將遭受暴風雨摧殘的溫室嬌花。
然而,婁五敢拿頭擔保,他喊的絕對是「卑鄙廢物」!
當時給她氣得啊,一秒都等不及地扣動了扳機,結果被對方預料到行動,先一步閃避,空包彈從原本瞄準的心臟位置偏移到腎臟。
感應器判斷目標受了重傷,他身上冒起紅煙,而非代表陣亡的白煙。
隨後便是時間到,演習結束,根本沒給婁五補刀的機會。
於是,婁五在不眠不休瘋了半個月,找出並幹掉敵方所有的重點目標後,在這個人渣身上痛失了寶貴的1分。
如今回憶起來,她依然控制不住地想給他補兩槍。
……
婁五受了刺激,猶如雞血灌頂,本來還得再拖拉十分鐘的戰鬥,她發了狠,三分鐘之內解決。
打人專打臉算什麼,她要是不講起武德來,連她自己都嚇到顫抖。
看著一地東倒西歪的劫匪,婁五叉腰抖腿,「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劫匪們哭爹喊娘地求饒,把身上的餐卡都交了出來。
婁五收了卡,轉頭就看到赫連星朝她伸出健全的左手,還不要臉地說了句,「見面分一半。」
呸,真想給他這隻爪子也弄折。
**
「羅昱,你怎麼在這站……著。」
徐媛的聲音卡了下,繼而沒了笑意,「又遇到婁五了,真巧。」
聽起來語氣怪怪的,仿佛不管上次報名還是這次補人,婁五都是故意找機會和某人偶遇。
也是直到此時婁五才想起來——哦,羅昱還在。
不好意思,打起架來就把他給忘了,畢竟在赫連嬌嬌這個千古罪人面前,跟他那點小恩小怨完全不值一提。
徐媛走過來時身後帶著五個營地的青壯當護衛,旁邊還跟著個年輕女孩。
女孩一見滿地趴倒的七八個大漢,立馬對徐媛哭訴,「徐姐姐,就是他們搶了我,求你幫我要回餐卡。」
話雖這麼說,眼神卻緊盯著婁五和赫連星。
她不傻,看得出來這群劫匪已經被這一男一女制服,餐卡在誰手裡,那還用問?
徐媛看了眼羅昱,有意讓他看清婁五的為人,故意拐個彎問地上的劫匪,「你們搶去的餐卡呢,請還給受害者。」
劫匪們紛紛偷瞄婁五,再順著婁五的視線看到牆角裡赤條條裝昏的同伴,渾身一激靈。
大姐大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劫匪甲:「呵呵,你們來晚一步,餐卡已經被我們吃掉了。」
劫匪乙:「沒錯,吃的一張不剩,要卡沒有,要命一條。」
其餘幾人跟著附和。
徐媛:「???」
這群劫匪怎麼回事,難道不是應該趁機控訴被婁五和她身邊那個男同伴黑吃黑嗎?
這還讓她怎麼接著往下演?
劫匪甲看到她吃癟,偷偷翻個白眼。
傻叉,倖存者又打不死彼此,當然是誰拳頭大誰厲害了,想挑撥我們自尋死路,門都沒有。
**
赫連星冷眼看完這場不怎麼高明的鬧劇,只覺得乏味極了。
這姑娘的段數比他家小five差太多,不堪為敵。
呵,還是看本少爺的吧。
他忽然肩膀一垮,整個人朝婁五歪過去,「學妹,學長我傷口被扯疼了,有點站不住,你扶我去你那休息一下。」
婁五:「……」
這個禽獸,肯定沒安好心。
心裡腹誹著,婁五卻沒拒絕。
她剛好也想找個借口脫身,免得一個人被羅昱糾纏。
只是婁五沒想到,她伸手去扶赫連星,那混蛋卻得寸進尺,長臂一勾搭在她肩膀上,將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過來。
背對著眾人,婁五狠狠瞪他一眼,「赫連嬌嬌,你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更不是腦子,裝也給我裝得敬業點。」
赫連星輕笑一聲,「這不是看學妹剛才一直找機會往我身上撲,怪熱情的,特意成全你麼。」
婁五:「……」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一腳朝他腳面上踩下去。
赫連星敏捷地抬腳一躲,勾著婁五肩膀的手臂緊了緊,將她拉向懷裡,附在她耳邊快速地輕聲說:「別鬧,任務。」
婁五狐疑地瞟了他一眼,拳頭停在了他的下頜附近,「敢拿正事騙我,小心我打到你不能人道。」
赫連星眼皮子跳了下,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兩人暫時休戰,裝模作樣地一個攙扶著另一個離開,從背後看去,像是相擁著彼此。
羅昱繃著臉,忍了又忍,最終還是丟掉驕傲,追上去攔住婁五。
「我不問你他是誰,你現在就跟我回去。」
婁五感覺靠在她身上的赫連嬌嬌一下重了幾分,像他們當年幹掉的那頭野豬,咬牙切齒道:「讓開,咱們倆早就分手了,你沒資格管我。」
羅昱擰眉,「你發了條分手的短信就消失四年,我從來都沒同意,你還是我女朋友。」
婁五快被某頭豬壓趴下了,心頭蹭蹭地往上冒火。
「交往要兩個人同意,分手一個人就行,趕緊閃開,沒看我學長都到了彌留之際了,我趕著回去聽他交代遺言呢。」
赫連星:「?」
羅昱:「……」
**
羅昱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走婁五,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因為他和婁五的對話被沒了餐卡的年輕女孩聽到,那女孩不敢找劫匪的麻煩,怕事後被報復,更不敢惹連劫匪都怕的婁五,乾脆賴上了徐媛。
「你們是一伙的,嗚嗚嗚,你們聯手欺負我們這些未成年的孩子,他們是男女朋友,我聽到了,這些劫匪護著他女朋友,你假惺惺地幫我問話,實際就是想讓我死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賠我餐卡,不然我就到處說你們營地坑人!」
徐媛沒想到這女孩翻臉如翻書,被活活氣個半死。
她不能不管營地的聲譽,又不甘心白白吃虧,於是將麻煩甩給了羅昱自己解決。
誰讓他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四年了,她才知道,他心裡原來是這麼想的。
她就像個傻子一樣,自以為是地在他身邊待了四年!
婁五倒是有心看熱鬧,可惜赫連嬌嬌不允許。
「學妹,不是要趕回去聽學長我的臨終遺言嗎?該不會為了多看前男友一眼,想讓我死不瞑目吧。」
婁五給他一個呵呵,趁羅昱被年輕女孩拽住不撒手,拖著「快死」的赫連星飛快地逃離現場。
穿過幾片停車區,拐了十七八道彎,確定身後沒尾巴,這才放心地回到她的小角落裡。
地下車庫佔地面積極廣,光線又昏暗,只要沒被跟蹤就暫時不用擔心。
「好了,這旁邊的人都走光了,什麼任務這麼神神叨叨的,說吧。」
婁五將赫連星扔到她的小儲物室裡,在他開口前又貼心地提醒,「要是不足以說服我,我跟你保證,一定讓它真的成為遺言。」
赫連星:「……」
「沒騙你,任務和這次的游戲全球化有關——等等,學妹,你為什麼拿繩子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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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贈一個小劇場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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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婁五自稱老娘的羅昱:婁五,你怎麼學會罵人了?
赫連星:呵,這種程度對她來說還算罵人?
羅昱:當然,不然怎麼才算?
赫連星:此事說起來話長……
一次和友校聯合演習,對方的最高指揮官一直藏在龜殼裡不出現,負責誘敵的人罵了一天一夜,最後無計可施。
婁五讓準頭沒她好的狙擊手瞄準,親自上陣誘敵,她就說了一句話,目標連衣服都沒穿好就紅著眼衝出來了,當場被擊斃。
羅昱:她說了什麼?
赫連星:她說,(學著她軟糯的聲音)去年聯合演習時我藏在樹上,剛好看到你噓噓,當時特別同情你才沒動手。一年不見,你的小金針菇長大了嗎?
羅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四章 組隊
「學妹乖,快放了學長。」
「小five你別太過分啊,哎呦,我可是傷員,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
「喂,不給我鬆綁就別想從我嘴裡套話。」
「不老實交代也別指望我會給你鬆綁,呵呵。」婁五三兩下將人捆成粽子,坐在他面前數餐卡,「1、2、3……14、15。」
哦豁,大豐收。
原本早餐只打算吃個肉包的婁五決定對自己好一點,一次性激活了兩張餐卡。
卡片化作白色的瓷盤瓷碗,盤子裡是一個熱氣騰騰的肉包,碗裡盛滿糯香的稀粥,聞之口齒生津。
她滿足地喟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開心的事一件接一件,我跟你說,我想這麼幹很久了。」
赫連星曖昧地拖長聲音 ,「哦~~是想黑吃黑,還是想跟學長我捆綁play?」
「噗,咳咳咳。」婁五喝粥被嗆到,一陣捶胸口,而後一把將肉包塞進他嘴裡,「堵不住你的狗嘴。」
赫連星彎彎眉眼,叼著肉包仰起頭,小口小口地咬起來,吃得慢條斯理。
要不是他的姿勢過於怪異,誇一句優雅都沒問題。
婁五沒再理他,重新激活一張肉包餐卡,劃開個人面板登錄「烽火前線」,邊吃邊查看她凌晨發的帖子。
半天的工夫,置頂帖多了好幾個,除了一個拿來罵垃圾隊友之外,其餘的和她一樣,全都是尋親。
點進她的帖子裡瀏覽一圈,家人們還沒出現,多是些沒營養的跟帖,什麼「聽說這裡有宇宙無敵可愛美少女,特來圍觀」、「沒圖說個捷豹」之類。
少數有幾個祝福樓主早點找到親人的,婁五回復個【微笑】,也祝他們好。
極個別紅眼病酸言酸語,「戰功這麼多拿去捐了啊,置頂臭顯擺,yue了」,「說自己好看肯定是醜八怪」,她直接舉報拉黑一條龍。
世道巨變,人心浮動,論壇裡的種種就是個縮影。
和內測時一樣,論壇主頁底部是級別榜和各職業排行榜,婁五快速掃了眼。
【級別榜】下面一連串的1級,玩家名字按首字母排序。
看完前一百名也沒輪到首字母L的玩家,她索性不看了,前期陣亡的新人多,同樣的,老玩家之間也不會拉開太大的差距。
這游戲就是大浪淘沙,活過44個初級戰場之後才算真的開始。
級別榜旁邊是職業榜,排名不論級別高低,只看戰功多少。
婁五一眼就從【後勤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後勤:婁五(總戰功**)
第二後勤:田一知(總戰功35)
第三後勤:范京(總戰功21)
第四:……
第五:……
前三名除了稱號稍長外,總戰功也會默認被公開展示,用以激勵後來人。
婁五早有預防,提前設置了「隱藏」功能,下面兩位不知道什麼情況,也許忘了改,也許就是想公開秀一把。
她繼續往下掃了一截,意外看到了徐媛的名字,沒想到她也是後勤,排第十。
接著是【軍師榜】、【暗衛榜】和【大夫榜】,她又在其中看到兩個熟悉的名字。
第三軍師:羅昱(總戰功15)
第一暗衛:赫連星(總戰功78)
這個秀兒,哪裡像帶傷的人,婁五扯了下嘴角。
喝完最後一口稀粥,她退出論壇,上下打量被自己偷襲得逞、捆個嚴嚴實實的赫連星。
「行啊赫連嬌嬌,右胳膊打著石膏還能拿第一,難道是趁著主將那個老色批偷……咳,偷奸耍滑,跑去砍敵方戰旗了?」
赫連星也剛好用高難度的姿勢吃完早餐,聞言微微意外,「老色批?」
他快速回憶了下,面露不解,「我確定,我遇到的是個嗜殺的瘋子,上來就率領全軍衝我們大本營,碰到女玩家也是一刀一個,沒半點憐惜。」
婁五意外地挑眉,「所以說,每場主將不再是同一個人了。」
高玩不能再給後來人輸出經驗,所有人都得靠自己外加一點運氣,這難度提高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她一下挺直背脊,表情嚴肅了幾分,「說吧,這游戲到底怎麼回事?」
**
「未知的外星文明覬覦地球資源,同時擔心地球發展得太快,試圖進行打壓,可惜他們內部出現分歧,又存在什麼宇宙文明守則,最後決定以游戲方式入侵……」
赫連星娓娓道來。
婁五仿佛在聽天書。
「???」
宇宙文明守則?
外星敵人入侵?
不久後,赫連星聲音落下,婁五眨巴著眼,努力地消化了片刻。
「照你說的,我們是全息發送過來的意識體,腳下是地球的複製品,是侵略者搞出來的異次元戰場,如果有玩家能順利通關,對方會按照約定終止入侵計劃,如果玩家全軍覆沒,真正的地球文明會倒退回古代,方便侵略者奴役?」
赫連星頷首,「沒錯,真實的地球現在整體處於停擺狀態,全人類自由受限,各個國家都被投放了一個服務器,倖存者是被服務器選中的玩家。」
「玩家淘汰後會怎麼樣?」
「放心,只是意識回到身體內,不會真的死亡,但是如果沒人通關,結局肯定比死亡可怕得多。」
婁五若有所思,「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赫連星不答反問,「你不是熬夜把游戲通關了麼,我當時剛好看到排行榜刷新,通關獎勵選的什麼,基礎生命力上調一倍?」
婁五狐疑地瞥他一眼,心想這人大半夜的不睡覺,盯著級別排行榜幹嘛,變態。
然後搖頭,「我命夠用,選的全技能覺醒——」
她說一半猛然反應過來,「你選的是那個秘密?」
赫連星沉吟,「我98級通關,出現了【一個秘密】和【基礎生命力上調到200】兩個備選獎勵,你99級比我多一個【全技能覺醒】,你猜,97級通關的人會得到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道:「一個秘密。」
——這是一封敵人對地球玩家公開下的戰書。
**
耳邊忽然響起系統提示音,打斷了婁五的思緒。
「你有一封私信,請進入論壇個人主頁及時查收。」
《無限戰爭》內測時就沒有好友擴列功能,一切社交活動默認在論壇內進行。
婁五記得發帖是1戰功,回復免費,發送私信每條5戰功,她一個匿名的尋親帖子,不至於有陌生人願意花五碗粥來搗亂,所以——
一定是家人終於有消息了!
她急忙劃開個人面板,點擊小喇叭圖標,浮空畫面一瞬跳轉。
點進個人主頁,婁五看到一條名為「妖姬」的人發來的信息。
這裡需要提一下,他四個堂哥小時候經常湊一起打麻將,不帶她(劃重點),所以她私下一直管他們叫「妖姬」、「二餅」、「三萬」、「小白板」。
看樣子是大堂哥為了方便她認親,故意用了這個他從前一聽就要跳腳的代號。
快速讀完,知道四個哥哥在同一個營地裡,而且都順利升了一級,婁五的神色明顯放鬆下來。
赫連星聽不到系統給婁五的私人提示,卻能看到她的一系列反應,想到論壇置頂的那條個人色彩濃烈的尋親帖,心中了然。
「找到你家裡人了?」他問。
婁五回復完私信,看著被扣掉的5戰功肉痛三秒,這才點頭,「多謝,要不是剛聽你說了那些,我現在可能得哭死。」
這次不用赫連星問,她已經主動說下去,「我爸媽和家裡其他長輩都不是倖存者,不過現在我知道了,他們在原本的世界裡吃喝不愁,只是自由受點限制,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
赫連星淡淡一笑,「謝什麼謝,太見外。」
等了會兒見婁五毫無自覺,輕咳一聲,「既然你執意要謝,不如先過來給我鬆綁再說。」
婁五假裝沒聽見,忽然轉頭看向門口,凶巴巴道:「誰在外面,滾進來。」
一分鐘後……
看著魚貫而入的一串小豆丁,被擠到赫連星身上的婁五默了默,柔聲說:「可以了,好孩子們,這地方太小,再擠就成魚罐頭了,都出去吧。」
為首的小男孩猶豫了下,小聲解釋,「阿姨,我們沒偷聽你們說話,我們剛來……」
婁五嘴角狂抽,「小不點,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叫我什麼?」
小男孩:「?」
赫連星悶聲低笑,肩膀不停聳動,被婁五斜睨了一眼,直接破功。
「噗,哈哈哈!不好意思沒忍住,哈哈哈哈!」
**
轉眼,小儲藏室門口就站了一排七個孩子。
為首的小男孩年紀最大,已經滿10歲,最小的女孩走路還不太穩,是他親妹妹,兄妹倆和其他人都是臨時湊到一起。
他們的來意也很簡單。
小男孩是這麼說的:「阿——姐姐,我們不是故意要找你,就是聽說這邊走了好多人,想來碰碰運氣,看有沒有落下的食物。」
「然後老三認出的你,他見過你住這邊,還看到你打敗了那些搶走我們餐卡的壞人,所以我……我就是順路來問問,萬一你吃不完,可不可以別丟掉,分給我們……」
婁五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很快他就心虛地低下頭。
哼,小樣兒,姐是你的年齡x2再+2,敢跟我耍心眼?說「我們餐卡」四個字時那麼大聲,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巧的是,婁五知道游戲商店的救濟餐卡只有稀粥,而她搶回來的餐卡裡根本沒幾張粥卡,是誰丟的都不一定。
她故意板著臉問:「那萬一我吃完了,還沒吃飽,可不可以再從你們那搶幾張餐卡?」
小男孩:「……」
說真的,他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大人。
婁五堵到他啞口無言,為自己輕鬆識破了一個十歲小孩的陰謀而洋洋得意,忽然覺得腿有點癢,低頭一看,一隻小手正輕輕抓住她的褲邊。
好不容易站穩,最小的小女孩歪著頭,朝她萌萌一笑,奶聲奶氣道:「姐姐,吃妹妹,哥哥,不好吃,老。」
小男孩:「???」
他妹妹什麼時候學的這句話,他怎麼不知道?
婁五和赫連星卻不是單純的小孩子,聽到這句話時面色齊齊一變。
小豆丁能懂什麼,她正是學舌的年紀,應該是聽到大人這麼說就記住了,恐怕還聽了不止一次。
有人當著她的面,討論要吃掉她。
婁五心情差極了,這才第幾天,就他媽有人餓到要開始發瘋了?
她沒了逗這些小孩子的心情,按原計劃留下自己的午飯和晚飯,想了想又給晚飯添了個饅頭,轉頭示意赫連星挑兩張。
見他搖頭,便將剩下的十多張「不義之財」直接扔給了小男孩。
這些餐卡的保鮮期只有12小時,到期立刻腐壞,這麼處理了剛好。
「在門口吃完再走,保持安靜別吵我。」不然還是被搶的命,婁五心裡加了句。
小男孩使勁點頭,將歪打正著的妹妹拉回自己身邊,悄聲誇道:「小寶,還是你厲害。」
小女孩懵懵懂懂,笑得天真無邪。
隨後,七個孩子一次性激活了所有卡片,地面上出現了八塊黑麵餅、三碗稀粥和一碗米飯。
小男孩一絲不苟地按人頭平均分完食物,然後各自小小聲地狼吞虎咽不提。
**
等門外空了,婁五才想起給赫連星鬆綁,「我要睡回籠覺,不然晚上沒精神,你自己找地方待著去。」
她這太小,多個人腿都伸不開。
赫連星來回舒展了下左臂,起身貓著腰走出去,表情比婁五還嫌棄,「就你這小鳥窩,要不是被你塞進來,我才不受這個委屈。」
不受委屈的他,轉頭住進了婁五的隔壁,寬敞乾淨還帶折疊門。
沒一會兒他又折回來,戳了戳握著板磚合眼小憩的婁五,「學妹,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任務就是你我組隊,不計任何代價,以最快的速度通關游戲,over。」
婁五閉著眼,還有些細節沒想通,比如——
「當時什麼都還沒發生,你說了上頭就信?」
赫連星粗魯地揉了揉她隨意紮起來的丸子頭,笑道:「所以只有我來找你了,如果是個惡作劇當然更好,既然不是,接下來的重擔就交給你了。」
「那要你何用?」
「我?負責監督你完成任務啊。」
赫連星大言不慚,還指了指自己打著石膏的右手,「來之前剛出了個任務,粉碎性骨折,全息投影截取玩家被選中時的身體狀態,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婁五掀開眼皮瞄過去,隨即轉個身繼續小憩。
呵呵,還能意味什麼,意味著你依然是那個赫連嬌嬌唄。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恨不得立刻砸錢,把#赫連星人比花嬌#送上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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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很快過去。
地下車庫的倖存者因為陣亡走了一批,被附近兩個營地補招後又走了一批,本來人滿為患的公共停車局域空了一半,入夜後明顯安靜許多。
0:00整,戰場之門準時開啟。
赫連星繞開他面前的白色光圈,跟在婁五身後,和她進了同一個。
兩人前後腳出現在一片荒漠戈壁上,漫天黃沙中浮現出他們本日可抽取的三張黑卡。
婁五呸呸啐掉飛進嘴裡的沙子,隨手點開中間那張。
【陷阱卡(小吉):可通過手繪製作10次小型陷阱,每個小型陷阱可同時承受10人。】
她高興地收了卡,不用看也知道,技能欄的詳細內容裡又覺醒了一個「繪圖」技能,附帶陷阱卡(小吉)x1。
赫連星那邊也很快抽卡完畢,兩人一起看向了其餘玩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